大学直播42

他的声音就在耳边，我能感觉到他俯身时垂落的发丝扫过我的耳廓。颈侧的烙印不再发烫，只是留下一片奇异的麻痒感，像有细小的电流在皮肤下游走。

我撑起身子，实验桌随着动作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桌面上摊着苏萌萌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亮着幽蓝的光，显示着密密麻麻的代码。最顶端一行红色大字刺得我眼睛生疼：「警告：核心协议修改完成度87%，镜像系统同步异常」。

加哲白坐在对面的转椅上，白衬衫敞开两颗扣子，颈侧的硬币烙印完好无损，边缘渗出的红光已经褪去。只是右眼下方的淤青更重了，紫黑得像块劣质水墨画。

「我们...」喉咙干涩得像砂纸摩擦，「成功了？」

他转着桌上那枚银色硬币，金属碰撞木质桌面的哒哒声在实验室里回荡。阳光从百叶窗缝隙斜切进来，在他脸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光影。

「看窗外。」

我僵硬地转过头。

行政楼前的广场上，穿着军训服的新生们正在集合。没有人拿着手机直播，没有人关注人气值变化，甚至连那个无处不在的悬浮直播面板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一个扎着马尾的女生弯腰捡起被风吹落的帽子，脸上带着真实的笑意，不是系统设定好的"亲和力表情模板"。

胸口突然被什么东西重重撞了一下，疼得我吸气。那是...喜悦？一种陌生到让我几乎落泪的情绪。

「协议修改成功了大部分。」加哲白的硬币停在指间，「系统不再需要'观众'和'打赏'维持运转，但是...」

我的目光落回笔记本屏幕。代码正在自动滚动，每一行都标注着红色的警告符号。最下方出现一行新的字符，像有双无形的手正在键盘上敲打：

「检测到管理员异常连接——启动紧急隔离程序——」

「但是什么？」我追问，手指不由自主地抓紧桌沿，指甲陷进掌心的刺痛如此清晰。

加哲白突然站起来，椅子腿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他绕过实验桌走到我面前，阴影将我完全笼罩。颈侧的烙印又开始发热，不是灼痛，而是一种焦灼的悸动，像预示着什么不祥的事情。

「系统需要新的能量来源。」他的指尖悬在我的烙印上方，没有触碰却带来一阵战栗，「不再是记忆和情绪...而是更稳定的东西。」

电脑屏幕突然爆出刺目的蓝光。我们同时转头——代码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视频窗口。画面里是苏萌萌，穿着病号服坐在白色房间里，面前的桌子上摆着和我们一模一样的银色硬币。

她看起来比记忆中憔悴，眼下的乌青深得像烟熏妆，却对着镜头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

「恭喜你们完成第一阶段任务，我的继任者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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