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织的“第一仗”,黎吧啦当时可都看在眼里的。
在把光头的头砸破了后,门外又冲进来七七八八的人,挨个邦邦邦给了小子一拳,他哪受得住那些拳头哦。
衣服破了,脸划了,书包也不晓得被扔到哪儿去了。
但那小子倔得很,被揍的七荤八素,脸都肿成猪头了,还闷声不响,甚至还有力气骑在一个大块头背上,一拳一拳的捶人后脑勺,然后又被人一脚蹬下来。
最后落得狼狈离场的结果,大家都在看他,又都不以为意。
酒吧这种场子,寻衅滋事的人海了去了,多一个少一个都不足为奇。
一般打输了的那一方,下回就不敢来了,其实也不是不敢,人嘛,最好的就是面子,面子没了,尊严就等着被人踩踏。
但那小子不是的,他好像不懂面子的重要性,彻头彻尾的不谙世事。
是的,第二天,他又来了。
还好学校的校服每款都有两套,洛织换上了新的校服,重新找了个地方坐下,还是单人的小圆桌,脸上还带着上回的伤,他皮肤薄,伤口颜色就显深。
他乖巧的坐着,路人不会在意,就是这样乖的孩子,昨晚在酒吧闹事,还砸破了一个黑老大的脑袋。
“喝不喝?”
还是上回的服务员,仍然端上来三瓶酒,只是说的话变了变,不再那么客气,甚至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
洛织腰板一挺,从兜里摸出一张,“不用找了!”
“……”服务员一愣,压根没想到小子来这一出。
犹疑的把三瓶酒挨次放下,一步三回头的走了,满脸的怀疑人生。
洛织看到服务员那表情便知道自己成功了,要的就是这效果,哎,这小子昨天还穷的叮当响,连瓶酒都付不起,今天怎么就那么阔绰了,莫非发财了?
拿起一同递过来的开瓶器,打量了两下,这玩意儿难不倒他,开口对准瓶口一扣,一扳,“刺拉”就开了。
像是为他庆祝,于是洛织赶紧对着瓶口闷了两口……
啊呸!
第一口就差点要吐出来,苦,除了苦还有浓烈的涩。
苦还能接受,涩是真的接受不了一点,那种感觉说不上来,浓稠的酒精灌进口腔,顺着喉咙滑下肚,辣的他胃直抽抽。
但钱花了,总不能浪费吧,他缓了缓,用喝药的方式:捏鼻子灌,可酒精的刺激哪里像药那样温柔。
一瓶没过半,洛织就不行了。
“不会喝还喝啊?”黎吧啦看半天了,好笑的走过去嘲讽一下。
洛织咽了好几口唾沫,才将酒精稀释掉味儿,抬头看到昨天卖唱的姑娘活生生的站在了自己不远处看他。
就像做梦一样,洛织冲她呵的冷笑一声,“唱你的,别管我!”
说完,又闷了一口,嘶……
黎吧啦只当他是在耍酒疯,自顾自的又上前一步,在他对面的圆凳上坐下,一把抢过他手里的酒瓶,面不改色的一口干完。
说实话,这真让洛织长了见识,她怎么做到的,那么苦?
“知道怎么喝酒才能面不改色,像我这样痛快么?”
“……”
“首先,你得有胆儿,其次你要知道,酒通过复杂的工艺发酵,必然是苦涩的,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你没个准备,就跟被人强迫灌酒最后醉的不省人事有什么区别?”
说完,她又开了瓶,然后摸出一张塞给他,“这次算姐姐我请你的,等你真的会喝了,你再花钱吧。”
洛织捧着那一张,在她后来称为“学费”的东西,久久说不出话。
头一回感到愧疚,“我会还你……”
“黎吧啦!”她说。
洛织一抬头,“……”
她墨绿的长裙在灯光照射下宛如一株仙人掌,撩开鬓角的发,又补了一句,“我说我叫黎吧啦,黎明的黎,吧啦吧啦的吧啦。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