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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长柏

知否娇憨嫡女俏陛下

盛长柏第一次对母亲王氏生出厌恶是在他十岁那年。那日父亲宴请同僚,母亲在席间高声谈笑,言语粗鄙得让几位大人频频蹙眉。长柏看见父亲脸上闪过一丝不悦,而坐在角落里的六妹妹明兰却始终保持着得体的微笑,适时地为母亲圆场。

“若是明兰是我的亲妹妹就好了。”回房后,长柏对着烛火喃喃自语。如兰那丫头整日里大呼小叫,半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而明兰却知书达理,聪慧过人。

烛火噼啪作响,映照着少年清俊的面容。长柏提笔在纸上写下“克己复礼”四个大字,这是他每日必做的功课。父亲常说,盛家的未来全系于他一身,他必须谨言慎行,恪守规矩。

“大少爷,该歇息了。”羊毫轻手轻脚地走进来,为他添了热茶。她是老太太指来的丫头,比长柏小两岁,生得不算美艳,却有一双温柔似水的眼睛。

长柏点点头,目光却不自觉地追随着羊毫忙碌的身影。她总是不声不响地为他准备好一切,像春日里最轻柔的风,将书房打理得纤尘不染。

日子如流水般过去。长柏愈发沉迷于读书,几乎足不出户。他喜欢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每篇文章都有固定的格式,每道题目都有明确的答案,不像人心,难以揣测。

那年春闱前夕,明兰特意来书房送了一碗参汤。

“二哥哥日夜苦读,妹妹看着心疼。”明兰眉眼弯弯,将汤碗轻轻放在案几上,“这是用祖母给的上好人参熬的,二哥哥快趁热喝了吧。”

长柏心中一暖,正要道谢,却听明兰又道:“对了,二哥哥,明日张大人府上设宴,邀了几位今科举子,二哥哥可要去?”

“自然要去。”长柏不假思索,“张公子才学过人,正好请教。”

明兰眼中闪过一丝异色,随即笑道:“二哥哥说得是。只是...”她欲言又止,“妹妹听闻那张公子最善辩难,前几日刚在诗会上让李侍郎家的公子下不来台。二哥哥春闱在即,若是...”

长柏心头一震。明兰看似关心,实则是在暗示他可能出丑。他不动声色地点头:“六妹妹考虑得是,那我便不去了。”

明兰满意地笑了,又叮嘱几句才离开。长柏望着那碗已经凉了的参汤,忽然没了胃口。

次日清晨,长柏在花园假山后听见明兰与丫鬟的对话。

“姑娘为何要劝大少爷拒绝张家的邀约?那张公子可是有名的才子。”

明兰的声音轻轻柔柔地传来:“你懂什么?二哥哥若去了,必定要与那张公子论诗谈文。万一被问住了,影响了春闱心情可怎么好?再说...”她的声音更低了几分,“二哥哥若考得好,我在府里的地位也能更稳固些。老太太年纪大了,我总要为自己打算。”

长柏如遭雷击。他从未想过,那个看似无欲无求的六妹妹,竟也有这般算计。他想起前几日如兰硬塞给他的护身符,针脚歪歪扭扭,却是熬了三夜才绣好的;想起母亲不顾形象地为他张罗补品,被烫伤了手也不在意。

那一刻,长柏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他忽然明白,自己一直嫌弃的母亲和妹妹,才是真心待他之人。

春闱放榜那日,盛家张灯结彩。长柏高中进士的消息传来,王氏喜极而泣,如兰高兴得满院子跑,就连一向严肃的盛紘也难得露出了笑容。长柏接受着众人的祝贺,目光却不自觉寻找着明兰的身影。

她站在人群边缘,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喜悦,仿佛一切都在预料之中。长柏忽然觉得胸口发闷。

当晚的庆功宴上,长柏多喝了几杯。回到房中,羊毫正为他铺床。烛光下,她的侧脸显得格外柔和。一股莫名的冲动涌上心头,长柏抓住了她的手腕。

“大少爷...”羊毫惊慌地抬头,急忙挣脱。

“别说话。”长柏将她拉入怀中,嗅到她发间淡淡的桂花香。这一刻,他不想再做那个克己复礼的盛家大少爷,只想放纵一回。

事后,长柏看着床单上那抹刺目的红,心中五味杂陈。羊毫默默穿好衣服,一言不发。

长柏扶起她,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只是叹了口气:“今晚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人。”

随着时间推移,羊毫成了长柏房中不可言说的秘密。她温柔体贴,从不提任何要求,而长柏也习惯了她的存在,甚至开始依赖这份隐秘的温暖。但他始终没有给她名分,盛家的嫡长子,未来的家主,怎能纳一个丫头为妾?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

两年后,长柏迎娶了海家小姐。海朝云出身名门,知书达理,与长柏堪称天作之合。新婚之夜,长柏看着红烛下新娘娇美的容颜,心中却浮现出羊毫那双含泪的眼睛。

“夫君?”海氏轻声唤道。

长柏回过神来,温和地笑了笑:“夫人一路劳顿,早些歇息吧。”

婚后的生活平静如水。海氏端庄贤惠,将内院打理得井井有条。长柏白日办公,晚上回府读书,与海氏举案齐眉,是外人眼中琴瑟和鸣的佳偶。

唯有独自歇在书房的时候,他才能卸下那副温润君子的面具。才觉得轻松,那里有羊毫为他准备的暖炉和热茶。

母亲提出和离那日,恰逢秋雨绵绵。长柏独坐书房,听着檐下滴答的雨声,手中的《礼记》久久未能翻过一页。案几上的烛火摇曳,在他紧锁的眉间投下深深浅浅的阴影。

“家道中兴,衣食无忧,母亲究竟为何...?”他喃喃自语,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书页边缘,将纸张揉出了细小的褶皱。

羊毫正在一旁研墨,墨锭与砚台相触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听到长柏的低语,她的手微微一顿,墨汁在砚台中漾开一道涟漪。

“大少爷,”她轻声道,声音比砚中的墨色还要柔和,“大娘子或许...只是累了。”

长柏看着她朴素无华的装扮,忽然意识到她已经二十四岁了。寻常女子在这个年纪,早已为人妻母,而她却只能无名无分地守在他身边。

“羊毫,”长柏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发颤,“我想给你个名分。”

羊毫的手停在半空,良久,她轻轻摇头:“奴婢不想。”

“为何?”长柏不解。

“奴婢不叫羊毫。”

她缓缓抬头,烛光映照下,那双总是低垂的眼睛里盛满了二十年的苦楚。长柏这才发现,她的眼角已有了细细的纹路。

“大少爷可尝过避子汤的滋味?”她的声音很轻,却像刀子般锋利,“每一碗都苦得让人作呕,苦得舌尖发麻,苦得连梦里都在反胃。”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抚上小腹,那里曾无数次因药性而绞痛。

“可奴婢不能不喝,不敢不喝。因为在这盛府里,奴婢连自己的身子都做不得主。”

她的眼中突然迸发出惊人的光彩:“奴婢本名沈欢,是爹娘盼了多年才得来的欢喜。不是任人使唤的羊毫,不是随意摆弄的物件,是活生生的人!”

长柏如遭雷击,踉跄着后退一步,撞倒了身后的书架,《礼记》《论语》纷纷坠落。他终于看清自己的虚伪,既贪恋羊毫的温柔,又害怕她成为仕途上的污点;既嫌弃母亲的粗鄙,又不敢像她那样挣脱礼教的枷锁。

“好。”长柏听见自己说,“我放你走。”

羊毫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深深拜下:“谢大少爷成全。”

三日后,长柏亲自将羊毫送到了漱玉堂,如兰开设的女学堂,有城中最好的绣坊。

“若有难处,随时可来寻我。”临别时,长柏递给她一个沉甸甸的荷包。

羊毫没有接,只是微笑着摇头:“大少爷保重。”她转身走向绣坊,阳光洒在她素净的衣裙上,竟比任何华服都耀眼。

长柏站在街头,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内,他知道他永远失去她了。

回到盛家。

长柏对着盛纮缓缓开口,“父亲,成全母亲吧!”

盛紘不敢置信地看着儿子:“你说什么?”

“儿子是说,”长柏挺直腰背,“盛家现在有我。母亲辛苦半生,若想过几天舒心日子,儿子愿意成全。”

王若弗怔怔地看着儿子,忽然嚎啕大哭。

最终,王若弗还是离开了盛府。长柏亲自送她到码头,看着她登上回扬州的船。临行前,王若弗拉着他的手:“柏儿,娘不是不疼你,只是...”

“儿子明白。”长柏替她拢了拢披风,“母亲保重身体。”

船渐行渐远,长柏站在岸边,忽然想起羊毫离开时的背影。他抬头望着辽阔的江面,第一次感到呼吸是如此畅快。

回到府中,海氏正在灯下等他。

“夫君...”她欲言又止。

长柏握住她的手:“这些年,委屈你了。”

海氏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温柔地笑了:“夫君言重了,妾身很知足。”

长柏看着妻子温婉的眉眼,忽然明白自己何其幸运。或许他永远无法像爱羊毫那样爱海氏,但他会尽己所能,做一个好丈夫。

几年后,长柏收到了王氏从扬州寄来的信。信中说她改嫁了一位丧妻的商人,生活平淡却舒心。随信附上的还有一包他最爱吃的桂花糖。

长柏将糖分给孩子们,自己留了一块含在口中。甜腻的滋味让他想起小时候,母亲偷偷塞给他糖吃的情景。他提笔写了回信,并附上一对上好的玉镯作为贺礼。

至于羊毫,长柏再没见过她。只是偶尔经过漱玉堂时,会听说里面有位绣技精湛的沈师傅,许多大户人家都争相请她教导女儿。有人说她拒绝了几门不错的亲事,独自过着清静日子。

每当这时,长柏总会驻足片刻,望着绣坊紧闭的大门,想象她在里面专注刺绣的样子。然后继续向前走去。

很多年后,长柏在孙女的绣绷上看到一幅松鹤图。

“跟漱玉堂的沈先生学的。”小孙女天真烂漫,“先生说,松要画得孤直些才好。”

长柏望着那针脚,忽然老泪纵横。他想起羊毫临走前留下的那方帕子,角落里就绣着这样一棵孤松,没有鹤,没有藤蔓,只是干干净净的一棵树。

就像他终于活成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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