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今再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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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缱记忆里，谈今是不喊她名字的。他喊她姓氏，她姓沈，随早逝母亲的姓。而他姓谈，随的是谈矢先。

她自始至终都是他们谈家的外人，他们都这样觉得。谈矢先这样认为是因为对她不屑，而谈今是为了能更名正言顺地豢养她。

零碎的一些少时记忆里，谈矢先对她的冷淡漠视铺就一片黑白底色。而后是规矩与束缚，像一张张狰狞的笑脸，张着血盆大口，要吞噬全世界的骨肉。

她其实渴求过爱，在她还小、但没那么小的时候。但其实不得，满世界是被吞噬后咀嚼吐出的残骸碎屑，这一点小小的希冀只有被嘲笑的份。

于是她不在意。

像冥冥之中自有注定。她不在意，是因为她不能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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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暹罗来的人？”

“是啊，特别有气场的Madam，长得又漂亮，就像女版的闻厅一样。”

“从暹罗来人了，还是和新市长一起来的，国部这回应该是下定决心整治寒桥了吧。”

结束一天休假，脚才迈进警视厅大门各种议论与猜测便争先恐后涌入沈缱耳膜。脚下略微停了停，抬眼去寻，猝不及防闯进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蛇样的阴冷，平白含几分乖戾——这并不是针对她，好在。

面前的人有一副叛相，散漫乖张仿佛再怎么离经叛道的事都在她眼底烧成一片嚣张的火海，不足为她挂心。

沈缱怔了怔。记忆里一张脸率意野性神态模糊聚焦最终重现在眼前。而后她慢慢笑开，三两步几乎雀跃地稳稳落进来人怀里。

“阿酝！”

自毕业一别数年，已经好久没有见。

少时萧酝随从政的母亲萧明绛共同来到寒桥。彼时萧明绛不过是一个驻寒桥军区顾问，离开时却已高升国部议员。萧酝跟随母亲前往国部，自此同沈缱再未见面。

沈缱与萧酝，曾经在寒桥并称双姝。

萧酝只在寒桥待过很短一段时间。年少时随母亲辗转全国各地造就她冷僻有如郊狼。反倒是沈缱年少时如众星捧月，纵使人人隐约对谈家内情只消一二也不敢对她有丝毫怠慢。

但沈缱并非被娇纵长大的那一类不讲道理的小小姐。那时的她总明朗而不谙世事，笑起来天都亮了好些。

谁能不喜欢十六七岁的沈缱呢。后来萧酝想起那时，总记着自己初来乍到时沈缱望向她的眼神与别人的不同。别人在揣摩在审视在算计，唯有沈缱看她是全然没有其他杂质的好奇。

一晃许多年过去。今日重逢，与昔日想象大相径庭，结果却归一。

沈缱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都不同我讲？

萧酝昨天刚到。我母亲来寒桥就职市长，也把我调来了。

就职。沈缱怔了怔，后知后觉想起昨日间语语意未尽，也忽地明朗崔胜澈为什么说这场变天唯独不会变到她身上来。

萧明绛议员就任于寒桥军区时，军容整肃，风纪良好，那两年走暗道的生意极不好做，走野路贿赂市政厅弹劾萧明绛犹且不得。后来她调离，犯罪戏码才重新猖獗。

如今这个曾经被忌惮如斯的女人归来，以压倒性的优势战胜竞争对手赢得直选。国部确然有意整顿寒桥，且力度不小。

沈缱那，你现在在哪里工作？

萧酝在廉政公署。今日来，也是与你们警视厅通个气，会过面后，日后更好打交道。

沈缱撇一撇嘴，从她怀里退出来而后挽着她手一道向楼梯走。四下来往暗暗侧目，萧酝任她拉着，转头不经意般瞥一眼门外。

送沈缱来的那辆车仍旧滞在原地。她投去凌厉淡漠的一眼，回头时带上笑影细细去同沈缱讲话。

萧酝你呢，你现在在哪个部门？

沈缱在禁毒办，前线。

怎么会是禁毒办这么危险的岗位。萧酝下意识皱眉，转头看一眼她笑靥明媚的小小姐，没来得及说出一句话便被忽然开启的一扇办公室门打断。

明楹沈姐，司队叫我们集合，说有大案子。

沈缱应一声，笑眯眯在萧酝肩上蹭一蹭，撒娇似的。脸上那一点温度隔着一段距离若有若无烘着萧酝，缱绻不自知。

沈缱那我先去忙了。记得把你的第一个假期留给我哦，Madam萧。

她尾音带着全然无意的依赖，在空气里缠绕回响，足够轻柔足够浓重。

萧酝目送沈缱的背影消失在门后，在沈缱看不见的地方眼底飞快划过一缕别样，而后渐渐与数年前她离开寒桥时看到的背影交相重合。人来人往，飞机起降，机场大厅里她通过安检后向后回望，看到沈缱在原地定定站了好久之后才肯跟着间语转身离开。

从那以后，直到而今。终于时钟重合，一切归零，短暂停留半晌，再度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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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晔时间紧迫，我话不多说。

“昨夜重案组移交过来一个杀人犯，有吸/毒史，被捕之前约定今晚与上线联络买入毒品，有很大可能是四号/海/洛因。”

难怪是“大案子”。

寒桥这一块市场在不断的以暴制暴与权力更迭之中得以完整饱和。寡头帮派高度市场专有，底下一些不入流的小打小闹之间只配交易大麻等传统毒品。

像四号海洛因这种更“高级”的货物，除了本地寡头，无人敢沾手。

司晔不出意外的话，今晚的生意向上深挖，不免要和我们的老朋友佟生打交道。

屏幕上投出张照片仅有模糊的剪影能供人隐隐判断基础的性别年龄，像素并不甚好，噪点密布，男人背光身影有一种奇异的冷冽与异样的神性。

佟忍，一年前寒桥暗道上横空出世的新起之秀。一出手便执掌本地最大帮派，身世背景全然空白。

沈缱静静望了半晌，隐隐又觉得太阳穴跳着在痛。许是行动前一些称不上良好的预感，或是被谈今过度保护之后的后遗症。

她闭眼稍事缓解。支离破碎的画面抽帧也似，一顿一顿，牵引她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

再睁开时，是全办公室人鼓励的目光。

司晔小沈，你一定没问题的对吧？

沈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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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G虽然是单人坑但也不是传统意义上的1V1/放屁这还叫什么单人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