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运会预选赛结束后，樊振东跟着国家队去封闭训练基地前，约了李艾在中传校园见面。他知道她课多，特意选了下午没课的时段，怕在校门口被认出来，还提前问清了图书馆后的小花园位置。
李艾从教学楼跑过去时，看见他站在玉兰树下，穿着简单的连帽卫衣，帽子压得低低的，手里攥着个纸袋，脚尖无意识地踢着地上的落叶。听见脚步声，他猛地抬头，眼里的紧张在看到她时慢慢散开，像被风吹开的云。
“刚下课？”他迎上来，把纸袋递过去，里面是本崭新的笔记本，封面上印着中传的校徽，“上次你说采访本快用完了，路过文具店看到这个，觉得……挺配你的。”
李艾翻开第一页，夹着张便签，是他的字迹：“训练基地信号可能不太好，消息回得慢。你上课别总看手机，笔记要记全。”她指尖划过便签上的校徽图案，抬头时看见他正盯着自己的书包带——刚才跑太急，带子歪到了一边。
他伸手，犹豫了半秒，还是帮她把书包带扶正了。指尖擦过她的肩膀，像片羽毛轻轻扫过，两人都顿了顿。他收回手，插进口袋里，指节却悄悄蜷了蜷：“我明天一早就走。”
“嗯，好好训练。”李艾把笔记本塞进书包，“我课表这周松，会看队里发的训练报道。对了，基地要是缺什么，我帮你寄？”
“不用，啥都有。”他笑了笑，露出点虎牙，“就是……食堂的糖醋排骨没你上次带的好吃。”
李艾忍不住笑：“等你回来，我从学校食堂打一份给你试试？我们三食堂的糖醋排骨，酱汁调得特别地道。”
“好啊。”他眼里亮了亮，像落了两颗星星，“那我得好好练，争取早点回来。”
两人沿着小花园的石板路慢慢走，旁边是上自习的学生抱着书匆匆经过，讨论着刚结束的专业课。樊振东侧耳听了两句，转头问李艾：“你们上课也这么难吗？上次你说的‘媒介伦理’，听着就头大。”
“还好，”李艾踢了踢路边的小石子，“就是要背的东西多。不过比你练球轻松，你那反手发球，练上千遍才能稳吧？”
“差不多，”他低头看着两人并排的影子，“但想着练好了能赢球，就不觉得累了。”顿了顿，又补充了句，“想着……有人等着看结果，更不累。”
风拂过玉兰树，落下几片花瓣，刚好飘在李艾的发梢。樊振东抬手想帮她拂掉，手伸到一半又停住，转而指了指她的头发：“有花瓣。”
李艾抬手接住，花瓣软软的，带着点清香。“我们宿舍楼下也有玉兰树，”她说，“开花的时候，整个楼道都是香的。”
“那挺好。”他应着，目光却没离开她的发梢，直到远处传来下课铃，他才后知后觉地往后退了半步，“你该去食堂了吧？我也得回去收拾东西了。”
走到小花园门口，他突然又停下：“对了，这个给你。”从口袋里摸出个小小的钥匙扣，是个迷你乒乓球拍，“上次在体育用品店看到的，觉得你采访时挂在相机上挺方便。”
李艾接过来，钥匙扣上的小球拍还带着他手心的温度。“那我也给你留个东西。”她从书包里翻出个U盘，“里面是我整理的国外乒乓球赛事分析，你训练间隙要是有空，可以看看。”
他接过U盘，小心放进卫衣内袋，按了按：“好。那我走了。”
“嗯，路上小心。”李艾挥挥手，看着他转身走出小花园，走了两步，他又回头看了一眼，见她还站在原地，才快步消失在树影里。
回到宿舍，李艾把那本印着校徽的笔记本放在书桌最显眼的地方，旁边摆上那个迷你乒乓球拍钥匙扣。窗外的玉兰树影晃在书页上，她翻开第一页，在便签旁边轻轻画了个小小的笑脸——原来有些约定，不用大声说，就像校园里的玉兰花香，悄悄弥漫在每一个等待的日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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