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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车女工案(2)

综影视:一万次心动

巡捕房探长办公室里,气氛凝重。

一叠刚出版的《新月日报》被乔楚生狠狠甩在办公桌上,纸张散落开来。而“罪魁祸首”白幼宁,正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非但毫无愧色,反而一脸沾沾自喜,仿佛等着被表扬。

“什么乱七八糟的!”乔楚生指着报纸,声音里压着火气,“冤魂索命?还黑帮入股?你这写的是新闻还是聊斋?”

白幼宁得意地一扬下巴:“探长,你别管写的什么,重点是这期报纸卖疯了!加印了两次都脱销了!现在全上海都在讨论这个案子!”

一旁的路垚拿起一份报纸,扫了几眼,忍不住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小声嘀咕:“我看你现在也挺疯的……”他轻轻捏了捏白幼宁的衣袖一角,又偷瞄了一眼乔楚生铁青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试图劝和,“幼宁啊,你这样写……他是痛快了,销量是上去了,可乔探长回去肯定得挨上头骂……何必呢?”

乔楚生简直气不打一处来,又抓起报纸指着另一段:“还有啊!路垚胡说八道什么霸王龙也就算了,你这上面连和尚道士都出来了?!说什么冤魂作祟,引得世外高人前来作法?!你搞什么鬼啊!”

白幼宁这次却挺直了腰板,理直气壮:“这个我可没瞎写!是有根据的!前些年电车公司刚开始铺铁轨的时候,线路规划正好要经过旁边一座小寺庙的地界,跟里面的和尚起了冲突,还大打出手了呢!当时这事闹得挺大,都上了头条,引起了好一阵讨论!”

她补充道:“后来还是工部局的董事亲自出面调解,才勉强把这事压下去的。我这是合理联想,追溯历史渊源!”

原本还在翻白眼的路垚,听到“工部局”、“寺庙冲突”这几个词,眼睛突然亮了一下,像是捕捉到了什么关键信息。他猛地站起来,二话不说就往办公室外走。

白幼宁一愣,冲他背影喊道:“哎!你去哪啊?”

路垚头也不回,没好气地甩回来一句:“去哪要你管!你是我娘啊?”

“你!”白幼宁被噎得够呛,转而恶狠狠地瞪向乔楚生,迁怒道:“乔楚生!你那里有氰化钾吗?!”

乔楚生正烦着呢,没好气地问:“你又想干嘛?”

白幼宁咬牙切齿:“下一点到他那宝贝调味瓶里!毒死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

乔楚生懒得理她这小孩子脾气,挥挥手:“出去出去!别在这儿添乱!”

一直安静坐在旁边沙发上看戏的杜清月,此时才缓缓开口,她的思维显然已经跳到了更深的层面:“三年前那个被电死的酒鬼,孙鹏。我好像听说,事后他的什么远房亲戚去电车公司闹过事,还破天荒地请了律师?”

白幼宁的注意力被吸引过来,点头道:“是啊!闹得沸沸扬扬的,差点又上头条。最后还是电车公司的老板亲自出面,赔了一大笔钱,才把事情压下去的。”

杜清月指尖轻轻敲击着沙发扶手,抛出关键问题:“一个孤身一人、以拾荒为生的酒鬼,哪来的钱请律师?哪来的亲戚有这种意识和大公司打官司?背后……一定有人帮他,或者说,指使他。”

白幼宁猛地一拍大腿,恍然大悟:“我懂了!我马上去查当年是哪个律师事务所接的案子,还有那个突然冒出来的‘亲戚’!爱你我的宝!mua!”她激动起来,风风火火地跳起来就往外冲,甚至不忘给杜清月一个飞吻。

乔楚生看着她消失的背影,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喃喃道:“哎……我都没……”都没亲到呢……这话他没好意思说出口。

办公室里终于清静了些。乔楚生看向杜清月,神色凝重了许多:“你怎么看?”

杜清月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空,声音冷静而清晰:“工部局出面压事,专业的律师……这背后,又少不了英国人的影子。他们最喜欢也最擅长利用这种民间纠纷和伤亡事故,来给华人企业施压,或者攫取利益。”

乔楚生走到她身边,脸色阴沉,冷哼一声:“这些外国人,真把上海当他们自家的后花园了?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午后,原本还算平静的街道突然如同炸开的油锅,喧哗声震天动地。黑压压的人群如同潮水般涌向巡捕房,他们手里高举着白布横幅和黄纸标语,上面用刺目的红字写着:

“痛失家人,还我公道!”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巡捕房必须给出一个交代!”

更尖锐的标语则直接写着:“巡捕房包庇黑帮电车公司!”“官商勾结,天理难容!”

哭声、骂声、口号声混杂在一起,情绪激烈,将巡捕房围得水泄不通。

巡捕房内,乔楚生站在二楼办公室的窗边,指尖挑开百叶窗的一条缝隙,冷眼看着楼下这场突如其来的“闹剧”。他眉头紧锁,面色阴沉。

阿斗快步走进来,低声汇报:“探长,不对劲。我发现外面这帮人,从行进的路线、喊口号的内容和节奏,甚至什么时候该哭什么时候该骂,都像是经过专人统一训练和引导的,整齐得过分。”

他凑近些,声音压得更低:“就在刚刚换人的间隙,我看见有几个面生的人,偷偷地在人群后面发馒头、发水。真正的死者家属,早就伤心过度,话都说不利索,只知道嚎啕大哭。可这帮人……精力旺盛,口号喊得比谁都响。里面好些面孔,我之前在码头、赌场从来都没见过,根本不是我们这片区的老住户。”

乔楚生放下百叶窗,转过身,眼神锐利:“你的意思是,这场游行……是有人背后策划、故意组织的?”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白幼宁也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脸上带着调查后的兴奋和笃定:“哥!清月姐猜得没错!我顺着线索查了,那些带头闹得最凶的,确实收了钱!游行就是有人故意搞出来的!”

杜清月坐在沙发上,姿势未变,语气平静地分析道:“一旦把事情闹成大规模的公众事件,迫于舆论压力,上级很可能会要求我们尽快结案,哪怕证据并不充分。”她抬起眼,看向乔楚生,“而仓促结案,最大的受害者就是华康电车公司——声誉受损,运营停滞,巨额赔偿……这才是凶手,或者幕后策划者真正想看到的。”

刚刚从外面调查回来的路垚,正好接上话茬,他手里晃悠着一份文件:“有一点,清月姐你猜得没错。华康电车确实在不久前,购买了一份巨额的意外事故保险。从动机上讲,他们确实有骗保的嫌疑。”

白幼宁立刻提出异议:“可是……华康电车至于用这种抹黑自己的方式吗?这代价也太大了吧?以后谁还敢坐他们的车?”

杜清月轻轻摇头,思维更加缜密:“也有可能是对家做的。目的是趁你病,要你命。”

路垚挑眉:“对家?上海不就这一家电车公司吗?”

杜清月目光深远:“未必是同行。只要是利益被华康电车影响到的人,都有可能。比如……黄包车行?”

白幼宁眼睛一亮:“对啊!自从有了电车,又快又便宜,黄包车的生意就一落千丈!他们肯定恨死电车公司了!”

乔楚生脸色骤然一变,缓缓吐出一个名字:“黄包车公司……最大的那个……是胡竹轩?”

听到这个名字,杜清月的眉头也几不可察地蹙了起来,声音沉了下去:“如果真是他……那这件事就难办了。”

白幼宁不解地看着他们瞬间凝重的神色:“为什么难办?如果他真的犯了法,指使游行、甚至可能策划了绑架案,当然要抓他啊!”

路垚在一旁叹了口气,用一种“你太天真”的眼神看着白幼宁:“大小姐,你啊,就是被他们保护得太好了,不知道这里面的水有多深。胡竹轩是那么好抓的?牵一发而动全身。真要动了他,不明真相的民众会骂老乔和清月姐滥用职权、打压同行、官报私仇!到时候压力全到巡捕房和杜家这边了。”

杜清月补充道,语气凝重:“胡竹轩在上海滩混了这么多年,手底下握着不少东西,人脉盘根错节,甚至可能捏着一些工部局洋人的把柄。硬碰硬,代价太大。”

白幼宁听得一脸茫然,还有些不服气:“真是不懂你们这些弯弯绕绕的思维……难道就因为他势力大,就算犯了法也不能抓?”

乔楚生深吸一口气,打断了她,语气决断中带着疲惫:“行了,别争了。这件事我心里有数,会有分寸的。”

杜清月看着乔楚生,深知他的为人。他重江湖义气,但也恪守底线。如果最终证据真的指向胡竹轩,他一定会依法去抓人,但事后,他很可能也会独自一人去给胡竹轩赔礼道歉,甚至用自己的方式去弥补,绝不会让白老爷子为难。这就是乔楚生的处世之道,有时候显得过于“道义”。

然而,杜月笙很早就教过杜清月:这个江湖上,不是所有人都配得上“道义”二字,也不是所有的“规矩”都值得遵守。很多时候,所谓的江湖道义,不过是绑住好人的绳索。只有自身足够强大,才能真正掌控局面,而不是被这些虚无的“道义”所绑架。

窗外,游行队伍的声浪依旧一波高过一波,如同汹涌的暗流,冲击着巡捕房,也冲击着上海滩看似平静的水面。水面之下,各方势力角逐,真相与利益纠缠,远比破案本身更加复杂凶险。

路垚和乔楚生站在华康电车公司总裁乔治的办公室里。与其说是办公室,不如说更像一个小型的自然历史博物馆角落。巨大的恐龙骨架化石矗立在角落,各种矿物标本和化石碎片被精心陈列在玻璃柜中。

路垚的注意力完全被那些史前巨兽的遗迹吸引了过去,他拿着一个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的放大镜,几乎要把脸贴到一具迅猛龙爪子的化石上,嘴里啧啧称奇,完全忘了正事。

乔楚生无奈地瞥了他一眼,转向那位西装革履、却有着明显学者气质的乔治总裁,开门见山地打听为电车购买巨额保险的事情。

乔治推了推金丝眼镜,语气诚恳中带着后怕:“乔探长,您是不知道。自从三年前那起可怕的意外事故后,我就一直心有余悸。我们投入了大量资金进行安全升级,但电这种东西,毕竟有不可控的风险。购买高额保险,主要是为了以防万一,确保万一再有不幸发生,受害者的家属能得到最充分的补偿,公司也能……不至于因此破产。我真的不想再看到有人因为我们的电车而丧生了。”

他的解释听起来合情合理。

过了一会儿,乔楚生准备离开。路垚这才从化石上收回目光,忙问:“你去哪?”

乔楚生整理着外套:“去找老爷子问问胡竹轩和黄包车行的情况。”

路垚立刻凑上前,搓着手指,脸上堆起讨好的笑:“那个……老乔,给我点钱呗?”

乔楚生挑眉:“又干嘛?”

路垚理直气壮:“饿了!刚才看化石太投入,消耗大!”

乔楚生无语,最终还是掏出了几张钞票塞给他,低声笑骂了一句:“四爷和他的吞金兽……”摇摇头先走了。

……

另一边,杜清月正出席一个英国商会举办的晚宴。水晶吊灯下,衣香鬓影,觥筹交错。空气中弥漫着香水、雪茄和虚伪的寒暄。她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周旋于各色洋人和高官之间,这种场合无趣至极,但要想在上海滩立足,这些表面功夫必不可少。

“沈局长,这位就是杜月笙先生的千金,杜清月小姐。”有人向一位略显肥胖、面色红润的高官介绍道。

沈局长眯着眼打量了一下杜清月,带着官场惯有的油腻笑容:“哦?杜小姐真是年轻有为,人又这么漂亮,追求者肯定不少吧?”

杜清月微微颔首,笑容疏离:“沈局长说笑了。”

旁边立刻有人“好心”补充:“也是,沈局长恐怕还不知道,杜小姐的男朋友,是巡捕房的乔楚生乔探长,那可是白老爷子手下最得力的干将。”

沈局长立刻恍然大悟状,奉承道:“哦!乔四爷!听说过听说过!青年才俊!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啊!”

杜清月懒得再多应酬,淡淡一句“失陪”,便优雅地转身离开。

杜尹程如同影子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侧:“小姐。”

“走吧,离结束还有一会儿,有点闷。”杜清月语气略显疲惫,“找个清净点的角落坐一下。”

“好。”

她在宴会厅一个相对偏僻的丝绒沙发上坐下,试图躲一会儿清闲。虽然不少人对这位杜家大小姐、尤其是她手上正红火的烟草生意感兴趣,但也没人不长眼地立刻凑上来打扰。

她坐的位置正好对着通往阳台的玻璃门,能清晰地看到阳台上的情况,但外面的人不易察觉她。只见刚才那位沈大志局长正和一个人在阳台上交谈,似乎起了争执,两人脸色都不太好看,最后不欢而散。高位上的人,见不得光的事情多了去了,杜清月并非爱管闲事之人,只是淡淡瞥过,并未放在心上。

又坐了片刻,她觉得实在无趣,便起身准备提前离开。

杜尹程先行去开车。杜清月独自走向出口,在走廊拐角处,却与一个匆匆跑来的身影撞了个满怀!

“哎呀!”

她手中的晚宴包被撞掉在地,包上的珍珠链子断裂,珍珠滚落一地。而那个撞她的人也因为慌乱中差点踩到珍珠崴脚,幸好杜清月反应快,伸手扶了她一把。

那是一个穿着干练套裙、看起来像是职业女性的年轻女子,她连声道歉,脸色焦急:“抱歉抱歉!真是对不起!您的包……我、我会赔给您的!我是《新月日报》的记者,我叫童丽!真是抱歉,可是我现在真的赶时间!”

杜清月扶稳她,目光快速扫过对方胸前的记者证和那张写满焦急却难掩清秀的脸,语气平静:“好。”

她顿了顿,补充道:“包,修好之后送到租界巡捕房就好。”她并没有留下杜公馆的地址。

童丽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又连声道歉,然后继续匆匆跑向了宴会厅方向,似乎有什么紧急的采访任务。

杜清月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这时,一个手下悄然走近,低声汇报了几句。杜清月的眉头微微蹙起——线报说,白幼宁和路垚那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居然直接跑去找胡竹轩了!

她坐进车里,对驾驶座的杜尹程吩咐道:“阿程,去查查《新月日报》一个叫童丽的记者。”

杜尹程没有任何疑问,立刻应道:“是。”

杜清月倒是有些意外,看向他:“你不问问我为什么突然要查一个陌生记者?”

杜尹程目光平稳地看着前方路面,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小姐吩咐的事,自然有小姐的道理。我不需要多问。”

杜清月唇角微勾,解释道:“英国人的聚会,虽然会有记者报道,但门槛不低,通常只邀请《字林西报》、《大美晚报》这些有外资背景或者影响力足够大的报纸。《新月日报》……应该还达不到他们要求的‘公信力’。”那个童丽出现在那里,要么是有特殊门路,要么……就是另有所图。

杜尹程沉默片刻,难得地提出了一个相关的问题:“那……白小姐为什么不去《大公报》或者《申报》那样的大报呢?”以白家的势力,应该不难。

杜清月看向窗外流逝的灯火,淡淡道:“《大公报》、《申报》,水深得很,背后都有各方势力角逐,尤其是外国人的势力盘根错节。白老大看似粗豪,心里明白得很,他不会让幼宁陷到那些复杂的纷争里去的。《新月日报》虽然小,但至少干净,话语权也完全在白家自己手里。”

……

另一边,乔楚生正在白公馆向白启礼汇报情况。白启礼证实,华康电车当初拉他入股,其中一个重要目的,就是借他的面子,向东海电力公司施压,争取更低的用电价格,降低成本。

正事谈完,白启礼状似无意地问起白幼宁的近况。乔楚生硬着头皮,只好承认白幼宁现在和路垚合租在一起。

果然,白启礼一听,瞬间火冒三丈,当场就掀了桌子:“什么?!跟个来历不明的野小子合租?!胡闹!简直是胡闹!幼宁她……她一个女孩子家!这像什么话!乔楚生!你怎么不拦着点!”

乔楚生赶紧安抚:“老爷子!老爷子您先消消气!放心,那个路垚我调查过,人品不坏,而且他跟清月在英国康桥就是同学朋友,知根知底。清月现在也正好住他们楼上,能看着点!他要真敢对幼宁有什么非分之想,都不用等您动手,清月就能先直接卸了他胳膊!”

听到杜清月也住在附近,白启礼的怒火才勉强压下去一点,但依旧气得呼呼直喘,嘴里骂骂咧咧,显然对那个拐带自己宝贝女儿的穷小子路垚,意见大得很。

夜色深沉,胡竹轩经营的赌场后堂却灯火通明,气氛紧绷。空气中弥漫着劣质烟草和紧张的味道。

白幼宁站在路垚身边,壮着胆子对坐在太师椅上、面色阴沉的胡竹轩喊道:“胡老板!我们就想问问!之前是不是你派人砸过华康的电车?!”

路垚被白幼宁这直接到近乎鲁莽的提问吓得一哆嗦,但还是硬着头皮,跟着补充了一句,声音却没那么有底气:“对……胡老板,您就讲讲呗?”

这话如同火星掉进了炸药桶。胡竹轩本就对这两个不速之客深夜闯上门来质问极为不满,此刻更是恼羞成怒,猛地一拍桌子!“哪里来的小赤佬!敢到老子这里撒野!活腻歪了?!”

他话音未落,周围站着的几个彪形大汉立刻围了上来,面色不善,肌肉贲张,威胁的意味十足,仿佛下一秒就要动手。

路垚的脸瞬间白了,下意识地就往后退,差点撞到身后的多宝格。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一个清冷平静的女声自门口响起,打破了几乎凝滞的空气:

“胡叔叔。”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杜清月不知何时也来了,正倚在门框上,好整以暇地看着里面的情形。她脸上没什么表情,仿佛只是来串个门。

胡竹轩看到杜清月,脸上的怒容稍稍收敛了一些,但语气依旧不善:“清月丫头?你怎么也来了?怎么,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家伙,是你的人?”

杜清月缓缓走进来,目光扫过吓得不轻的路垚和强装镇定的白幼宁,淡淡一笑:“算不上我的人。不过,这位路先生,是我在英国读书时的学弟。幼宁更是白老爷子的心头肉。胡叔叔,您德高望重,何必跟两个小辈一般见识?”

她心里清楚得很,即使自己不来,胡竹轩看在白启礼和杜月笙的面子上,也绝不敢真的对白幼宁和路垚动手。她过来,纯粹是算准了路垚会被这场面吓破胆,来看个热闹,顺便……给他解个围,卖个人情。

果然,胡竹轩冷哼了一声,挥挥手让手下退下。他虽然横行一方,但也不想同时得罪青帮和白老大。他瞪着路垚和白幼宁:“今天看在清月丫头和白老大的面子上,不跟你们计较!滚吧!别再让我看到你们!”

从胡竹轩那令人窒息的地盘出来,走到夜风习习的大街上,路垚还惊魂未定,拍着胸口大口喘气:“我的妈呀……吓死我了……差点以为要交代在那儿了……”

白幼宁看他这副怂样,忍不住嘲笑他:“瞧你那点胆子!比老鼠还小!有我和清月姐在,他能把你怎么样?”

路垚刚想反驳,乔楚生的汽车就无声地滑到了他们身边停下。乔楚生降下车窗,看着惊魂未定的三人,叹了口气:“上车吧。”

他看向路垚,语气带着点同情和无奈:“路垚,还有个‘好消息’告诉你。老爷子……已经知道你和幼宁合租的事了。”

“什么?!”路垚如遭雷击,刚刚平复一点的心情瞬间又提到了嗓子眼,“白……白老爷子知道了?!完了完了完了!我死定了!”他立刻开始语无伦次地盘算,“不行!我得赶紧搬走!今晚就搬!现在就去收拾行李!”

白幼宁却一把拉住他,眼睛一瞪,威胁道:“你敢搬试试?信不信我现在就大喊你非礼我?看我爹是信你还是信我!”

路垚简直要哭了:“姑奶奶!你饶了我吧!白老爷子会杀了我的!”

乔楚生被他们吵得头疼,按了按喇叭:“行了行了!都别吵了!先上车!送你们回去!”

路垚如蒙大赦,赶紧拉开车门钻进去,嘴里还在念叨:“老乔,还是你最好……你真是我的救命恩人……”

白幼宁也坐进车里,哼了一声,纠正道:“我哥是来接清月姐和我的!你只是顺便!”

乔楚生从后视镜里瞥了他们一眼,淡淡地补了一刀:“错。是送清月,顺便带上你俩。”

一直没说话的杜清月坐在副驾驶,系好安全带,听着身后路垚哀嚎和白幼宁的斗嘴,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终于开口结束了这场幼稚的争论:

“行了啊。都坐好。走了。”

汽车发动,驶入上海的夜色中,留下路垚关于“地里小白菜”和“连夜跑路”的哀怨絮叨,以及白幼宁毫不留情的嘲笑声在车厢里回荡。

路垚猛地从一堆文件中抬起头,眼神锐利,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肃:“我要看合同!电车公司所有的合同和往来账目,每一份我都要过目!”

他这突如其来的正经模样让白幼宁都愣了一下,也顾不上自己还在“离家出走”闹脾气了,意识到事情可能有了重大发现,立刻起身跑到电话旁,直接给白公馆挂了电话。

清晨,乔楚生还穿着舒适的丝质睡衣沉浸在睡梦中,就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而白启礼那边,正愁宝贝女儿犟着不肯靠家里,接到这通“求助”电话,反而兴奋起来,觉得女儿总算没把他当外人。他立刻动用所有关系,命人以最快速度调集了华康电车所有的往来账目合同。甚至还一大清早就不惜人情,打电话麻烦杜清月动用了上海商会的力量,调出了更早期、更细致的相关项目提案与合同副本。

很快,一摞摞厚厚的合同与账目文件被送到了路垚和白幼宁所在的临时办公室。两人立刻埋首其中,纸张翻动的沙沙声不绝于耳。

白幼宁看着路垚几乎是一目十行的阅读速度,忍不住怀疑:“这么快你看得明白吗?别漏了细节!”

路垚头也不抬,毒舌技能再次点满:“我阅读的速度和我想把你赶出去的心情成正比。”

白幼宁气得拿文件拍他:“去死!”

两人一边斗嘴一边快速浏览。忽然,路垚的动作停了下来,手指点在一份合同的某个条款上,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几秒钟后,他猛地合上文件,站起身:“备车!”

白幼宁还没反应过来:“去哪?”

路垚抓起外套就往外走:“东海电力!再见见那位吴总裁!”

……

东海电力公司,总裁办公室。

吴天鹏再次亲自将两人引了进来,脸上依旧是那副圆滑热情的笑容:“白小姐,咱可是有日子没见了!我听说你在报社干得是风生水起啊!真是虎父无犬女!”

白幼宁勉强笑了笑:“吴总裁过奖了,没那么夸张。我们这次来,是想进一步了解一下电车案的情况,希望能尽快破案,恢复供电。”

吴天鹏大手一挥,显得非常配合:“好啊!尽管问!我吴某人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说着,好整以暇地坐回他的老板椅,等着他们发问。

路垚却没有立刻开口,他先是状似无意地再次打量了一下那昂贵的法国丝绒窗帘,然后才换上商业假笑,坐到沙发上。他的目光扫过光可鉴人的大理石茶几台面,然后顺手拿起果盘里的一个橙子,在手里抛来抛去地把玩着。

忽然,他像是失手一般,将橙子“不小心”扔到了茶几底下。

“哎呀!”路垚叫了一声,立刻弯腰俯身去捡,这个动作恰好让他能仔细查看茶几下方地毯的状况以及茶几的底部。

白幼宁觉得他这举动太失礼,低声提醒:“你客气点!”

吴天鹏倒是显得很大度,摆摆手:“没事没事,一个橙子而已,再拿一个就是了。白小姐不必介意。”他还对着白幼宁调侃道,“您这位朋友……好像有点特别啊?”

白幼宁只好尴尬地笑笑:“抱歉啊吴总裁,他……他好像今天脑子有点进水。”

路垚从茶几底下钻出来,手里拿着那个橙子,没好气地回敬:“你脑子才进水了!”

白幼宁瞪了他一眼,赶紧拿出笔记本和派克笔,切入正题,试图挽回一点专业形象:“吴总裁,我听说之前贵公司跟华康电车之间,闹过一些不愉快?”

吴天鹏呵呵一笑,打着太极:“做生意嘛,就是这样,有合作,也有竞争。愉不愉快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利益共赢,您说是不是?”

这时,路垚插话了,他不再兜圈子,直接点明:“我看过近几年的账目。曾经有一段时期,东海电力对华康电车的供电价格,要远高于正常的工业电价。这似乎不太合理吧?”

吴天鹏脸上的笑容不变,应对自如:“是,是有这么一段。但是路先生,商场如战场,你连最基本的电费成本都承受不起,你还做什么生意呀?优胜劣汰,很正常。”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有底气:“而且,这个电价调整,可是当时电力行业协会的老会长同意,上报工部局批准之后,我才给他华康提的价!整个过程完全合理、合法、又合规!”

白幼宁翻动着笔记,接着问:“是这样,我们在华康电车早期的项目提案文件里看到过,您似乎曾经很有意向收购他们?”

吴天鹏这次承认得很爽快:“没错,确实是这样。我当时非常有这个意向。”他身体微微前倾,试图掌握话语主动权,“你要知道,当时他们经营已经出现困难,资金链紧张,缺乏后续投入。而我这边呢,资金充足,如果能合并,电的价格自然也可以给到更优惠的内部价。”

他摊摊手,做出惋惜的样子:“当时他们要是能有这个远见,跟我合作,那绝对是百分之百的双赢局面!可惜啊,他们老板目光短浅,没谈成。唉,真是可惜了。”

路垚看着他那副虚伪的表情,忽然冷不丁地来了一句:“那现在华康电车出了这么大的事,声誉受损,运营停滞,已经变成了一块烫手山芋。现在收购,岂不是可以用更低的价格捡个便宜?还来得及吧,吴总裁?”

吴天鹏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了一下,随即用手指虚点了点路垚,笑骂道:“你小子……这是给我挖坑呢?现在去收购,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我心虚吗?这种落井下石的事,我吴某人可不干。”

路垚假意笑了笑,没有继续追问。他又看似随意地扫视了一圈办公室,目光在几个不易察觉的角落稍作停留,似乎又发现了什么疑点。他给白幼宁使了个眼色,示意可以走了。

白幼宁会意,起身告辞:“谢谢吴总裁配合,那我们就不多打扰了。”

吴天鹏热情地将他们送到门口:“没事没事,应该的!希望能早日破案!”

一离开东海电力的大楼,白幼宁立刻问:“现在去哪?发现什么了吗?”

路垚面色凝重,拉开车门坐进去:“巡捕房!找老乔!我们需要更详细的电力系统图纸和工部局的审批档案!这个吴天鹏,干净得太不像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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