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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厅断头案(2)

综影视:一万次心动

午后的阳光透过车窗,在上海滩的街道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乔楚生亲自开车送杜清月回到她那位于法租界的公寓楼下。车停稳后,他却没急着让她下车,而是侧过身,唇角带着一丝慵懒的笑意。

“能收留我睡个午觉吗?”他声音低沉,带着几分倦意,却又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杜清月挑眉看他,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你觉得呢,前男友先生?”她特意加重了“前男友”三个字。

乔楚生轻笑一声,伸手替她解开安全带,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衣领:“我可从来没同意过要和你分手。”他的目光灼灼,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在乔楚生死皮赖脸的纠缠下,最终还是成功跟着杜清月走进了她那间奢华又不失温馨的公寓。

公寓处处彰显着她作为青帮大小姐的身份——昂贵的红木家具,精致的西洋吊灯,墙上挂着名家水墨画,但又处处流露着女性特有的细腻与温柔:窗边摆放着几盆绿植,沙发上随意搭着一条柔软的羊毛毯,书架上除了书籍还陈列着几个可爱的瓷娃娃。

“这里可没你的衣服。”杜清月瞥了他一眼,语气平淡却带着几分提醒的意味。

乔楚生不以为意地笑笑:“放心,我一会儿让人送几件过来。”他说着,已经自然地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仿佛这里本就是他的地方。

走了一上午,杜清月感到有些疲惫,便先去冲了个澡。当她换上舒适的居家服走出来时,乔楚生也已经在他的客房冲完澡,换上了手下刚刚送来的干净衣服。

他走向她,从身后轻轻环住她的腰,将下巴搁在她的肩上。刚沐浴过的清新气息萦绕在两人之间,混合着他身上熟悉的古龙水味道。

“熬了一夜了,不多睡一会吗?”杜清月轻声问道,没有挣脱他的怀抱。

乔楚生将她搂得更紧些,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倦意:“你陪我。”

杜清月轻笑:“别得寸进尺。”

乔楚生侧过头,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畔:“你舍得让我一个人睡客房吗?”他的声音低沉而诱惑,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杜清月无奈地摇摇头,却也没有真的拒绝。她转过身,对上他带着笑意的眼睛,最终还是妥协了:“就睡一会儿。”

于是,在这个阳光明媚的午后,两人相拥躺在主卧的大床上。窗帘半掩,柔和的光线透过薄纱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房间里很安静,只有彼此平稳的呼吸声。

乔楚生从背后抱着杜清月,将她整个人圈在怀里。他的手臂环在她的腰间,掌心贴着她的小腹,感受着那份真实的温暖。杜清月放松地靠在他怀中,闭上眼睛,任由倦意渐渐袭来。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乔楚生突然低声问道,声音里带着回忆的温柔。

杜清月轻轻“嗯”了一声,唇角不自觉扬起:“你在父亲的寿宴上喝多了,非要拉着我讲江湖故事。”

乔楚生低笑:“那是因为你一进来,我就再也看不见别人了。”

那时的杜清月还是个刚从国外回来的大小姐,一身洋装,气质出众,在众多宾客中格外显眼。而乔楚生已经是白启礼麾下最得力的干将,年少有为,意气风发。

“你那时候可真能装,”杜清月调侃道,“明明是个江湖人,却偏要装得文质彬彬。”

乔楚生将她搂得更紧些:“那不是为了给你留个好印象嘛。”

两人轻声聊着过去的点点滴滴,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困意如潮水般涌来,乔楚生的眼皮越来越重,最终在杜清月均匀的呼吸声中沉沉睡去。

杜清月却没有立刻入睡。她感受着身后人平稳的心跳,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他们之间总是这样,明明已经决定分开,却又总是不由自主地靠近。就像两颗注定要相遇的星辰,无论经历多少曲折,最终还是会找到彼此的轨迹。

阳光缓缓移动,从地板爬上床沿,最终温柔地笼罩着相拥而眠的两人。这一刻,没有命案的困扰,没有帮派的事务,没有过去的误会与伤痛,只有彼此温暖的体温和安稳的呼吸。

窗外偶尔传来电车驶过的声音和小贩的叫卖,却丝毫打扰不到这片宁静的小天地。在这个繁华又混乱的上海滩,能够拥有这样片刻的宁静与温暖,已是难得的美好。

杜清月轻轻转过身,面对已经熟睡的乔楚生。她凝视着他熟睡的面容,平日里锐利的眉眼此刻显得柔和许多,嘴角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不知梦见了什么好事。

她忍不住伸手轻轻抚摸他的脸颊,指尖划过他高挺的鼻梁,最终停留在他的唇上。乔楚生在睡梦中似乎感受到了她的触碰,无意识地朝她的方向又靠近了些,手臂依然牢牢地环着她的腰。

杜清月的唇角不自觉地上扬,最终也闭上眼睛,在这个令人安心的怀抱中沉沉睡去。阳光温暖地洒在两人身上,仿佛为这段复杂而深刻的关系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在这个明媚的中午,他们暂时抛开了所有纷扰,只享受这简单的舒适与温暖。

两人一觉醒来,已是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透过窗帘缝隙,在公寓地板上投下长长的金色光影。乔楚生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伸手想去搂身旁的杜清月,却摸了个空。他起身走出卧室,看见杜清月已经穿戴整齐,正在客厅里打电话。

“幼宁和路垚在巡捕房?”杜清月对着电话那头说道,眉头微蹙,“好,我们这就过去。”

挂了电话,她转身看见站在卧室门口的乔楚生:“醒了?幼宁说他们有些新发现,在巡捕房等我们。”

乔楚生点点头,迅速整理好衣着。两人驱车前往巡捕房,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各自思考着案情的种种疑点。

到达巡捕房时,只见路垚正趴在桌上研究一堆文件,白幼宁则在旁边整理照片。杜清月径直走向路垚,开门见山地问道:“王一刀的卷宗呢?幼宁说在你这儿。”

路垚抬头,懒洋洋地问:“干嘛?”

“调查啊,”杜清月挑眉,“怎么,你看出疑点了?”

路垚轻笑一声:“商会这么清闲的吗?你都快成第二个探长了。”

“你管我呢。”杜清月毫不客气地回敬,伸手就要去拿卷宗。

路垚把卷宗递给她,顺势提及下午和白幼宁的新发现:“我们发现第四起命案的受害人身份有些蹊跷。”

杜清月快速翻阅着卷宗,敏锐地问道:“你怀疑最后一个死者,杀他的凶手另有其人?”

“目前只是猜测,”路垚谨慎地说,“还没有确凿证据。”

乔楚生走过来,加入讨论:“我让人去查查那个教书先生,看看还有没有能联系得上的亲戚朋友。”

路垚补充道:“最好是能查到他在被杀当天跟谁有过接触。”

说着,他顺手拿起桌上的派克笔在纸上记录着什么,没想到笔尖太过锋利,直接把纸张戳破了。

“这什么破纸啊!”路垚不满地嘟囔。

乔楚生无奈地耸肩:“没办法,现在卷宗太多了,为了节约成本,我们都用这种工业造纸。”

杜清月有些惊讶:“警局现在都用这样的纸了?”

乔楚生趁机调侃:“那大小姐给我走后门呐,多投资我一点。”杜清月回给他一个甜甜却意味深长的微笑,没有接话。

路垚却突然拿起那张被戳破的纸,又拿过杜清月手中的卷宗仔细对比,神色渐渐严肃起来:“这种纸什么时候开始用的?”

乔楚生想了想:“民国初年吧。”

“那你们看看,”路垚将两份纸张并排放在桌上,“这个是警察局的纸吗?”

乔楚生接过去仔细摸了摸,又侧过来目测纸页厚度,摇头道:“看纸质,应该不是。”

路垚眼睛一亮:“可这是从死者桌子上找到的那份卷宗!”

乔楚生再次拿过卷宗,这次更加仔细地摩挲纸张质地,脸色逐渐凝重:“所以你的意思是说,科长的卷宗不是真的,是有人造了一份给他的?”

“聪明!”路垚打了个响指,眼中闪着发现关键线索的光芒。

就在这时,杜清月忽然举起手中正在看的那页纸:“还有个事。”

两人同时看向她。

“日期不对。”杜清月语气肯定。

乔楚生疑惑地问:“什么日期?”

“香满楼开张的日期,”杜清月指着卷宗上的一行小字,“我记得很清楚,是在二月六号。”

路垚和乔楚生对望一眼,他们都不会特意去记一个店铺开张的日子。路垚接过杜清月手中的纸张,仔细查看日期:“姐,你确定吗?会不会记岔了?”

“不会,”杜清月语气笃定,“我小时候爱吃小馄饨,但上海始终找不到一家能让我满意的店铺。香满楼开业那天,父亲应邀出席,我带去的馄饨让我印象深刻,我记得很清楚。”

路垚若有所思地点头:“看来还是得从教书先生身上入手了。”

乔楚生立即表态:“我让萨利姆尽快去查。”

讨论告一段落,路垚顺手拿起那支派克笔,准备换个地方继续思考。乔楚生眼尖地注意到,连忙喊道:“等会儿,我的派克笔!”

路垚嬉皮笑脸地收起笔:“借我玩两天嘛。”

想到路垚那个财迷的本质,乔楚生也不指望能把笔要回来了,只能无奈地摇摇头,打算下班后去百货铺子挑支新的。

夕阳完全西沉,巡捕房内灯火通明。四人围坐在一堆卷宗前,各自思考着案情的新的走向。纸张的质感和一个开业日期的记忆,竟成为破解这起离奇命案的关键线索,这个发现让每个人都感到既惊讶又兴奋。

乔楚生刚在百货铺子挑好新钢笔,白幼宁就风风火火地找了过来,脸上带着发现重要线索的兴奋。

“你这眼线散布够广的啊,”乔楚生挑眉,“我才刚到这儿你就找来了。”

白幼宁得意地扬起下巴:“那是,我的眼线遍布整个上海滩。查到重要消息了——那个教书先生,当晚是要去长三堂给一个女子赎身的。”

与此同时,闸北分厅的案发现场内,路垚正独自一人进行着现场重现。他先是播放了一曲勃拉姆斯的唱片,随后坐在沙发椅上,闭目聆听音乐,同时沉浸在案件的思考中。

悠扬的乐声飘到隔壁办公室,厅长刚挂断电话便循声而来。看见路垚,他有些诧异:“怎么,又回来了?”

路垚睁开眼,语气平静:“回到案发现场,感受会清晰一点。”

“有眉目了吗?”厅长试探着问。

“算有吧。”路垚回答得模棱两可。

在厅长的追问下,路垚只承诺等想明白了会写一份详细报告。随后他话锋一转,将话题引向了沈科长:“您跟沈科长关系怎么样?”

“还行吧,”厅长语气平淡,“他也算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

路垚继续追问沈科长的为人和能力,厅长评价道:“人缘还不错,就是业务能力差一点,毕竟没怎么读过书嘛。”

“可十年前那个案子,他可是立过功的。”路垚指出。

厅长嗤笑一声:“他那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从那以后,再没办过一件像样的案子,整天稀里糊涂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听起来,您对他不太满意啊。”

厅长叹了口气:“上海滩,对他满意的人不多。”

这时,萨利姆的喊声从外面传来,路垚从阳台探出身去。萨利姆转达了乔楚生找他的消息。路垚向厅长告辞时,对方热情地邀请他案子破了后去百乐门玩,路垚爽快应下。

而在英租界,诺曼和安德森也在密切关注着案子的进展。

安德森用英语向诺曼报告:“我们在警局的线人说,路垚和局长聊了很久,临走前还偷了局长的钢笔和口袋上的镀金纽扣。我们要不要报警抓他?”

诺曼老谋深算地摇头:“抓路垚会打草惊蛇。现在上海商会的那个会长已经在调查我们了。对付白老大和杜先生,必须一击毙命。”

此时,乔楚生在警察厅楼下的茶馆叫了一壶龙井,让萨利姆请来了路垚。杜清月和白幼宁也随后赶到。

乔楚生直奔主题:“幼宁查出来了,教书先生被杀当日跟同事说,要去长三堂给一个青楼女子赎身。”

路垚挑眉:“教书先生这么有钱?教哪科的啊?”

杜清月白了他一眼:“省吃俭用不行啊?”

“行行行。”路垚连忙赔笑。

乔楚生继续道:“不过当天还没到呢,那教书先生就被王一刀给杀了。”

“那,那个妓女呢?”路垚追问。

“这不正在查吗。”乔楚生道。

路垚不以为然:“这种小事让手下查不就行了,还用得着咱们亲自去?”

杜清月解释道:“长三堂的女孩道行深、见识广,跟其他地方的女孩可不一样。”

“你怎么知道?”路垚好奇地看向她。

杜清月轻咳两声,略显尴尬:“咳咳,逛过。”

白幼宁在一旁窃笑:“那可是一段……辉煌往事。”

路垚一口茶差点喷出来,完全无法将面前的千金小姐和妓院放在一个画面里:“妓女道行能深到哪儿去啊?”

杜清月挑眉:“你试试去。”

路垚自信地扬起下巴:“任何人,只要说话就有破绽,只要有破绽,我就能找到突破口。”他对着杜清月微微斜嘴,露出一个志在必得的笑容。

银黛轻抚鬓角,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对不起啊,不知道呢。"

路垚顿时语塞。他原准备的一套缜密问话,在银黛这柔中带刚的下马威面前,全都派不上用场。他试图坚持:"你再好好想想,十年前那个案子很轰动的。"

"抱歉,我真的想不起来。"银黛的笑容无懈可击。

路垚不死心:"不可能,你是这儿的元老,一开始你就在。这么大的事,你不可能不知道。"

银黛轻轻摇着团扇:"我平常很少看报纸的呀,也很少出门啦,不知道很正常吧。"

"那你总应该听客人提起过吧?"路垚几乎是在恳求了。

银黛掩口轻笑:"客人聊的都是一些风花雪月的事情,这不吉利的事情聊它干嘛啦,脑子瓦特啦?"

路垚终于按捺不住,使出了最后一招:"行,你要再不跟我说实话,我把你抓回去严审!"

银黛却不慌不忙地起身:"好啊,那我收拾一下跟你回去呗。如果你审不出来的话,咱们报纸上见吧。"

见她真要跟着去巡捕房,路垚立刻慌了:"不是,姐,姐,坐,我开玩笑的。"语气软了下来。

银黛这才优雅地整理了一下衣襟:"先生还有其他事吗?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准备化妆见客了。"根本不吃他这一套,说罢便要起身离开。

就在这时,乔楚生在门口拦住了银黛。两人耳语几句,不多时银黛点点头离去。

路垚目瞪口呆:"不是,这就问完啦?" "不然呢?"乔楚生挑眉。 "那她怎么听你的?"路垚眯起眼睛,突然恍然大悟,"不会是......咦~你出卖色相!我要告诉我姐!" "滚!"乔楚生没好气地踹了他一脚。 "诶,我错了,"路垚连忙告饶,"她到底说什么了?"

乔楚生这才正色道:"那个教书先生之前的相好叫琬清。她一度认为,人不是王一刀杀的,还去警局闹过几次,后来不了了之。没过多久她就赎了身,据说,现在混成了名记。"

路垚一愣:"她不是都赎身了吗,怎么又做回那个了?" 杜清月无奈解释:"记者的记。" "不会吧,从妓女到记者,这跨度也太大了吧?" 杜清月淡淡道:"青楼女子,自幼受教育,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改行写作的话又不难。" "那她在哪个报社?" "不知道。" "那怎么查呀?"

乔楚生思索片刻:"三十多岁,入行十几年,还是个女记者,整个上海滩应该没有几个。去问问幼宁吧。"

三人回到公寓,还没上楼就看见窗户里冒出阵阵白烟。推开门,只见厨房里烟雾弥漫,一地的螃蟹正挥舞着钳子横行霸道。白幼宁一只手搅和小锅,另一只手捏着耳朵,脸上写满了恐惧。

路垚一个箭步冲进去关火:"我不是不让你进厨房的吗!" 白幼宁委屈道:"这锅有问题!" 乔楚生连忙拉过她检查:"人没事吧?过来我看看。" 杜清月看着满地的螃蟹,不愿进去,转身去找医药箱。乔楚生拉着幼宁坐到餐椅上:"坐下,看看手。"

杜清月无奈道:"幼宁啊,虽然路垚确实浑了一点,但是你也不至于毒死他吧。" "我没有!"白幼宁伸出烫得通红的手指,委屈又不甘,"是这个油有问题!"

路垚顿时心疼地大叫:"不是,谁让你动我油的!你知道这是什么油吗?这是意大利手工初榨的橄榄油,你知道多少钱吗?" 杜清月打断他:"别管你那油了,医药箱呢?"四处翻找不着。 路垚这才放下油瓶,去客厅取来医药箱。

乔楚生仔细检查幼宁烫伤的手指,皱眉道:"手都烫伤了吧,能不能小心点啊你。"边说边开始抓捕满地乱爬的螃蟹。

路垚小心翼翼地给白幼宁包扎:"还疼不疼?" "没事,不疼了。" "可是我心疼啊。"路垚握着她的手,说出的话让乔楚生和杜清月都目瞪口呆—— "我那瓶橄榄油!"

白幼宁没好气道:"多少钱我赔你就是了!" "有钱也买不到的呀!"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嗓门大了不起啊!"

杜清月连忙打圆场:"别吵了,明天我让人给你送几瓶。" 乔楚生也劝道:"时间紧,任务重,都抓紧的吧。幼宁,赶紧回忆一下,上海除了你还有几个女记者?"

白幼宁想了想:"跑哪个口的?社会还是娱乐?" "都行。" "没有。"白幼宁摇头,"这行这么苦,即使女生有兴趣,也扛不住工作压力。坚持十八年,几乎没可能。"

杜清月提示道:"也不一定是记者,专栏作家、主编、主笔这样的,只要是干新闻行业的。" 白幼宁眼睛一亮:"要说女性撰稿人,还真有一个。"说着掏出一张报纸扔在桌上,"据我所知,这是个女性。"

乔楚生念出那个笔名:"成蹊......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啊?" 杜清月轻声道:"桃李不言,下自成蹊。第四个死者,教书先生,字成蹊。" 白幼宁补充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是在十六年前开始写专栏的。"

路垚迅速理清时间线:"十八年前离开长三堂,读了两年书,然后十六年前入行,又跟死者同名。" 乔楚生断定:"就是她了。"

就在这时,杜清月却突然开口:"她不会杀人。" 白幼宁不解:"怎么看出来的?" 杜清月的目光落在那些娟秀的字迹上:"文字。教书先生是文人,她现在也是。她的文字透出她自己的骨气,不会用仇恨去结束仇恨。她更希望的是,追寻真相。"

他们最终还是找到了成蹊的住所。毕竟,作为当年案件的亲历者,她一定知道些什么不为人知的内情。

成蹊的住处藏在一片梧桐掩映的弄堂深处。敲门后,一位身着素色旗袍、气质清雅的女子开了门。她看起来三十出头,眉眼间透着书卷气,完全看不出曾经在长三堂待过的痕迹。

"屋里有点乱,随便坐。"成蹊侧身让客人进门,语气平静得像是在接待寻常访客。

乔楚生跟在后面踱步而入,路垚和杜清月则开始打量这间屋子。房间不大,但布置得十分雅致,最引人注目的是整整三面墙的书架,上面摆满了各式书籍。

路垚的眼睛顿时亮了:"哇,好多绝版的书啊!"他像是发现了宝藏的孩子,兴奋地凑近书架细看,"《梅塘之夜》,初版的《羊脂球》,还有莫泊桑的签名......《人间喜剧》,万历年间的《水浒传》,这得多少钱啊?"

他一本本拿起书欣赏,甚至放到鼻子前轻嗅那股子书墨气,完全忘了此行的目的。

乔楚生无奈地向成蹊道歉:"不好意思啊,这人脑子有点问题。"

成蹊微微一笑:"没事,爱书之人嘛,看见好书难免有点兴奋的。"

待众人落座,乔楚生直入主题:"成蹊先生,您就是琬清吧?"

"已经很多年没有人这么叫过我了。"成蹊的语气依然平静,但眼神微微闪动。

听了这话,路垚停下了翻书的手,同时把书放回原处,开始不动声色地翻找其他东西。杜清月则拿着一本厚书在桌面打开,眼睛却瞥向一旁字迹遍布的记录纸。

乔楚生继续问道:"您一早就知道我们会过来?"

"当然,"成蹊从容不迫,"卷宗上的记号那么明显,只要看到,不起疑也会很难吧。接下来,再查查跟死者相关的人,不难会找到我。"

"那您什么时候把卷宗送过去的?"

"我没有亲自登门的习惯,我是寄过去的。"

乔楚生追问:"那你怎么能确定沈大志会在临死前把卷宗放在桌子上,从而引起我们的怀疑呢?"

成蹊闻言略显诧异:"他把卷宗放在桌上?"

"是啊,死前还在看卷宗呢。"

"他怎么死的?"成蹊的语气终于有了一丝波动。

"真不清楚啊?"乔楚生敏锐地捕捉到她的反应。

成蹊的脸色沉了下来:"那你的意思是说,我把他给杀了,再把卷宗放在桌上的?"

现场气氛一时剑拔弩张。这时,杜清月开口调停:"您误会了,您与这件案子无关。"她和路垚已经研究了半天桌上的记录单。

杜清月拿起一张病历单:"案发当晚,她在圣玛利亚医院打点滴,时间是晚上八点到凌晨一点。"她把单据递给乔楚生,"她急性肠胃炎,从单子上看,点滴时间至少要持续五个小时。"

"也不能确定是她本人去打的针吧?"乔楚生仍有疑虑。

路垚插话:"她手上有针孔。"

成蹊补充道:"如果你们还不信的话,可以去医院调查,现场有很多证人,医生、护士、病人,足足有几十号。"

疑虑消除后,路垚切入正题:"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些年来你一直在暗中调查当年的案件,最终你发现,杀死梁文同的不是刽子手,而是已经晋升为科长的沈大志。"

"没错,"成蹊的眼神变得锐利,"这么多年来,幸亏长三堂的姐妹帮忙,终于让我找到一个在案发当晚见过沈大志的人。据他说,王一刀当时醉倒在地,根本没有能力杀人。"

杜清月接话:"你的意思是,是沈大志杀死了你的爱人,然后再嫁祸给王一刀?"

"一开始我也只是猜测,"成蹊的语气渐渐激动,"可后来,不止一个姐妹告诉我,沈大志当年因为不识字,在巡逻队很不得志,时常流连于长三堂,并在喝醉后,经常辱骂读书人。那晚梁先生来替我赎身的时候,就是撞见了醉酒后的沈大志,才酿发了血案。"

杜清月保持理性:"但这也只是你的猜测吧?"

"事实也好,猜测也罢,"成蹊的眼神变得坚定,"当晚,我寄给沈大志卷宗时,还给他留了一封信。我告诉他,如不认罪,我便将此事登报,结果当晚他便死于非命。你说,他这不是心怀鬼胎,恶有恶报吗?"

说到最后,成蹊的面容上浮现出复杂的神情——有大仇得报的快意,也有些许缱绻与温柔。她那美丽的面庞因激动而微微泛红,眼中闪烁着泪光与坚毅。

杜清月静静地注视着成蹊。在这个民国时代,虽说社会已经相对开放,但许多陋习仍未改变。女子大多仍以家庭为重,即便偶有留学归来的新女性,也很难从事律师、法官等工作。她自己之所以能够无惧社会风波,是因为从小在帮派中长大,有着特殊的身份和背景。而成蹊这样的女子,能以如此身份在社会上独自闯荡,为心爱之人奔波多年追寻真相,这份坚持与勇气,值得很多人鞠躬称颂。

房间里一时寂静无声,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梧桐叶沙沙作响。四个人各怀心思,都被这个跨越十年的爱恨情仇深深震撼。

路垚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那封信,你还留着底稿吗?"

成蹊点点头,走向书桌,从一个精致的木匣中取出一张泛黄的信纸。信上的字迹娟秀有力,字里行间透着执著与决绝。

乔楚生接过信纸,仔细阅读后长叹一声:"这样一来,所有的线索都连上了。"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将成蹊的身影拉得很长。这个曾经被迫堕入风尘的女子,用十年的光阴书写了一段属于自己的传奇。而她追寻的真相,终于在这一天得以大白。

杜清月看着成蹊坚毅的侧脸,忽然觉得,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其实比许多男子都要强大。在这个动荡的时代里,她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爱情的尊严和真相的重量。

出了成蹊家,路垚一行人直奔香满楼而去。夜幕下的香满楼灯火通明,正是生意最红火的时候。老板一见乔楚生,立刻殷勤地迎了上来。

"乔探长,您来了!"老板笑容可掬,随即注意到乔楚生身后的路垚,"这位小哥您是......"

路垚抢先一步,笑嘻嘻地说:"我是他男朋友,免贵姓路。"

老板顿时眉开眼笑:"路兄弟,你好你好你好!"

"少胡说八道。"杜清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拎着两个油纸包款款走进,径直坐到了乔楚生旁边,优雅地品尝起他刚倒好的热茶。

"杜小姐。"老板连忙躬身问好。

杜清月放下茶盏,开门见山:"我们今天来是要确认一件事。"

"确认什么事情?"老板小心翼翼地问。

"香满楼的开张时间,是不是十八年前的二月六号?"

老板立即点头:"是的,是民国四年的二月六号,上午十点挂牌仪式。"

路垚追问:"日子没记错吧?"

"这哪能记错呀!"老板拍着胸脯保证,"十八年前二月六号,腊月二十三,这是我专门请大师给算出来的黄道吉日。当天杜先生全家都出席了,白老爷子也来了,还送了花篮,天大的面子,我记一辈子呢!"

乔楚生点点头:"行,我们知道了。这样,你下去给我们仨备点宵夜吧。"

"今天你们有口福了,"老板眉飞色舞,"刚到的靖江刀鱼,我请后厨包了一点小馄饨,待会给你们送上来尝尝鲜。"说罢便匆匆下去吩咐厨房准备。

路垚若有所思地摩挲着下巴:"有点意思啊......"线索一个个浮出水面,他的思绪飞速运转。

乔楚生见状问道:"想到什么了?"

"没有。"路垚嘴上否认,却突然话锋一转,"对了,你那个派克笔漏墨,我想修一下再还给你。"

乔楚生无奈:"送你了,快说吧。"

路垚这才正色道:"根据卷宗显示,二月五号晚上王一刀杀人,在香满楼前面抛尸的时候被捕,然后连夜审讯,在二月六号晚上被枪决,对不对?"

"没错啊。"

"可是香满楼二月六号早上十点才挂牌,"路垚眼中闪过精光,"也就是说在王一刀的口供里绝对不可能出现'香满楼'这三个字。"

杜清月立即会意:"口供是伪造的。"

路垚继续分析:"如果沈大志真的是谋杀教书先生的凶手,那么他想把罪名推到王一刀身上,只能够串通跟他一起的警察去做假的口供。可是当天晚上他们看到的,应该是一个还没有挂牌,尚待开业的酒楼。但是为了让这个口供看起来更加真实详尽,他们事后又回来转了一圈,记下了酒楼的名字。可他们没想到,正是'香满楼'这三个字让他们露出了马脚。"

"接下来,"乔楚生接话,"就必须找到当年跟沈大志一起给王一刀录口供的警察。"说着就要起身安排调查。

这时,杜清月刚拆开油纸包没多久,腾出一只手,从容地从手提包里取出一张字迹潦草的笺纸。

路垚惊讶:"你查到啦?"

"谁让你不信我的脑子来着。"杜清月挑眉。

"这也太快了吧!"

杜清月轻笑:"感谢我吧,我找到了当年的老警察。"

正说着,老板端着三个精致的小碗举着托盘进来:"各位尝尝,我亲自做的。"

杜清月尝了一口馄饨,满意地点头:"果然还是香满楼的馄饨最得我心。这鱼挺新鲜呐。"

"特地让人从靖江运过来的,全都是新鲜的活鱼。"老板赔笑道。

杜清月优雅地擦擦嘴角:"明天让人送两条去家里。"

"明天一早一定送到您府上。"老板连连应承。

宵夜吃得很快,这个点警局没人,也不好直接去家里捉拿。路垚和他们商定好早上的时间,分开后各自回家补觉。

回去的路上,乔楚生开车,杜清月坐在副驾驶座上,表情不像以往的轻松惬意,秀眉微蹙,眼中透着冷厉。

"诺曼已经在很多生意里都安插人手了,你要小心。"杜清月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清冷。

乔楚生专注地看着前方的路:"商会那边呢?"

"我让尹程在各个铺子都安排了人,暂时没有渗透。"杜清月顿了顿,"他野心可不小,还做着在上海捞金的梦呢。"

"我让人注意点。"

"让白老爷子那边也防着。"杜清月补充道,随即又谨慎地说,"不过我们也不能把动静闹大,以免打草惊蛇。"

"行,"乔楚生点头,"明天抓完人我去提醒老爷子。"

夜色渐深,汽车驶过昏暗的街道,车灯在石板路上投下长长的光柱。两人各怀心思,都知道这场看似简单的命案背后,正在牵扯出更大的阴谋。而诺曼的阴影,已然悄悄笼罩在上海滩的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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