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本小说网 > 影视同人小说 > 综影视:一万次心动
本书标签: 影视同人  乔楚生  民国奇探     

教堂十字架(1)

综影视:一万次心动

公寓楼下的插曲刚过,空气里还残留着一丝荒诞和孟小云房东未散的困惑。路垚和白幼宁刚把那觊觎房产的外国佬吓跑,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乔楚生的车就一个急刹停在了门口。

车门打开,乔楚生一脸凝重地下来,视线在路垚和白幼宁之间扫了个来回。路垚一见是他,尤其是这副表情,立刻换上一种过分热情的、带着点心虚的积极迎上去:“乔探长!你怎么来了?是不是有案子?”——通常他只有在心虚或者极度缺钱的时候才会这么主动。

乔楚生故意顿了顿,看了一眼旁边眼神飘忽的白幼宁,才接过话头:“天主教教堂的神父,马西莫,今天清晨被发现死在教堂里面。”他语气沉肃,“被挂在了一个数米高的悬空的十字架上。”

“漂亮!”路垚几乎是脱口而出,眼睛瞬间亮了,那是看到复杂谜题时的兴奋光芒,“时间不等人,赶紧走!”他拉着乔楚生就要往车里钻。

乔楚生被他拽得一个趔趄:“诶!我还没说完呢!”

白幼宁也立刻反应过来,默契地配合路垚,从另一边推着乔楚生:“走了走了,细节到现场再说!”两人像逃难一样,生怕慢一步就被孟小云房东抓住追问那个“为何突然离去”的英国绅士,飞快地把乔楚生塞进了车里。

车窗外,孟小云抬着手,告别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只能目瞪口呆地看着汽车绝尘而去,消失在街角。

教堂

哥特式的教堂尖顶直指灰蒙蒙的天空,彩绘玻璃窗在晨光下投射出斑斓却冰冷的光影。内部空旷而寂静,弥漫着烛蜡、旧木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混合的奇特味道。唱诗班的座位空着,巨大的管风琴沉默着,唯有最前方,一个巨大的十字架悬在半空,上面赫然挂着一具穿着黑色神父袍的尸体,视觉冲击力极强。

乔楚生指挥着巡捕赶紧搭起梯子,小心翼翼地将尸体从三四米高的十字架上解下来。

一位穿着同样神父袍、神色惊慌悲伤的外国老者走上前,用带着浓重口音的英语对乔楚生说:“The back door of the church has always been open, and anyone can come in.(教堂的后门一直是打开的,任何人都能进来。)”

乔楚生眉头锁得更紧:“那嫌疑的范围又扩大了。”他暗道不好,这意味着排查范围远不止教堂内的神父和修女,连清晨前来祷告的民众都得一一过问,工作量极大。

旁边传来路垚紧张兮兮的声音:“小心!扶稳点!把我摔了,我让你们探长赔得倾家荡产!”只见他正以极其缓慢笨拙的速度,沿着摇摇晃晃的梯子往上爬,试图亲自查看十字架顶端的情况。

乔楚生没管他,继续问那位安格斯神父:“How many priests in your church?(你们教堂有几位神父?)”

安格斯神父回答:“The two of us.(就我们两个。)”他指了指自己,“I am the priest of this church, the deceased Massimo, who is the priest of the copy hall.(我是本堂的神父,死者马西莫,他是副本堂的神父。)”

就在这时,教堂长椅上一直坐着的一位女信徒突然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我看见他了!他就在那里!我真的看见他了!”她旁边的男人试图按住她,却徒劳无功。安格斯神父抱歉地朝乔楚生点点头,赶紧过去帮忙安抚。

路垚好不容易爬上去,帮着巡捕一起把尸体抬下来,也趁机仔细查看了十字架的结构和教堂高处的细节。等他气喘吁吁、满头是汗地爬下来时,脸色有些发白:“幸好早上没吃早饭……”

乔楚生问:“看得怎么样了?”

路垚喘匀了气,神色严肃起来:“死者心脏和腹部有几处很深的刀伤,是致命伤。双手和双脚腕部也有钉子穿过的伤口。”手段极其残忍。

白幼宁倒吸一口凉气:“这得是多大的仇多大的怨啊!”

“这是死者?”一个清冷的声音从教堂门口传来。杜清月不知何时到了,她拦住了正要把尸体抬出去的巡捕,得到肯定答复后,她揭开白布快速而仔细地看了一眼尸体尤其是腿部,然后冷静地吩咐:“抬回去吧。”

巡捕抬着尸体离开后,杜清月自然地走进教堂中央,对路垚和乔楚生说:“他不是在这间教堂里被捅死的。”

路垚疑惑:“你怎么知道这里不是第一现场?”

杜清月指了指刚才尸体被抬走的方向:“他的鞋底和裤脚都磨破了,沾着不一样的泥屑。小腿上还有几处很新的刮伤和淤青。他死前应该经历过挣扎或被拖行,路径不短,但绝不是在这个光滑的石板地上。”

乔楚生提出疑问:“既然都被捅死了,为什么凶手还要这么大费周章,把人抬过来钉在十字架上?”

白幼宁凭借在教会学校学到的知识,立刻反应过来说:“这是宗教仪式!说明在凶手看来,死者有罪,而且罪孽深重!这是一种审判和惩罚!”她看向那高悬的十字架,眼神复杂。

乔楚生追问:“教会认为什么算罪?”

路垚接口,掰着手指数:“七宗罪。暴怒、暴食、傲慢、嫉妒、色欲、贪婪……”他顿了顿,看了一眼乔楚生和杜清月,习惯性地嘴贱,“嗯……这么看你还挺罪孽深重的。”

杜清月冷冷瞥他一眼:“呵,我就算下地狱,你俩也上不了天堂。”

路垚立刻切换话题,凑近乔楚生,搓着手:“行了,闲聊结束。聊聊价格吧,乔探长?”

乔楚生没好气地瞪他:“又想讹我?”

路垚理直气壮:“这个案子呢,比较特殊。死者既是外国人,又是宗教人士。工部局和教会那边多少都会给你点压力吧?我这可是帮你分担压力!”

乔楚生被他气笑了:“行啊你,这点脑子全用在我们身上了吧?”

路垚:“你可别冤枉我,我这是实话实说,为你着想。”

乔楚生轻啐一口,笑骂:“真该让你一起下地狱。”但语气里并无多少责怪,反而带着点无奈的熟稔。他招呼上路垚和杜清月,一起去审问初步筛选出的嫌疑人。

审问与新的线索

教堂的长椅上,坐着几位修女和几位看起来虔诚的信徒。路垚问了一个关于马西莫神父平时为人的问题,没想到底下竟无一人回答,大家要么低头沉默,要么左右互看,眼神闪烁,气氛诡异。

杜清月没了耐心,她上前一步,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小巧精致的蝴蝶刀,刀身在透过彩窗的光线下泛着冷冽的寒光。她手指灵活地转动着刀柄,刀刃翩然飞旋,带起细微的风声。

“他们脾气好,不敢动手,”杜清月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压迫感,目光冷冷地扫过在场每一个人,“可我不是什么好人。我劝你们最好把知道的说出来,不然……”她手腕一停,刀刃精准地指向最近的一位修女,“别怪我动手。”

森森的寒意在这本该充满仁爱的地方弥漫开来,比秋日的凉风更刺骨。

一位裹着黑色头巾的修女吓得浑身一颤,终于鼓起勇气站起身,声音发抖:“其实……马西莫神父的仇人……有很多。”

路垚追问:“怎么说?”

修女低声道:“马西莫神父平时性情……有些暴躁。他来教堂不到一年,就得罪了不少人。很多信徒也因为他……早就不来做礼拜了。”

乔楚生:“那你知道具体什么人对他有杀心吗?”

这时,那个之前情绪失控的女信徒杨素芳站了起来,她的情绪似乎平复了许多,眼神直勾勾的,带着一种诡异的平静:“我知道。”

所有人都看向她。

她一字一顿地说:“杀死他的不是人。是我死去的儿子,志康。”

在杨素芳和她丈夫、教堂会长程一禾断断续续、夹杂着哭泣和愤怒的叙述中,一个令人发指的真相被揭开。三个月前,他们七岁的儿子程志康在教堂玩耍时,不小心弄脏了圣母像。副本堂神父马西莫竟因此勃然大怒,对幼小的孩子实施了残忍的鞭打。小志康被关到半夜才被送回家,虽然连夜送往医院,却因伤势过重,没能熬过去。

乔楚生听得拳头紧握,牙关紧咬,从齿缝里挤出两个字:“畜生!”

白幼宁又愤又不解:“既然你们知道是马西莫打死了你们儿子,为什么不报警呢?”

杨素芳脸上浮现出一种近乎麻木的虔诚和愚昧:“我们以为……这是神的旨意呀……孩子在圣母像前犯了错,这是……这是惩罚……”

杜清月实在看不下去了,她收起刀,语气锐利如冰:“哪个神会如此暴虐,让自己的信徒去虐待一个孩子致死?你对他那么虔诚,他又给了你什么?一个儿子的命吗?”她的质问像鞭子一样抽在杨素芳和程一禾心上。

杨素芳像是被刺痛了最敏感的神经,猛地捂住耳朵,惊恐地大叫起来,又开始在胸口疯狂地划着十字,语无伦次地念叨:“主啊!我们是罪人!我们是罪人哪!主啊!宽恕我们!”

乔楚生看着这近乎癫狂的一幕,无语地往后退了两小步,靠近杜清月,在她耳边低声呢喃,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信主的都这样吗?脑子让人给吃了吧?”

杜清月微微侧头,同样压低声音回道:“对于这些被完全洗脑的信徒来说,主就是他们的一切。理智和常识往往会被扭曲的教义覆盖。”

乔楚生摇摇头,表示无法理解。他示意程一禾先把情绪激动的杨素芳带下去休息。教堂里暂时恢复了安静,但沉重的氛围却丝毫未减。马西莫的死因似乎有了一个充满悲愤与愚昧的动机,但杀害他的,真的只是一个“死去的孩子”的复仇吗?还是说,这背后隐藏着更复杂的、利用这份仇恨的活人?新的疑团笼罩在众人心头。

乔楚生摸着下巴,沉吟道:“儿子死了,又不能报警,当爹的满腔悲愤,复仇的动机,这总成立吧?”他的目光扫过程一禾那张写满痛苦与压抑的脸。

路垚却摇了摇头,手指无意识地敲着长椅靠背:“动机成立,但时间对不上。孩子都已经死了三个月了,为什么偏偏是现在才动手?这三个月里发生了什么,或者等到了什么?”

白幼宁试着推测:“那要是他一直在策划、准备行动计划呢?正好现在时机成熟,就动手了。”

杜清月抱着手臂,目光扫过那些沉默的修女和信徒,冷静地泼了盆冷水:“那个修女刚才也说了,马西莫仇人不少。单从复仇动机论,恐怕很难缩小嫌疑人范围。恨他的人,或许不止程家。”

乔楚生却似乎有了别的发现,他挺直腰板,脸上带着一种罕见的、带着点小得意的笃定:“凶手的身份还存疑,不过,我已经弄明白作案手法了!”

这话一出,不仅路垚和白幼宁立刻投来“你没事吧”的怀疑目光,连杜清月都微微挑眉,眯着眼睛看他——这还是她那个更擅长动手而非动脑的枕边人吗?

路垚狐疑地问:“什么手法?乔探长今天开窍了?”

乔楚生也不多说,招招手示意几人跟他回到教堂中央那巨大的十字架下方。他指着十字架上方刚才悬挂尸体的位置:“刚才我移动尸体的时候,注意到十字架的横梁上有几处新的、不规则的磕碰和划痕,不像是旧伤。所以我怀疑,凶手用的是这个——”他比划了一个抛掷和攀爬的动作,“飞虎爪!”

“飞虎爪?”白幼宁抬头望着那高耸的十字架,又低头看看自己细嫩的手掌,想象了一下背着尸体爬上去的场景,脸上写满了“这太离谱了”。

杜清月看着乔楚生那一本正经推理的样子,又看看白幼宁难以置信的表情,忍不住憋着笑,和一旁同样苦笑摇头的路垚交换了一个眼神。

乔楚生却越说越觉得自己发现了真相:“他们先把飞虎爪的爪头扔到十字架的横梁上,卡稳之后,然后背上尸体,顺着绳子往上爬!爬到顶之后,再把尸体用绳子捆绑或者钩住,挂在十字架上!完美!”

杜清月忍住笑意,顺着他的话说:“照你这么说,凶手一定是个飞檐走壁的高手了?”

乔楚生一击掌,觉得自己找到了关键突破口:“对啊!嫌疑范围这不就缩小了嘛!就找会功夫、力气大、能爬高的!”说着他就要伸手招呼远处的阿斗过来,准备按这个新思路去排查。

杜清月早料到他会这样,眼疾手快地一把捂住他的嘴,把他拉到一边:“慢着!”

乔楚生被她捂着嘴,含糊不清地问:“唔……怎么拦着我?”

路垚也赶紧凑过来,无奈道:“大哥!高不高手的先别说!你就想想,背着那么大一具尸体,顺着一条绳子往上爬好几米,这得费多大劲?得多大动静?真当教堂里其他人是聋子瞎子吗?”

乔楚生想了想,似乎也觉得有点勉强,但又不甘心,试图修正:“那……那看来凶手是个武艺特别高强的青壮年男性!对!就是这样!”

路垚夸张地一拍额头,做出一副快要晕厥的样子:“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

乔楚生不解:“怎么了?我分析的不对吗?”

路垚有气无力地反驳:“很正确吗?!”两人像小孩子一样,一个坚持己见,一个疯狂吐槽,挤眉弄眼地斗起嘴来,倒是给这阴森压抑的教堂增添了几分不合时宜的“人气”。

乔楚生还想证明自己:“飞虎爪背个人上去不是什么难事!不信我现在就能演给你们看!”他作势就要去找工具。

杜清月赶紧拉住他,哭笑不得:“就你这身手,上海滩能有几个比得过的?凶手要真这么厉害,哪还需要想这种费劲巴拉的办法?三个月前直接找个夜黑风高的时候,一刀捅死马西莫不就得了?神不知鬼不觉。”她再次精准地指出了逻辑漏洞。

几人正边推理边打打闹闹,试图驱散案件带来的沉重感时,安格斯神父缓步走了过来,他脸上带着悲悯和一丝疲惫,轻声用英语问道:“Have you ever had a meal?(各位用过餐了吗?)”

路垚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老实回答:“Not yet.(还没呢。)”

安格斯神父温和地发出邀请:“Would you like to join us?(要不要一起用一点?)”

神父的态度很真诚,但路垚和白幼宁却给出了截然不同的反应。白幼宁似乎有些意动,路垚却一脸敬谢不敏。

乔楚生还在一旁打趣:“哟,今天有免费的都不吃啊?这不像是你路垚的风格。”

杜清月一副“我懂”的表情,对路垚投去赞同的目光,解释道:“相信我,教堂里的饭菜……基本都是寡淡到只有清汤和黑面包的那种,为了表示虔诚和苦修,没什么油水,没人吃得下。”她显然有过不太美好的体验。

路垚猛点头:“就是就是!”

杜清月于是转向安格斯神父,礼貌而委婉地拒绝:“Sorry, I think we can solve it by ourselves. Thank you for your offer.(不好意思,我想我们可以自己解决。谢谢您的邀请。)”

安格斯神父似乎也并不意外,点点头:“OK, please let me know if you need me.(好的,有需要我的地方,请告诉我。)”

杜清月:“Thank you for your inconvenience.(麻烦您了,多谢。)”

看着安格斯神父转身离开的平静背影,路垚和杜清月几乎同时微微蹙起了眉头,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路垚摸着下巴,若有所思:“这个人……有点意思啊。”

白幼宁好奇地问:“你怀疑他啊?”

路垚摇摇头:“那倒不至于。只不过,他作为这个教堂的本堂神父,教堂里发生了如此骇人听闻的凶杀案,死的还是他的同事。他的反应……未免也太镇定了些,甚至有点过于……平静了?”

杜清月顺着这个思路往下想:“安格斯算不算是马西莫的仇人呢?或者说,竞争对手?同一个教堂,正副职之间,难道就一点龃龉都没有?”

路垚看向她:“你问这个做什么?”

乔楚生用一种“这还不简单”的语气插话:“这还用问?如果你有一个特别讨厌、整天给你找麻烦、脾气暴躁还可能抢你风头的同事,他突然死了,你难道不会……心里偷偷高兴一下?”他说得相当直白。

杜清月更是唇角一勾,带着点冷幽默接道:“不止。我可能还会开瓶香槟庆祝一下,当然,表面功夫得做足。”

路垚被这两人过于现实的“职场哲学”弄得一愣:“不是……你俩这……什么意思呀?”他一时没反应过来这闲聊和案子的关联。

乔楚生拍拍他的肩:“别想太多,走吧,先找地方祭五脏庙。”他试图结束这个话题。

众人说着便朝教堂外走去,刚走到门口,却被一阵激烈的争吵声吸引了注意力。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程一禾与杨素芳夫妇并未离开,反而在教堂外的角落里拉扯争执,声音越来越大,围绕的依然是他们死去的儿子程志康。

杨素芳情绪激动,坚持认为是儿子志康的鬼魂回来杀了马西莫复仇,声称她不止一次在教堂附近看到过志康飘渺的魂魄。而程一禾则满脸疲惫和痛苦,大声驳斥她是积怨成疾、过于劳累产生了幻觉,试图让她清醒一点。

在妻子歇斯底里的逼问和“你为什么不相信儿子”的哭喊中,程一禾仿佛被逼到了绝境,终于失口吼道:“够了!不是志康!是我!是我恨透了他马西莫!是我恨不得杀了他!行了吧?!”

这话如同一声惊雷,让匆匆赶到的乔楚生等人顿时停住了脚步。

送上门的凶手?乔楚生眉头一拧,当下也顾不得许多,踏步就朝程一禾走过去。他动作太快,后面的白幼宁还没完全反应过来,路垚想拦的手都没来得及伸出去。

路垚看着乔楚生的背影,急得跺脚:“你怎么不拦着点呀!”

这话如同一声惊雷,让匆匆赶到的乔楚生等人顿时停住了脚步。

送上门的凶手?乔楚生眉头一拧,当下也顾不得许多,踏步就朝程一禾走过去。他动作太快,后面的白幼宁还没完全反应过来,路垚想拦的手都没来得及伸出去。

路垚看着乔楚生的背影,急得跺脚:“你怎么不拦着点呀!”

乔楚生已经走到了程一禾面前,闻言回头,一脸“这有什么好拦”的表情:“为什么要拦?他自己承认了。”

路垚快步跟上,压低声音:“程一禾明显是被他妻子逼急了、情绪崩溃才说出的气话啊!这能算数吗?”

杜清月倒是比较冷静,她看了一眼几乎瘫软在地、又被丈夫的话惊得呆住的杨素芳,对路垚道:“放心,楚生心里有数。先带回去问问也好。”

乔楚生已经亮出了证件,语气严肃却不失分寸地对失魂落魄的程一禾说:“程会长,既然话已出口,就麻烦您跟我们回巡捕房协助调查吧。”

乔楚生和路垚带着程一禾回去审讯,说好的午餐自然是泡了汤。大家伙都饿着肚子,买饭的任务,自然而然地就落在了暂时“落单”的杜清月和白幼宁的肩上。两个女人对视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认命地朝着最近的、看起来还能下咽的饭馆走去。教堂门口的闹剧暂告一段落,但案情的真相,似乎依旧笼罩在迷雾之中。

(接上文)

餐厅里人声嘈杂,饭菜的香气与油烟味混合在一起。白幼宁拿着筷子,心思却显然不在眼前的食物上,她偷偷瞄了杜清月好几次,欲言又止。

杜清月点完菜,将菜单递给伙计,转过头正好对上白幼宁探究的目光,不由失笑:“你都快把我盯穿了。有什么话,问吧。”

白幼宁像是被抓住了小辫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随即正色道:“那个程一禾……真的不是凶手啊?”她还是觉得程一禾的愤怒和失口承认很可疑。

杜清月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语气肯定:“不是。”

“为什么呀?”白幼宁不解,“他看起来那么恨马西莫。”

“他很爱他的太太,也很爱他的儿子程志康。”杜清月放下茶杯,目光变得深远,“正因为他太爱他们,反而不会用这种方式去复仇。”

白幼宁更困惑了:“他既然那么爱他儿子,儿子死得那么惨,难道不该有报仇的想法吗?”

“想和做是两回事。”杜清月耐心解释,“如果程志康是死在一般人手里,或许程一禾悲愤之下还会铤而走险。但偏偏,动手的是马西莫,一个神父。”她顿了顿,加重了语气,“对于一个虔诚的教徒来说,代表着‘神’的神父犯下如此罪行,几乎等同于他毕生信仰的彻底崩塌。这种打击是毁灭性的,远比单纯的仇恨更复杂,也更让人无力。”

白幼宁似乎明白了点什么:“所以……杨素芳才受不了刺激,变得疯疯癫癫的?因为她无法接受信仰和现实的双重打击?”

“没错。”杜清月点头,“也正是因为如此,程一禾作为丈夫,为了稳定妻子濒临崩溃的情绪,只能编造一个看似‘合理’的理由——比如承认是自己干的,或者把原因归咎于儿子的鬼魂——来避免她钻牛角尖,彻底疯掉。这是一种保护,虽然方式很笨拙。”

白幼宁恍然大悟,随即又想起另一个问题:“那你刚才为什么不拦着楚生哥把他带走啊?”

杜清月唇角微扬,露出一丝洞察一切的笑意:“人只有在被逼到极致、情绪失控的情况下,才最容易吐出真话。即使程一禾不是真凶,他也一定知道一些我们尚未掌握的、关于马西莫或者教堂的别的事情。带回巡捕房,是为了更好地问话。”

巡捕房

果然,在程一禾的家中,巡捕搜出了一件染血的红色长衫,血迹斑斑,看起来十分可疑。

乔楚生本想借此作为突破口,试探程一禾是否真的涉案。然而,在高压的讯问下,程一禾情绪崩溃,吐露出的却不是认罪供词,而是更多关于马西莫神父时常情绪失控、残忍鞭打幼童的骇人细节。更令人震惊的是,他声称,本堂神父安格斯对于这些暴行是知情的!

一旁参与讯问的路垚立刻抓住了这个关键点,追问安格斯神父知情后的具体反应和态度。程一禾支支吾吾的描述,让路垚更加肯定了安格斯神父对马西莫绝非毫无芥蒂,甚至可能积怨已久。

最终,程一禾经受不住连续的讯问和内心的煎熬,表达完自己因为懦弱和信仰束缚而不敢杀害神父后,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双手高高举起,面向天花板,开始不停地、语无伦次地乞求“主的指引”和宽恕。

乔楚生看着眼前这近乎癫狂的一幕,彻底相信了他不是真凶——一个心思缜密的杀人犯,恐怕不会用这种方式来表演。他无奈地摆摆手,示意停止讯问,招呼路垚一起走出了令人窒息的审讯室。

刚出来,就碰上提着食盒来的杜清月和白幼宁。

杜清月看着乔楚生一脸生无可恋、靠在墙上摇头叹气的样子,问道:“乔大探长,案子问得怎么样了?”

乔楚生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别提了。”

杜清月挑眉:“怎么了?”

乔楚生指了指身后的审讯室,语气疲惫:“里面又疯一个。”

杜清月了然:“一家子的信徒啊,钻牛角尖里出不来了。”

路垚在一旁补充,夸张地比划着:“你是没看到,刚才猛地站起来,直伸手,不停地求主指引他呢!那场面……”

杜清月立刻做了一个“打住”的手势,一脸敬谢不敏:“打住。我申请,这个案子后续我不跟进了。你们自己处理。”

路垚坏笑:“这就逃啦?这可不像你雷厉风行的作风。”

杜清月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我受不了这种神神叨叨的场面,头疼。”她更习惯直来直去的交锋,而不是这种沉浸在宗教情绪里的混乱。

路垚点头表示理解,嘴上却不饶人:“也是,你这喊打喊杀、能动手绝不吵吵的性子,确实不适合这种需要……嗯,‘心灵沟通’的活动。”

杜清月眯起眼,语气危险:“啧,埋汰我?”

路垚赶紧举手投降:“我哪敢啊!我只是说你跟在英国那会儿相比,变化实在太大了。”他语气里带着点感慨。

白幼宁一听,立刻来了兴趣,咽下嘴里的食物追问:“你隔三差五就说她变化大,她以前在学校到底是什么样啊?真的很……女神?”她很难把现在的杜清月和“缪斯女神”这个词联系起来。

路垚刚要开口,杜清月一个眼刀飞过去,冷冷道:“闭嘴。”那五年的留学生涯,对她和乔楚生而言都伴随着分离、挣扎和诸多不愿回首的艰辛,他们很少主动提及。

乔楚生默契地把自己面前那盅还没动过的鸡汤推到杜清月面前,又自然地在她碗里夹了一块她爱吃的栗子烧鸡,转移了话题:“先把这盅喝完,等下我送你回去休息。”

路垚看着杜清月面前摆着的两个汤盅(她自己的一盅和乔楚生推过来的一盅),眼睛瞪大,口无遮拦地惊呼:“你不会真的怀了吧?这么能吃?”

杜清月拿起桌上的筷子作势要打他,笑骂道:“我看你是真的皮痒,想去见上帝了是吧?”

路垚指着汤盅:“你喝了两盅鸡汤了大姐!还吃了这么多菜!”

乔楚生护短地瞪了路垚一眼,面不改色地把自己那盅又往杜清月那边推了推,然后极其自然地把杜清月喝剩下的半盅拿到自己面前:“哪有两盅?瞎说什么。吃完收拾好,我先送她回去。”他吩咐白幼宁。

白幼宁乖巧点头:“放心吧楚生哥。”

地下监禁洞

乔楚生送完杜清月后,按照约定,驱车来到与路垚汇合的地点——那个阴森可怖的地下监禁洞。

洞里空气混浊,带着霉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乔楚生打着手电,打量着四周粗糙的石壁和那些令人不适的刑具,皱眉问道:“这儿……能证明凶手就是教堂的人?”

路垚正蹲在地上仔细查看,闻言头也不抬地回答:“没错。”他伸手触摸着墙壁和冰冷的刑具,手指上却没有沾染多少预想中的灰尘。

乔楚生也注意到了异常:“是有点奇怪。”

路垚站起身,拍了拍手:“这儿比其他地方都干净,几乎一点灰尘都没有,显然是刚被人大规模清洗过不久。”他用手电光扫过地面和墙壁,“但是只要你仔细找,应该还能找到一些没被彻底清理掉的血迹残留。”

他走进内室,那里有一张矮桌,上面陈列着各种形状怪异、令人望而生畏的刑具。路垚在其中一把造型奇特、刀刃带着弯钩的小刀上,发现了几处极其细微的、已经发暗的喷溅状血迹。

“看这里,”路垚指着那把小刀,语气笃定,“这里就是凶手杀害马西莫的第一现场。这把刀,就是凶器之一。”

乔楚生提出一个可能性:“那刀是马西莫自己用来施虐的吧?这儿又是他的地盘,那些被清洗掉的血迹和痕迹,就没有可能是他以前虐待别人时留下的吗?”

路垚用一种“你没救了的眼神”看着他:“你脑子又落家里啦?马西莫虐待儿童在教堂几乎是人尽皆知‘秘密’,他根本没必要事后如此大费周章地清理现场,掩盖这些痕迹。如今这里干净得反常,尤其是这把本应沾满旧血迹的刀都被擦得锃亮,定然是有人不想被我们发现马西莫是在这里被杀的!他想把我们的视线引向别处!”

乔楚生被他说得有些恼羞成怒,作势要打:“你脑子又想搬家了是不是?”两人习惯性地斗起嘴来,倒是给这死寂恐怖的地下洞穴增添了几分活人气息。

笑闹过后,路垚正色道:“凶手不仅知道这个隐蔽的墓穴入口,还清楚下来的路径和方法。这么看的话,他的确是教堂内部的人,而且他对这里非常熟悉。作案工具,很可能就来自这些现成的刑具。”

乔楚生摸着下巴,开始在脑海中重新筛选嫌疑人:“能把尸体背着,顺着绳子爬上去挂到十几米高的十字架上……这么看来,符合体力要求的,应该只有身体还算健壮的程会长了吧?”他还是对“高手背尸”这个想法念念不忘。

路垚简直要被他气笑了:“乔探长!你怎么到现在还坚信凶手一定是个能飞檐走壁的武林高手啊?背着死沉死沉的尸体爬那么高,是怕别人发现不了吗?”

乔楚生梗着脖子:“不然还有什么办法能把人弄上去?”

路垚深吸一口气,抛出另一个更合理的推测:“也许,根本就不是一个人作案呢?”他意味深长地看着乔楚生,“他那位看似疯癫的太太杨素芳,难道就没有可能在一旁帮忙吗?比如……递个工具,搭把手,或者……望风?”

这个思路,瞬间打开了新的可能性。乔楚生愣住了,开始认真思考夫妻合谋的可能性。黑暗的洞穴里,只剩下手电光束晃动和两人逐渐清晰的呼吸声。

上一章 河神的新娘(2) 综影视:一万次心动最新章节 下一章 教堂十字架(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