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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厅自焚案(2)

综影视:一万次心动

雍福轩内人声嘈杂,乔楚生与杜清月穿行其中,排查了司机与几位近期同刘显贵往来密切的合作对象后,最终将目光锁定在了餐厅经理——那位曾在包间外偷听的吴经理身上。

“偷偷跟您说,”一个机灵的侍应生趁倒茶的功夫压低声音,“吴经理去年还是个跑堂的,今年不知怎么就摇身一变,成经理了。”

借口忙于进出货的生意,吴经理始终未曾露面。乔楚生与杜清月并未强求,转而从其他员工口中旁敲侧击,零碎的信息逐渐汇聚起来。

杜清月递过去一块银元,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那你知道,他为什么升这么快吗?”

侍应生攥紧银元,眼神闪烁,压低声音:“还能有什么原因,不就是讨好了上头呗……”

乔楚生身体微微前倾,带来无形的压迫感:“详细说说。”

旁边另一个正在擦桌子的伙计忍不住抢过话头,神色暧昧地挤眉弄眼:“他跟我们老板娘,也就是刘夫人……”他没点明,只是和周围几人交换着心照不宣的眼神,那笑容里透着几分猥琐和古怪。

乔楚生瞬间明了,冷笑一声:“听你的意思,他和老板娘有一腿?”

“何止是一腿,”伙计声音压得更低,“最近一个月,他们经常私下见面。我还看见过……他们在隔壁新开的舞厅跳弗拉明戈,贴得那叫一个近……”

乔楚生挥挥手,打断他们的话:“行了,没你们什么事了,忙去吧。”他目光扫过几人,带着警告的意味,“今天的话,出了这个门就烂在肚子里。”

离开雍福轩,两人直接去了路垚的公寓。

乔楚生刚说完调查结果,路垚也交代起自己的发现:“我看过刘显贵的屋子了,桌面、躺椅和摆台上堆满了灰,手指一摸一道印子。连衣柜里的衣服都结了蜘蛛网,根本不像常有人住的样子。”

乔楚生皱眉:“这屋得多久没住人了?看来他们夫妻分居已久。”

白幼宁立刻插嘴,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看你姨这架势,根本没安好心哪!”

路垚试图辩解:“她作为老板娘,在丈夫死后接管生意,稳定局面,也不能说明什么吧?”

白幼宁哼了一声:“弗拉明戈都跳了还没事儿呢?贴面热舞啊!”

路垚梗着脖子反驳:“咱俩还跳过伦巴呢,那按你这说法,咱俩也有事儿?”

他话音刚落,就感到两束冷飕飕的目光钉在自己身上。

杜清月放下茶杯,声音轻柔却带着杀气:“你俩什么时候跳的伦巴?我怎么不知道?”

乔楚生环住杜清月的肩膀,面无表情地点头:“嗯,我也不知道。”

杜清月拖长了语调,眼神在路垚和白幼宁之间来回扫射:“哦——?”

路垚被他们夫妻俩看得头皮发麻,赶紧摆手:“现在重点是这个吗?!重点是案子!”

白幼宁也反应过来,连忙把话题拉回正轨:“会不会是吴经理为了跟你姨在一起,所以偷偷在刘显贵的衣服里做了手脚,放了易燃物?”

杜清月沉吟道:“如果真是这样,他现在应该急着跑路才对。”

路垚:“他跑了?”

乔楚生点头,拿出刚响过的电话记录:“楼下刚来的线报。昨晚从巡捕房出去后,他就回家带着全家老小收拾细软,看样子是准备跑路了。”

路垚:“现在人呢?”

乔楚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船刚出码头就‘意外’搁浅了,走不了。”

路垚惊讶:“你就这么光明正大地拦人?”

杜清月轻笑一声,语气里是理所当然的傲然:“这上海滩,还有我们想拦却拦不下的人?”

乔楚生补充道:“另外,线人爆料,案发当天中午,吴经理还跟刘显贵一起在雍福轩的雅间里吃饭。出来之后,刘显贵那身惯穿的纯棉长衫,就换成了后来出事时那套西装。”

白幼宁激动地站起来:“那还等什么?赶紧把人抓回来审问啊!”

路垚相对冷静:“一没确凿证据,二没直接说法,贸然抓人只会打草惊蛇,让他更警惕。”

乔楚生表示同意:“所以我打算,先去他家‘打探打探’。”

路垚拿起外套:“一起去呗。”

四人悄无声息地跟上吴经理搬家的队伍,只见几辆货车和一辆小汽车停在弄堂里,工人们正忙着将大大小小的箱笼搬上车。

路垚看着冒冒失撞在他背上的白幼宁,没好气道:“你说你非要跟来干嘛?”

白幼宁理直气壮:“当然是怕你徇私枉法,包庇你那个‘梦兰姨’啊!所以我要贴身报道,全程监督!”她说着就故意紧紧贴上路垚的手臂。

却在看见那些被搬上车的红木箱笼、精美的瓷器摆件以及几个明显价值不菲的玛瑙盒子后,惊讶地稍稍站直了身子:“才干一年经理就有这么大排场?雍福轩这么赚钱的吗?”

路垚挑眉:“怎么,你也想干啊?”

白幼宁白他一眼:“我还需要通过干这个来赚钱?小看我!”

“行了,”乔楚生打断他们,“趁他们注意力都在前门搬家,我们去后院看看。”

吴经理家的下人都被抽调去帮忙搬运,后院空无一人。乔楚生利落地翻过低矮的墙头,从里面轻轻打开了后门。几人迅速潜入,目标明确地直奔角落那辆堆满废弃杂物的垃圾车,快速翻拣出一些可疑的物件带走。

巡捕房证物室

阿斗带着几个巡捕正在仔细检查从吴家后院带回来的那堆“垃圾”。他们将物品一件件分类,可疑的单独放在一边。

“报告探长!”阿斗拿起一块石头,“发现一颗打火石,看起来还挺新。”

白幼宁凑过去看:“这么新的打火石也扔?奇怪。”

另一边,萨利姆也举起一件衣服:“报告探长!我发现一件衣服,胸前还有一大块污渍!”他递过来一件材质不错的深色长衫,胸前有一大片深红色的、尚未彻底清洗干净的酒渍。

几人顿时心生疑窦。

乔楚生立刻下令:“萨利姆,你立刻拿着这件长衫,去找金梦兰确认一下,看看是不是刘显贵昨天出门穿的那件!”

“是!”萨利姆领命而去。

路垚则拿起那颗打火石,仔细端详,又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打火石虽然能引火,但燃烧不会有那么大量呛人的烟雾。不是这东西引起的火灾。”

没多久,萨利姆就带着确凿的消息回来了——金梦兰确认,那件带有酒渍的长衫,正是刘显贵遇害当天出门时所穿!

白幼宁立刻推理:“一定是吴经理在饭桌上故意打翻了红酒,弄脏了刘显贵原本的衣服,迫使他不得不换上一套事先准备好的、用易燃材料制作的衣服!”

乔楚生一拍桌子:“还等什么?直接上门拿人!”

巡捕房的人迅速出动,直奔吴经理暂住的旅馆,三下五除二就将惊慌失措的吴经理捆了个结实。

“干什么?你们凭什么绑我?还有没有王法了!”吴经理挣扎着大喊。

阿斗厉声道:“你涉嫌谋杀刘显贵!跟我们回巡捕房走一趟!”

“开什么玩笑!”吴经理脸色煞白,强作镇定,“他是我老板,也是给了我工作的大恩人,我感激他还来不及,怎么会杀他?”

杜清月没有参与押送,而是在房间里扫视了一圈。她的目光落在一个打开的、还没来得及合上的衣箱上,里面整齐叠放着好几件白色的真丝衬衫,材质和做工与刘显贵遇害时穿的那件极为相似。

“一箱子的真丝衬衣,”杜清月语气平淡,“吴经理这日子过得可真奢侈。看来餐厅经理的薪俸相当丰厚。”

“又、又不是什么名牌货,”吴经理额头冒汗,强自辩解,“也值不了几个钱。”

杜清月拿起一件衬衫,指尖摩挲着光滑的布料,语气渐冷:“我是个生意人,这种苏缎的价值,我还是看得出来的。”

“这些年……我、我投了不少股票,赚了点钱,买些自己喜欢的衣服……不过分吧?”吴经理的眼神躲闪。

杜清月微微一笑,笑意却未达眼底:“当然不过分。不过我倒好奇,是哪支股票这么赚钱?吴经理可否透露一下,让我也跟着赚点?”

乔楚生不再给他编造的机会,一个眼神示意,阿斗和手下立刻将不断叫嚷的吴经理押出了房间,推上了警车。

巡捕房办公室

乔楚生没急着将吴经理投入审讯室,反而只在办公室进行了简短的问话,气氛看似不那么紧绷。

乔楚生盯着他:“吴经理,你和金梦兰的关系,现在已经是人尽皆知。我劝你还是老实说清楚,杀死刘显贵,是你一个人的主意,还是你和金梦兰商量好的?”

吴经理一开始还试图敷衍:“乔探长,我和刘夫人的往来都是为了餐馆生意,您可别血口喷人……”

一直安静坐在旁边的杜清月忽然开口,语气温和却带着深意:“吴经理言重了。我们也不过是就事论事,既然事情都说开了,看来确实是一场误会。”她转向阿斗,“阿斗,给吴经理松绑,送他回去吧。”

阿斗愣了一下,但立刻应道:“是!”他上前解开了吴经理的手铐。

吴经理自己也愣住了,简直不敢相信:“这……这就把我给放了?”他看看一脸和气的杜清月,又看看旁边虽然脸色不虞但并未阻止的乔楚生,迟疑着不敢动。

杜清月轻笑:“怎么?还不走?等乔探长变卦了,可没你好果子吃。”

“走走走!我走!多谢夫人!多谢乔探长!”吴经理如蒙大赦,点头哈腰地快步退出了办公室,几乎是小跑着离开。

他刚出去,路垚就推门进来,与他擦肩而过,看着那仓惶远去的背影,疑惑道:“无凭无据把人抓来,抓来了又审不出东西,就这么放了?这不是瞎闹吗!”

乔楚生端起茶杯,吹了口气:“走个过场而已。”

路垚更不解:“你不怕打草惊蛇啊?”

乔楚生放下茶杯,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路垚:“啊?”他侧着头,眼神里透着天真(伪装的那种)。

乔楚生解释道:“我派了两个人暗中跟着他,其中一个,还会读唇语。”

路垚恍然大悟,指着乔楚生:“唇语?……乔探长,你现在够阴的啊!”他说着又看向一旁淡定喝茶的杜清月,啧啧摇头,“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高明。乔探长,你还真是近墨者黑啊!”

杜清月抬眼,似笑非笑:“怎么就是黑了?这叫合理利用资源,人尽其才。”

路垚拱手:“论手段,还得看您。”

雍福轩后院

果然,吴经理一出巡捕房,就如惊弓之鸟,急匆匆叫了辆黄包车,直奔雍福轩后院。

他刚溜进后门,早已等在那里的金梦兰从阴影中走出来,二话不说,抬手就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你这个蠢货!怎么会惹上巡捕房的人?!”金梦兰凤目含怒,压低声音骂道。

“我……”吴经理捂着脸想辩解。

金梦兰反手又是一巴掌,打断他的话:“谁让你说话了?!”

“没有…我没有……”吴经理被打得有点懵。

“你还敢给我嘴硬!”金梦兰气得胸口起伏,“我说了多少次了!不要跟巡捕房的人产生任何冲突!你倒好,直接被人抓进去了!你可真给我长脸啊!”

她在这边厉声教训,却不知不远处的墙头上,一名巡捕正举着望远镜,紧紧盯着她的嘴唇,低声向旁边的阿斗同步翻译着。阿斗蹲在墙根下,飞快地在笔记本上记录下每一句对话。

巡捕房办公室

杜清月摆了几碟精致的点心在小茶几上,又沏好一壶新茶。

乔楚生喝了一口茶,说道:“我的线人还查到,刘显贵在外头,不止雍福轩那个舞女,还长期包养了一个女人,安置在城西的宅子里。”

路垚咬着一块绿豆糕,含糊道:“江湖大佬,三妻四妾,这不是很正常的配置吗?”

乔楚生摇头:“不一样。在此之前,江湖上对刘显贵的传言一直都是——惧内。怕老婆怕得要死。”

路垚眨眨眼,故意道:“跟你一样?”

乔楚生瞪他一眼:“去你的!我这叫尊重老婆,恩爱!懂吗?”

杜清月笑着打断他们:“别岔开话题。这样一来,金梦兰的杀人动机就更充分了——不仅是生意上的背叛,还有感情上的欺瞒和羞辱。”

乔楚生赞同地点头,继续道:“这么些年,刘显贵跟我们家老爷子在生意场上斗得难解难分,几次都让我们吃了亏。光凭他那个猪脑子,绝对做不到。”

杜清月接话,眼神锐利:“前几年中式餐馆并购那件事,父亲跟他交过手,感觉他背后一定有高人指点。从上次在刘公馆的交谈来看,你姨金梦兰,一定就是那个藏在幕后的高参。”

路垚顺着他们的思路:“你们的意思是……刘显贵可能就是个傀儡?早期利用梦兰姨娘家的钱和头脑混成一方大亨,发达之后就开始偷偷包养情妇,然后被梦兰姨发现了,于是遭到了报复?”

乔楚生:“就是这个意思。”

路垚:“那个被包养的女人,查到了吗?”

乔楚生:“查到了,叫燕玲,以前是长三堂的。被包养应该有段日子了。”

这时,办公室门被敲响,阿斗和那名懂唇语的巡捕推门而入,手上拿着几张写满字的纸。

“探长!夫人!路先生!白小姐!”阿斗气喘吁吁,“这是吴经理和金梦兰在后院的对话记录!”

乔楚生接过那几张纸,分给几人传阅。纸张上清晰地记录下了金梦兰如何斥责吴经理,以及那些看似撇清关系、实则漏洞百出的话语。

杜清月快速浏览完,放下纸:“还真被我们猜对了。金梦兰就是刘显贵的军师,很多事都是她在背后出谋划策。”

乔楚生皱眉:“她也是沉得住气,丈夫死了,这么一桩大案子,她对着巡捕房居然能提都不提这些恩怨,全推到生意纠纷上。”

白幼宁提出疑问:“会不会是她发现有人在偷听啊?”

负责翻译的巡捕立刻保证:“我们俩非常谨慎,离得很远,用的也是最新式的望远镜。雍福轩周围我们也排查过,没什么高手隐匿。照理来说,绝不可能被发现。”

杜清月神色凝重:“那更可怕。这说明这个人已经谨慎、冷静到了极致。这样一个工于心计、善于隐忍的女人,动起手来只会是兵不血刃,计划周详。不过……这倒也很符合她那种深宅大院里养出来的格格气质。那种地方,没点心机和手段,早就活不下去了。”

路垚却盯着那几页记录,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忽然道:“不对。”

几人看向他。

路垚抬起头,眼神清明:“再怎么工于心计,谨慎过头,反而会招致祸患。你们别忘了,她可是和吴经理跳过贴面热舞的弗拉明戈的。两人若真有私情,再怎么撇清,言语神态间总会流露出些许亲昵或不自然。但这段对话……”他拿起那几页纸,“太生分了,太像上下级了,甚至像主人在训斥办事不力的狗。这表演痕迹,有点过于刻意了。”

他放下纸,猛地站起身就往外走。

乔楚生叫住他:“诶!去哪儿啊?”

路垚头也不回,声音带着一丝探究:“探亲!”

刘公馆

路垚再次递上名帖。下人如今已知他与巡捕房关系匪浅,又与夫人有亲戚关系,几次三番下来,便也不再阻拦,恭敬地请他去了书房。

路垚一进书房,目光就被多宝格上琳琅满目的古玩珍品吸引,啧啧称奇,一副挪不动腿的样子。

金梦兰见他这副模样,用丝巾遮住唇角,轻笑一声:“看看吧,喜欢什么,随便拿。姨送你了。”

路垚嘴上客气:“那多不好意思啊……”眼睛却一刻没离开那些宝贝。

“这从小到大也没给过你压岁钱,这次正好补上。”金梦兰语气大方。

路垚一边惊叹一边上手:“您这书房简直堪比一个小型博物馆了,太震撼了!”他拿起一个瓷瓶打量,又瞥见旁边一个青铜小鼎,放下瓷瓶就去摸小鼎,活脱脱一个进了宝山眼花缭乱的模样。

“你个傻孩子,跟没见过世面似的。”金梦兰被他的样子逗笑,“你们家那书房,满墙挂的都是吴道子、怀素、颜真卿的真迹,那才是真正的价值连城,我这些算什么。”

路垚摆摆手,一副“你不懂”的样子:“那些都是纸,轻飘飘的,哪有这些真金白银、沉甸甸的老东西好看实在!”

他左看右看,最后在一个放在角落、看似古朴无华的木盒前站定。这盒子与周围那些紫檀、黄花梨的华丽匣子相比,显得过于普通了。路垚好奇地打开盒子,里面黑色丝绒衬垫上,躺着一条项链——中间是一颗硕大的、湛蓝如深海般的蓝宝石,四周镶满了璀璨的钻石,即使书房光线不算极佳,也难掩其耀眼光芒。

“哇!”路垚夸张地惊叹,“这是什么呀?钻石吗?这么大!”他小心翼翼地拿起项链。

金梦兰的目光随着项链被拿起而移动,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空荡荡的颈间,才回答道:“是蓝宝石。”

路垚将宝石对着光看,啧啧称奇:“这么大颗的蓝宝石得值不少钱吧?梦兰姨您可真舍得!”

“也不贵,”金梦兰走上前,语气轻松,却几乎是从路垚手里将项链拿了回来,小心地放回盒子里,“蓝宝石其实不值钱,还是钻石更有价值。回头姨给你找颗大的钻石项链,那才配得上你。”

路垚眼睛一亮,又假装推辞:“这多不合适呀……”

“钱不是问题,”金梦兰合上盒盖,语气忽然变得意有所指,“不过你得答应姨,将来就算有了心仪的姑娘,也不能把我送的东西,转送给……比如那位白小姐。”她盯着路垚。

路垚心里一动,面上却敷衍着:“哪能呢……”

金梦兰只当他答应了,还真转身从一个锁着的柜子里取出另一个丝绒盒子,里面是一条镶嵌着一枚目测至少五克拉的粉钻为主石、周围辅以无数碎钻的华丽项链,递给他:“这个好看,适合年轻人。”

路垚接过,脸上堆起笑容:“谢谢梦兰姨!”

“别客气,从小到大也没给过你什么礼物。”金梦兰笑容温婉。

路垚将项链揣进兜里,看了看窗外:“哎呀,天色这么晚了,我家里还有事,今天就不多叨扰您了,谢谢姨的礼物!”

长三堂

华灯初上,乔楚生和杜清月提了几包有名的点心,在小厮的引路下,走进了一间布置雅致的房间。房间里,一位气质温婉的女子正在沏茶,见他们进来,立刻起身相迎。

“月姐!楚生哥!你们怎么来了?”女子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正是以前受过他们恩惠的瑶琴。

杜清月将点心放在桌上,笑道:“太师糕和云片糕,快尝尝,你以前最爱吃的。”她拆开油纸包,推到瑶琴面前。

瑶琴眼眶微热:“谢谢月姐……不对,现在该改口了,谢谢嫂子!”她笑着看向乔楚生,“这么多年,终于能名正言顺地叫您嫂子了。”

乔楚生笑了笑,寒暄几句后切入正题:“瑶琴,我们这次来,是想向你打听一个人。”

“楼里的姑娘我大多都认识,楚生哥想问哪一个?”

乔楚生:“刘显贵,雍福轩那个老板,他在外面包养了一个,听说以前也是你们这儿的姑娘。你知道吗?”

瑶琴想了想,压低声音:“你们是说……燕玲吗?”

杜清月点头:“对,应该是她。你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离开长三堂的吗?”

“大概三年前吧,”瑶琴回忆道,“刘老板派了辆小车,很低调地从后门接走的。当时还挺突然的。”

杜清月:“燕玲平时跟你关系怎么样?她为人如何?”

“都是堂里的姐妹,平时也有些来往。她性子……挺直的,有点烈,不太能受气,但也不是主动惹事的人。”

乔楚生追问:“那她有没有过……和人发生比较激烈的矛盾?或者,有没有客人因为冒犯她而出过什么事?”

瑶琴闻言,神色变得有些犹豫和紧张。她放下咬了一口的太师糕,下意识地用手半遮住唇角,声音压得更低:“大概……七年前吧,有个喝醉了的下流客人,对燕玲动手动脚,嘴里还不干不净的,骂得很难听。燕玲当时没说什么,但脸色很吓人。”

她顿了顿,确认窗外无人,才继续道:“后来……听说那个客人家里半夜莫名起了大火,他被烧成了重伤,没撑几天就死在了医院里。”

瑶琴的声音几乎细不可闻:“妈妈当时严令我们不许声张……但堂里私下都在传,说……那火,是燕玲放的。”

杜清月和乔楚生对视一眼,心中俱是一震。

杜清月握住瑶琴的手:“我知道了。这事你先别再跟任何人提起。点心你留着慢慢吃,我和楚生得赶紧去巡捕房查查这桩旧案。”

瑶琴连忙点头:“案子要紧,你们快去吧。”

杜清月临走又叮嘱:“自己万事小心。有什么事,立刻捎个人去铺子里传话,千万别自己硬扛着。”

“嗯,你放心。”瑶琴将他们送到门口。

离开长三堂,乔楚生马不停蹄地赶回巡捕房,连夜翻找尘封的卷宗。终于,在天快亮时,从一堆故纸堆里翻出了几张关于那起火灾的薄薄记录。

巡捕房办公室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白幼宁就拎着还散发着油墨香的报纸,风风火火地冲进路垚的公寓,直接把还在熟睡的路垚从被窝里拽了出来,一路拖到了巡捕房。

路垚眼睛都睁不开,哀嚎着:“才六点啊大小姐!你们一个个都想修仙吗?”

白幼宁把一杯凉水塞到他手里:“是你太懒了!快醒醒!有重大进展!”

路垚被冰得一激灵,总算清醒了些:“说说吧,你半夜才回来,到底从你那位‘梦兰姨’那儿探到什么了?”白幼宁迫不及待地问。

路垚揉着眼睛,努力回忆:“宝石……一颗很大的蓝宝石。”他把昨晚金梦兰对那串项链异常重视和刻意遮掩的态度描述了一遍。“我觉得那串项链肯定有问题。”

杜清月将一份旧报纸推到路垚面前:“巧了。我们查到,十五年前,刘显贵几乎耗尽了当时全部的家当,从一个落魄的奥地利贵族手里买下了一颗巨大的蓝宝石原石。”

路垚惊讶:“全部家当?可梦兰姨昨天明明跟我说那玩意不值钱啊!”

杜清月轻笑:“骗你这个外行罢了。”

白幼宁指着报纸上一则模糊的报道插嘴:“我记得!当时报纸还小小地报道过,成交价好像是这个数……”她伸手比出一个数字“3”。

路垚猜测:“三千大洋?”

白幼宁摇头:“再加两个零。”

路垚倒吸一口凉气:“三十万大洋?!唬我的吧?哪有这么贵的宝石!”

杜清月神色认真:“据说那是十七世纪西班牙国王菲利普四世送给最爱的小女儿的嫁妆之一,流传到奥地利的那位贵族手中。刘显贵买下它之后,不惜重金,找遍能工巧匠,将其精心打磨成了完美的心形。”

白幼宁补充道,语气带着一丝感叹:“然后,他将其一分为二,做成了两条项链。一半给了金梦兰,作为定情信物和……或许也是合作的象征?另一半,据说他一直自己珍藏着。”

路垚摸着下巴:“这哥们泡妞……或者说笼络人心,还挺会下血本。难怪昨天梦兰姨一副舍不得的样子,估计不全是心疼钱,还有别的意义。”

乔楚生敲了敲桌子,将众人的注意力拉回来:“现在,除了你姨,我们有了另一个更明确的嫌疑人。”他将在瑶琴那里的收获和那份七年前的火灾卷宗简要说明,并将卷宗里一张模糊的照片放在桌面。

照片上是一个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宅邸外部。

乔楚生指着照片:“这就是当年那个侮辱了燕玲的富绅被烧死的地方。你们看看现场的描述,尤其是死者的状况……是不是跟刘显贵很像?”

白幼宁对比着刘显贵的案发现场照片,惊呼:“简直一模一样啊!都是瞬间起火,烧得极其猛烈!”

路垚皱眉:“当时巡捕房没抓她回来审问吗?”

乔楚生翻着陈旧的卷宗记录:“抓了。但没几天就又给放了。着火的时候,她有不在场证明,好几个堂子里的姐妹都能作证她当时在陪别的客人。加上也没有任何直接的证据指向她,后来……那富绅的家人好像突然就接受了调解,拿了一笔钱,就不再追究了。”

白幼宁:“既然这样,那我们现在直接去她家问问?”

乔楚生摇头:“她一个人住,无亲无故的。如果刘显贵真是她杀的,她必定极其谨慎,现在去她家,肯定查不出什么。”

他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从内兜里掏出一个包装精美的长条形礼品盒:“不过嘛……我们俩昨晚想了想,倒是琢磨出个好主意。”

白幼宁一看那盒子,立刻警惕地跳开一步,躲到路垚身后:“你不会是想把我卖了吧?哥!你可是我亲哥!”

乔楚生失笑:“没那么夸张。”他拆开礼品盒,里面是一支金边黑色漆身的派克钢笔,款式最新颖,“刚出的限量版新货,国内都没几支。”

白幼宁看着那支价格不菲的笔,又看看乔楚生不怀好意的笑容,更害怕了:“为什么是我啊?嫂子为什么不行?她跳舞比我好看多了!气质也更像!”

杜清月慢悠悠地喝了口茶,瞥她一眼:“你觉得上海滩,能有几个人不认识我杜清月?我往那一站,是去查案,还是去砸场子?”

白幼宁:“……有道理。”她顿时蔫了,哭丧着脸看着那支诱人却烫手的金笔。

四人再次从车里下来时,白幼宁已经迅速切换了状态。她微微扬起下巴,眼神变得朦胧而妩媚,唇角勾着一抹刻意练习过的、娇憨又带点诱惑的笑容。

她理了理身上那件湖蓝色的洋装裙摆,对着车窗玻璃照了照,然后刻意地、略显生硬地扭动了两下腰肢,自言自语般打气:“是时候展现我真正的……舞姿啦!”说完,她头也不回,迈着自以为风情万种的步子走向那座蓝瓦白墙的舞蹈学校,留下乔楚生和路垚在原地面面相觑。

路垚嘴角抽搐了一下,露出一个惨不忍睹的表情:“真的要让她去吗?我怎么有种不祥的预感,事情可能会朝着不可控的深渊滑落……”

乔楚生深有同感地点头,补充道:“画面太美,我不敢想。”

舞蹈教室内

明亮的练功房里回荡着异域风情的音乐。白幼宁混在一群学员中,努力模仿着老师妖娆的舞步,动作却僵硬得如同提线木偶,好几次差点同手同脚。好不容易熬到五分钟的休息时间,她对着墙镜,故作苦恼地练习扭胯,却始终不得要领,动作滑稽又笨拙。

她耷拉着脑袋,目光悄悄锁定了早已观察好的目标——燕玲。她凑过去,露出一个可怜又羡慕的苦笑:“姐姐,你们到底是怎么扭的呀?动作都那么协调,那么好看……你们这腰上好像没长骨头似的,软得不得了。你教教我好不好?我快愁死了。”

燕玲正捶着肩膀,闻声抬头打量了她一眼。眼前的女孩年轻靓丽,穿着价值不菲,一看就是富家小姐来体验生活的。“你是新来的吧?”燕玲语气平淡。

白幼宁连忙点头称是。

“跳这种舞呢,最忌讳扭扭捏捏、小家子气。”燕玲站起身来,给她做示范,腰肢随着话音自然摆动,划出诱人的弧度,“你千万不能不好意思,就得大方点,放开点,扭起来。这儿都是女人,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她见白幼宁还是一脸懵,便问:“你哪儿不明白?具体点。”

幼宁赶紧拍拍自己的腰侧:“就这儿!感觉我的腰是块钢板,扭不动!”

燕玲看了看她纤细的腰身,其实曲线玲珑,很有潜力。她走上前,直接伸手抚上白幼宁的腰侧,冰凉的指尖让幼宁微微一颤。“手,搭在我腰上,感受一下发力。”燕玲引导着。白幼宁依言照做,两人姿态一时显得有些亲密。

舞蹈学校外

课程结束后,白幼宁亲热地挽着燕玲的胳膊走出来,在路口又说了好一会儿话才依依不舍地分开。一等燕玲走远,白幼宁立刻闪进旁边的绿化带,从里面扒拉出蹲得腿麻的三人。

路垚第一个探头,望着燕玲远去的方向:“那个就是燕玲?”

白幼宁拍拍裙子上的草屑:“对!感觉还挺好说话的,人也热情,不像什么穷凶极恶之徒。”

杜清月眼神锐利,低声道:“你们发现没有?她脖子上戴的那条项链——镶嵌的就是那颗蓝宝石的另一半。”

路垚惊讶:“不会是赝品吧?出于嫉妒,弄个假的来充场面?”

白幼宁摇头,肯定地说:“我在里面近距离仔细观察过,宝石湛蓝纯净,通透度极高,火彩和切工都非常完美,肯定是真货!以我的眼光担保!”

路垚顿时来了精神:“那还等什么?快跟上啊!看看她去哪!”

新线索像鸡血一样注入了路垚体内,他和乔楚生立刻朝着燕玲离开的方向小跑追去。杜清月和白幼宁穿着小高跟,只能加快步伐尽量跟上。

路垚跟着燕玲来到一栋公寓楼,眼看她进了房间。估摸着直接上门缺乏证据且容易打草惊蛇,路垚灵机(作)一动(死),想出了个假扮酒店维修工的主意,借口检修水管混了进去。

然而,就在他装模作样地检查完衣柜,正准备溜出去时,却被去而复返的燕玲堵了个正着。燕玲眼神冰冷,上下打量着他这身极不合身的工作服,忽然冷笑一声:“你不是酒店的人。”话音未落,她竟迅捷地从抽屉里摸出一把小巧的手枪,稳稳地指向路垚!

路垚吓得魂飞魄散,高举双手,扯着嗓子尖叫起来:“杀人啦!救命啊!老乔!姐!救命啊——!”

“砰!”的一声,房门被猛地踹开!乔楚生如猎豹般率先冲入,趁燕玲被破门声惊得稍一分神的刹那,闪电般出手,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利落地卸下了手枪!几乎同时,杜清月的身影如鬼魅般贴近,一柄寒光闪闪的短刀已然悄无声息地抵在了燕玲的腰侧!

“怎么回事?!”乔楚生持枪冷喝,气场全开。

燕玲惊魂未定,但立刻指着路垚反咬一口:“他!他入室抢劫!我要报警!”

乔楚生亮出证件:“我就是中央巡捕房探长,乔楚生。”

燕玲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怒道:“你们是一伙儿的!”

路垚躲到乔楚生身后,探出脑袋:“大姐!明明是你非法持枪还要杀人灭口好吧!恶人先告状!”

杜清月的刀尖微微用力,声音冷冽:“停停停!都别吵!好好说话,一个一个来!”她镇住了场面。

路垚清清嗓子,站出来,随手一指屋内的细节:“她的衣橱里有男士睡衣和西装,窗台的烟灰缸里还有没抽完的雪茄灰!除非她这么快就找到了下家,否则跟刘显贵一定没断!我说完了!”他得意地昂起头。

燕玲闻言,脸上的愤怒渐渐被一种不屑的冷笑取代:“呵……我当是谁。原来你们是金梦兰派来的人啊。”她耸耸肩膀,似乎放松了戒备,但眼神依旧警惕。

路垚追问:“你们认识?”

“不认识。”燕玲嗤笑,“不过一个月以前,显贵确实提醒过我,说那个女人已经知道了我们俩的关系,让我自己小心点。”

乔楚生晃了晃手中缴获的手枪:“所以,这把枪也是他给你用来防身的?”

燕玲白了一眼乔楚生,理直气壮地回怼:“显贵给我防身有什么问题?你们回去告诉金梦兰,显贵的心早就不在她身上了!她要是安分点,还能稳稳坐着刘太太的位置,享受富贵。要是真敢用什么下作手段……”她顿了顿,语气带上挑衅,“说不定,我还真会有兴趣跟她争一争那个名分!”

杜清月都被这清奇的脑回路气笑了:“呵,见过当情妇的,还没见过这么嚣张的。”

“显贵爱的是我,我当然有这个底气!”燕玲挺直腰板,毫不示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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