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白粥，煎蛋（虽然边缘有点焦，但整体还算完整），还有几碟厨房原本就备好的小酱菜。算不上丰盛，却热气腾腾，带着一种朴实的烟火气。

两人相对而坐，安静地吃着早饭。姜时愿有点紧张，时不时偷偷抬眼瞄一下乔楚生的表情，试图从他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看出对早餐的评价。

【好像……还行？他没皱眉，应该没觉得太难吃吧？粥好像煮得有点稠了……酱菜是不是太咸了？】她脑子里嘀嘀咕咕，食不知味。

乔楚生吃得倒很平静，动作优雅却速度不慢。他确实没觉得难吃，甚至觉得这简单的饭菜比平日里厨娘准备的精致早点更合胃口些。

吃到一半，姜时愿放下勺子，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道：“四爷……”

乔楚生抬眼看她。

“那个……谢谢您收留我，还给我准备那么好的房间。”她先诚恳地道谢，然后才小心翼翼地进入正题，“但是，我总不能一直这样白吃白住在别人家里……所以，我、我想等会儿出门去看看，能不能找个工作。有什么裁缝铺、绣庄、或者……饭店酒楼招女招待之类的，我都可以去试试。”

她说得有些忐忑，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她知道这个时代对女性外出工作并非完全接纳，尤其是她这样来历不明、又曾被卖入过青楼的，找份正经工作恐怕更难。但她不想完全依赖别人，社畜的本能让她觉得必须得有自己的收入来源才能安心。

【哪怕工钱少点也行啊，至少能买点自己的东西，不用什么都伸手问他要……虽然他现在好像挺好说话，但万一哪天烦了呢？】她心里盘算着，已经做好了被拒绝或者被泼冷水的准备。

乔楚生听着她的话，以及她心里那些关于“工钱”、“伸手要钱”、“被烦”的盘算，拿着勺子的手顿住了。

他放下勺子，拿起旁边的餐巾擦了擦嘴角，目光落在她带着不安却又努力表现出坚定的小脸上。

他没想到她会主动提出去找工作。他以为她会像其他试图靠近他的女人一样，安于享受他提供的优渥生活。她却想着要自己赚钱，怕“白吃白住”。

这种生疏和想要划清界限的企图，让他心里莫名地掠过一丝极淡的不快。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新奇？甚至是一丝欣赏？

他见过太多依附于他人的菟丝花，倒是很少见到这样想着要自己扎根的。

沉默了几秒，就在姜时愿以为他要反对或者询问她有什么技能时，他却只是很平静地开口，声音一如既往的听不出什么波澜，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

“没关系。”

姜时愿愣了一下：“啊？”

乔楚生看着她，重复了一遍，语气甚至比刚才更淡了些，仿佛在说一件天经地义、无需讨论的事情：

“你可以住。”

不是“你不用去找工作”，也不是“我养你”，而是更直接的——“你可以住”。

仿佛这乔府，她住在这里，是一件不需要理由、也不需要她付出什么代价的事情。

姜时愿彻底愣住了，张了张嘴，一时竟不知该作何反应。她预想了各种可能，唯独没料到会是这样一个简单又……霸道的回应。

【可、可以住？就这么简单？这、这算什么理由啊……】她脑子有点懵。

乔楚生却已经重新拿起了勺子，仿佛刚才只是决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吃饭。”

姜时愿看着他低下头继续喝粥的侧脸，那句“可是……”在嘴边转了几圈，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行吧。

大佬说可以住，那大概……就是真的可以住吧？

她低下头，舀了一勺粥送进嘴里，心里那点关于找工作自立门户的计划，暂时被这突如其来的“特权”打得七零八落。

但奇怪的是，那种惴惴不安的感觉，好像真的……减轻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