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7

吉他社的草地音乐会定在周六傍晚，秦湘柔从下午就开始坐立不安。

她对着宿舍镜子反复练习走位，指尖捏着那枚吉他胸针，连换了三套衣服都觉得不满意。

最后还是温泽韫提着奶茶敲门时，帮她选了件米白色的针织裙，裙摆上绣着细碎的栀子花，和她发间的天鹅发夹凑在一起，像把春天别在了身上。

“别紧张，就当是唱给我一个人听。”温泽韫把温热的珍珠奶茶递到她手里，指尖擦过她冰凉的手背。

秦湘柔吸了口奶茶，还是忍不住皱眉：“可是台下那么多人，万一忘词怎么办？”

他笑着从口袋里摸出张折得整齐的纸条，展开是他手抄的歌词，字迹清隽，在每段副歌前都画了个小小的音符记号：“给你当小抄，就算忘了，我在第一排帮你唱。”

夕阳沉到教学楼后面时，足球场的草坪上已经搭起了简易舞台，串灯绕着舞台边缘缠了两圈，像撒了满地的星星。

温泽韫帮秦湘柔拿着吉他，陪她在后台候场，隔壁乐队的贝斯手调弦时，琴弦震动的声音让她更紧张了，手指不自觉攥住裙摆。

他忽然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到舞台侧面的阴影里，从口袋里摸出颗柠檬糖塞进她嘴里：“含着它，酸一下就不慌了。”

柠檬的清酸在舌尖散开时，主持人刚好念到她的名字。

秦湘柔抱着吉他走上舞台，灯光落在她身上的瞬间，她下意识往第一排看。

温泽韫坐在最中间的位置，手里举着个小小的应援牌，上面是他用马克笔写的“QXR”，正是她名字的缩写，在串灯下亮得晃眼。

前奏响起时，她深吸一口气，指尖落在琴弦上。起初的声音还有些发紧，可当她唱到副歌，瞥见温泽韫跟着节奏轻轻拍手的样子，忽然就放松下来。

她想起第一次和他去甜品店时的奶油香，想起江边长椅上他递来的温水，想起图书馆里他帮她标注公式的指尖，歌声里渐渐多了些软乎乎的温度。

唱到最后一段时，她忽然忘词了。

指尖顿在琴弦上，脸颊瞬间发烫，就在她慌乱抬头时，第一排忽然传来温泽韫的声音，他没拿话筒，却让每个字都清晰地飘到她耳边，和她的调子完美契合。

秦湘柔跟着他的声音继续唱，目光锁在他身上，像找到了唯一的锚点。

音乐结束时，台下的掌声漫过来，秦湘柔抱着吉他鞠躬，下台时脚步都有些飘。

温泽韫已经在后台等她，手里拿着瓶温水，见她过来，伸手帮她擦了擦额角的汗：“唱得比练习时还好。”

她咬着唇笑，忽然踮脚抱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说：“是因为有你帮我唱呀。”

两人刚走到草坪边缘，就被吉他社的学长叫住，递来两把荧光棒：“后面有合唱环节，一起过来玩呀！”

温泽韫接过荧光棒，转头问她：“想去吗？”她点头时，他已经拉着她往人群里走，荧光棒在手里晃出两道光带，像牵着一串流动的星星。

合唱的是首老歌，旋律熟悉得让人忍不住跟着哼。秦湘柔跟着人群摇晃身体，忽然感觉温泽韫的手从背后轻轻环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的发顶。

她转头看他，他刚好也在看她，眼里的星光比天上的更亮：“明年的音乐会，还想和你一起唱。”

她靠在他怀里，跟着音乐轻轻点头，手里的荧光棒蹭过他的手腕，和他无名指上的素圈戒指撞在一起，在夜色里晕开细碎的光。

风里带着青草和奶茶的甜香，远处的路灯亮着暖黄的光，秦湘柔忽然觉得，这样的夜晚，好像能把整个大学时光都焐得软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