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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不疑“郡主。”
凌不疑的声音低沉平稳，听不出情绪。
宋望舒“凌将军。”
宋望舒点头回应，同样言简意赅。
没有寒暄，没有疑问，一种无需言说的默契和紧绷的战意已然在狭小的空间内弥漫开来。
马车缓缓启动，碾过泥泞的官道，向着西南方向，向着那片被阴云笼罩的，名为陇西的险地驶去。
路途枯燥而漫长。
雨时停时歇，车外景色从京畿的富庶渐变为荒野的苍凉。
凌不疑大部分时间都闭目养神，但宋望舒知道，他的警觉从未放松，如同蛰伏的猎豹。
她亦靠着车壁，看似假寐，脑海中却不断推演着各种可能遇到的情况，回忆着程少宫塞给她的关于“石青粉”和“寒髓”特性的绢帛内容，以及袁慎提供的，关于陇西王那几处可疑田庄的地形草图。
两日后黄昏，马车驶入一片地势渐高的丘陵地带。
远处山峦起伏，在暮色中呈现出一种压抑的黛青色。
官道旁开始出现大片看似荒芜，实则暗藏哨卡的林地。
凌不疑“快到边界了。”
凌不疑忽然开口，睁开了眼睛。
那双眸子在昏暗的车内亮得惊人。
凌不疑“陇西王的防区，明哨暗卡极多，盘查严密，我们不能再走官道。”
他示意车夫将马车驶入一条几乎被荒草淹没的废弃小道，在一片密林深处停下。
凌不疑“从此处开始，需步行潜入。”
凌不疑率先下车，动作轻捷如狸猫。
他从马车底板下抽出两个早已准备好的包袱，扔给宋望舒一个。
凌不疑“换上。”
包袱里是两套粗劣的，打着补丁的灰色布衣，以及一些干粮和水囊。
宋望舒没有多问，迅速找了个隐蔽处换上衣服，又将长发胡乱挽起，用一块旧头巾包住，脸上也刻意抹了些尘土。
片刻后，一个看起来如同逃难村姑般的宋望舒出现在凌不疑面前。
凌不疑也已换好装束，同样是一身不起眼的灰色短打，只是那通身的冷厉气势却难以完全掩盖。
他看了宋望舒一眼，目光在她那双过于清亮的眼睛上停留了一瞬，递过来一小盒深色的药膏。
凌不疑“抹在脸上，手上，肤色暗些，眼神也收敛些。”
宋望舒依言照做。
药膏带着一股奇怪的草木腥气，抹上后皮肤果然显得粗糙暗沉了许多。
她再抬眼时，眼神已刻意变得木然疲惫。
凌不疑这才几不可查地点了下头。
凌不疑“跟紧我，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没有我的信号，不得妄动。”
两人如同两道灰色的影子，悄无声息地没入了密林深处。
凌不疑显然对这片地形极为熟悉，甚至能避开一些极其隐蔽的陷阱和暗桩。
他脚步轻得几乎没有声音，时而俯身倾听，时而攀上高树远眺，每一个动作都精准高效，带着职业军人的冷硬作风。
宋望舒紧跟其后，努力适应着这高强度且充满未知的潜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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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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