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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这血书能否送出去,不知道能送给谁,但这已是她此刻唯一能做的挣扎。
写完,她迅速撕下那截染血的袖口布料,紧紧攥在手心。
然后,她走到帐帘旁,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将帐帘掀开一条缝隙。
守在帐外的两名亲卫听到动静,立刻警觉地回头。
「亲卫」:“郡主?!”
就在他们回头,视线投向帐内的电光石火之间。
宋望舒用尽全力,将手中那卷染血的袖口布料,朝着远处栅栏外的方向狠狠扔了出去。
布料轻飘飘的,并未扔出多远,便无力地落在了几丈外的草地上。
「亲卫」:“郡主!不可!”
亲卫脸色大变,一人立刻冲过来想要制止宋望舒,另一人则警惕地看向那落地的布条,又扫视四周。
宋望舒却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顺着帐壁软软地滑倒在地,剧烈地咳嗽起来,脸色苍白如纸,仿佛下一刻就要断气。
冲过来的亲卫见状,一时也不敢强行动她,只得先试图将她扶起。
而就在另一名亲卫犹豫着是否要去捡回那布条时。
一道月白色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栅栏外的阴影里。
是去而复返的袁慎,他似乎一直未曾远离。
袁慎的目光极其锐利,瞬间就锁定了草地上那抹刺眼的白色。
他没有任何迟疑,身形如电,在亲卫反应过来之前,指尖一探一勾,那染血的布条便已落入他袖中。
整个过程快得如同幻觉。
得手之后,他看都未看帐前混乱的景象,身形一晃,便再次隐入阴影,消失得无影无踪。
帐前,亲卫扶起“虚弱不堪”的宋望舒,另一名亲卫冲到栅栏边,却早已不见了袁慎的踪影,只剩下空荡荡的草地。
两人的脸色都变得极其难看。
宋望舒垂下眼帘,掩去眼底深处那一丝得逞的微光,任由亲卫将她扶回榻上,重新变回那个重伤孱弱,仿佛刚才一切只是失控幻觉的郡主。
血书已出。
袁慎接到了。
尽管不知道他能做什么,但这已是她在绝境中,投出的唯一一颗石子。
接下来,便是等待。
等待这颗石子,能否在这潭深不见底的浑水中,激起一丝涟漪。
而帅帐之内,文子端很快便收到了亲卫关于“郡主打翻药碗,疑似情绪不稳,并有不明布条抛出,疑似被袁慎截获”的急报。
他站在沙盘前,听完禀报,脸上依旧波澜不惊,只是那双注视着沙盘上京都位置的眼眸,愈发深邃冰冷,如同暴风雪前的夜空。
文子端“知道了。”
他淡淡吐出三个字,听不出喜怒。
文子端“看好她。没有下次。”
亲卫胆战心惊地退下。
文子端缓缓抬起手,指尖按在沙盘上代表东宫的那枚小巧玉印上,微微用力。
文子端“自己人……”
他低声重复着袁慎传来的那个词,唇角勾起一丝冰冷至极,甚至带着些许残酷的弧度。
文子端“这潭水,是该彻底搅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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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