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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子端却并未等她回答,他的目光越过她,扫了一眼依旧藏在岩后,全身戒备的阿勒,语气依旧平稳:
文子端“黑蠡的遗民?你们与李麒的仇怨,孤已知晓,朝廷剿逆,无须尔等以命相搏,放下兵刃,朝廷可许你们戴罪立功,重归故土。”
这话是对阿勒说的,却也是一种表态。
并非剿杀,而是招抚。
阿勒愣住了,眼中充满了震惊,怀疑和挣扎。
文子端不再看他,目光重新回到摇摇欲坠的宋望舒身上,眉头几不可察地蹙紧。
文子端“程少宫已被太子妃的人无理扣押,万萋萋闯宫被留于宫中。”
他直接说出了最坏的消息,没有任何迂回。
文子端“孤已派人斡旋,他们暂无性命之忧,但你若再肆意妄为,下次传来的,未必是好消息。”
宋望舒浑身一颤,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文子端向前踏了一步,无形的压迫感随之而来,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冷厉和一丝难以察觉的焦灼。
文子端“至于你,你以为你逃出来,凭一点小聪明,就能救他们?就能扳倒李麒?宋望舒,你是在拿你自己的命,拿所有人的局在赌!愚蠢!”
最后两个字,他几乎是斥责出声,带着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怒意。
宋望舒被他骂得脸色更白,却倔强地昂着头:
宋望舒“那我该怎么办?!像你一样,坐在帐中运筹帷幄,眼睁睁看着他们被困,看着李麒逍遥法外吗?!”
文子端“所以你就用自残的方式逃出来?!”
文子端的音量陡然提高,那双总是冰封的眼眸中,终于清晰地翻涌起压抑的怒火,甚至还有一丝后怕?
文子端“你若死在那帐子里,若死在这些荒山野岭!你让孤……让你父亲!让越妃娘娘如何自处?!让你那些想护着的人,又该如何?!”
他的胸膛微微起伏,显然气极。
他从未在她面前如此失态。
宋望舒被他眼中那从未有过的激烈情绪震慑住了,一时竟说不出话。
文子端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心绪,声音恢复了冰冷的平稳,却更添沉重:
文子端“李麒罪证,孤已八百里加急直呈御前,朝廷大军已发,剿逆檄文不日即达天下。此乃国事,自有国法纲常处置!非是你一人逞匹夫之勇便能解决!”
他看着她,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剖开她所有的不甘和挣扎。
文子端“你想救人?想报仇?可以,但前提是,你先活着!完好无损地活着!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遍体鳞伤,狼狈逃窜,成为别人用来威胁你关心之人的软肋!”
他句句如锤,砸在宋望舒心上,砸碎了她那点可怜的,自以为是的孤勇。
文子端最后说道,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命令,却也是当前唯一清醒的选择。
文子端“跟孤回去,你的战场,不在这里,程少宫和万萋萋,孤会让他们平安回来,李麒,他也必将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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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