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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开口,声音比平时更低沉几分。
文子端“东宫那边,又出事了。”
宋望舒的心猛地一提,看向他。
文子端“太子妃余孽,不甘失败,暗中勾结,试图伪造证据,构陷孤与凌不疑养寇自重,意图不轨,甚至想将陇西王之事尽数推到东宫头上,逼太子殿下铤而走险。”
他的语气平静得像在叙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但字里行间透出的凶险,却让宋望舒脊背发凉。
那些疯子,他们是想彻底毁了太子,拖整个东宫陪葬!
文子端“陛下……如何决断?”
宋望舒声音干涩。
文子端“证据拙劣,父皇圣明,并未采信。”
文子端淡淡道:
文子端“但东宫失察,御下不严之过,终究难逃,太子殿下今日于御前……自请废储。”
宋望舒倒吸一口凉气。
自请废储?!
这……
文子端接下来的话让她稍稍松了口气,但心依旧悬着。
文子端“父皇未准,然太子殿下已被责令于东宫闭门思过,无诏不得出,东宫属官,清洗近半。”
一场无声的腥风血雨。
虽然没有明刀明枪,但其凶险程度,丝毫不亚于陇西前线。
太子经此一击,即便保住储位,威信也已大打折扣,前途堪忧。
而这一切,竟然是由一个早已被打入冷宫的太子妃的残余势力掀起的。
其破坏力,令人心惊。
文子端看着她眼中清晰的惊悸,沉默了片刻,忽然极淡地说了一句:
文子端“现在,你可明白,为何孤必须将你拘在此处?”
宋望舒猛地抬眼看他。
他的目光深沉如古井,没有丝毫炫耀或训诫的意思,只是平静地陈述一个事实。
文子端“京都的水,远比你所见的更深,更浑,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若在外,此刻恐怕早已被卷入其中,成为攻击南阳侯府,攻击母妃,甚至攻击孤的一枚棋子,你的安危,牵扯太多。”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近乎沉重的意味。
文子端“孤允凌不疑领兵出征,是因国法如此,罪证确凿,孤肃清东宫蠹虫,是因他们祸乱朝纲,罪有应得,孤所做一切,皆为国法纲常,并非为私怨,更非为储位。”
他的目光坦然,清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凛然正气。
他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文子端“至于你,孤将你留在这里,看管于此,并非疑你,亦非罚你,而是……”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选择最恰当的词语,最终,说出了最简单,却也最沉重的三个字:
文子端“护着你。”
帐内一时寂静无声,只有炭火偶尔爆裂的轻响。
宋望舒怔怔地看着他,看着他冷峻面容上那难得一见的,毫不掩饰的坦诚与郑重。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撞了一下,酸涩,悸动,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暖流,冲破连日来的冰冷和恐惧,缓缓蔓延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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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