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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在药香与寂静中悄然滑过。
宋望舒臂上的伤口逐渐收口，结了一层深粉色的新痂，后背的淤青也由骇人的青紫转为沉沉的黄褐色。
她依旧被“拘”在这方寸营帐，心境却与初时截然不同。
每日按时用药，配合军医施针，甚至会在天气晴好时，由侍女搀扶着在帐外那片被圈出的小小空地缓缓踱步，活动僵硬的筋骨。
她不再焦躁地打听外界消息，只是沉静地等待着。
因为她知道，该来的消息，文子端会告诉她。
不该她知道，或她无力改变的，问了亦是徒增烦恼。
这日午后，阳光难得透出几分暖意，驱散了连日的阴霾。
宋望舒刚由侍女服侍着喝完药，帐外便传来了熟悉的，沉稳的脚步声。
帐帘掀起，文子端走了进来。
他依旧是一身玄色常服，风尘之色却似乎淡去了些许，眉宇间虽仍有挥之不去的凝重，但眼底深处，却仿佛沉淀下了一些更为坚实的东西。
他没有像往常那样停在门口，而是走到了离床榻几步远的地方。
目光在她明显好转的气色和那只不再厚厚包扎的手臂上掠过，几不可查地微微颔首。
他开口，声音平稳，却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力量。
文子端“凌不疑攻破陇西王府，李麒负隅顽抗，已被就地正法。”
宋望舒的心猛地一跳，攥紧了袖口。
那个如同毒蛇般盘踞在阴影里，制造了无数惨剧的魔头，终于伏诛了。
宋望舒“他……可有留下什么话？”
她下意识地问。
文子端摇了摇头，眼神冰冷：
文子端“困兽之斗，妄言耳，不足挂齿。”
他显然不欲多提李麒死前的丑态，话锋一转。
文子端“在其府中密室，搜出大量往来密信，账册，与南境军械案，京都诸多官员牵连甚广。铁证如山。”
他顿了顿，看向宋望舒，语气带上了一丝极淡的、近乎安抚的意味：
文子端“你带回来的账册，是撬动这一切的关键，陛下览奏，盛怒，已下旨彻查，凡涉案者，无论品阶，一律严惩不贷。”
这意味着，一场席卷朝野的大清洗，已然开始。
李麒苦心经营的势力网络，将被连根拔起。
宋望舒缓缓松开了攥紧的手，心头那块关于陇西，关于罪证的巨石，终于彻底落下。
何老将军的仇，何琰受的苦，何昭君遭的难，还有那些枉死在矿洞和阴谋中的亡魂……
总算有了一个交代。
宋望舒“那……凌将军他？”
她想起凌不疑出征时肩头那狰狞的伤口。
文子端“他受了些轻伤，无碍大局，正在处理陇西善后事宜。”
文子端的回答言简意赅，但提及凌不疑时，语气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认同。
帐内陷入短暂的沉默。
阳光透过帐帘的缝隙，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文子端再次开口，打破了寂静:
文子端“程少宫与万萋萋，不日即可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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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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