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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履从容,身影在夕阳下拉得细长而坚定。
她已准备好,去面对一切。
日子如溪水般潺潺流过,表面平静,底下却自有其涌动的节奏。
宋望舒腕上越妃所赐的翡翠玉镯沁着温润的凉意,时时提醒她那份沉甸甸的牵挂与期许。
她不再轻易出府,大部分时光都消磨在侯府的书房与庭院之间,偶尔去程府,万府小坐,生活规律得近乎刻板,像是一场自我约束的修行。
这日,她正临摹着一幅前朝的《江山雪霁图》,笔锋力求沉稳,心绪却难免随着墨迹的浓淡有些飘忽。
侍女轻手轻脚地进来,呈上一卷用普通青布包裹的书册。
「侍女」:“郡主,书肆伙计送来的,说是您上月订的《地域志异》下册到了。”
宋望舒笔尖一顿,《地域志异》?她何时订过这套书?
心中微动,面上却不露声色,只淡淡道:
宋望舒“放着吧。”
待侍女退下,她放下笔,解开青布。
里面果然是一本崭新的《地域志异》,封面寻常,纸张也带着新书特有的气味。
她信手翻开,目光扫过目录,指尖在书页上缓缓划过。
忽然,在记载西南矿藏的一章末尾,几行看似补充说明的小字旁,她看到了一个极淡,几乎与纸张纹理融为一体的,用特殊墨汁点出的标记。
那是一个极其简略的蝎子图案。
阿勒!
是黑蠡遗民传来的讯息!
她心头一凛,立刻凝神细看那几行小字,内容是关于某种稀有矿物伴生毒草的描述,看似学术,但几个地名和特性描述,却与她所知的黑蠡,“寒髓”隐隐对应。
这并非直接的消息,更像是一种确认。
确认联络渠道畅通,也暗示他们仍在活动,或许已有所发现。
她不动声色地将书合上,放入书架,指尖却因这无声的讯息而微微发烫。
陇西的尘埃并未完全落定,那些阴影中的盟友,仍在以自己的方式前行。
又过了几日,她受邀去万府赏新到的几盆魏紫牡丹。
万萋萋拉着她在花丛间穿梭,兴致勃勃地品评着花色,声音清脆如往昔。
赏花间隙,两人坐在亭中小憩,侍女奉上茶点后退下。
万萋萋端起茶盏,忽然像是想起什么,凑近了些,声音压低,带着点神秘兮兮:
万萋萋“望舒,你可知道,前两日吏部那位王郎中,突然告老还乡了?”
宋望舒拈着糕点的动作微微一顿。
王郎中?
她记得,那日蜜饯铺外,茶楼之上,与袁慎同坐的,正是此人。
宋望舒“哦?为何?”
她故作不经意地问。
万萋萋“说是旧疾复发,不堪劳累。”
万萋萋轻轻撇了撇嘴,眉宇间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屑,显然对这套说辞半分不信。
万萋萋“可我阿父说,前阵子还见他精神不是很好,在衙门口中气十足地训斥下属呢,而且,接替他位置的,是位寒门出身,素有清名的御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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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