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早餐一同送来的,是一封夹着张车票的书信。黑面包和黑咖啡旁摆着封干净洁白的烫金信封,伊芙拿起来轻轻嗅闻,除去刚刚沾染上的劣质咖啡的苦香,信封隐约透出另一种令人感到舒适的气息。
车票纸质高档,印刷干净得体,隐约透着一丝奢华气,她知道,不管从财力还是地位来衡量,自己都绝对买不到这种车票。
她将会在列车上呆个七天,这将会是趟长途旅行。而留给他们的上车时间已经不多了。
就像精确计算好的一般,伊芙收拾好自己简单的行李,带着鸟笼来到车站,就恰好赶上检票登车。而大概是这张车票对应的趟次实在高贵,又实在一票难求,登车的过程几乎毫无拥挤,除了因她的衣着而投来的频频白眼和明显带着嫌恶的避让。
但伊芙对此全然不在意,她只管对着笼子里一声不吭的鸟儿絮叨,像是她而非喜鹊才是一人一鸟中那个负责叽叽喳喳的。
至于喜鹊,它还在因自己在睡梦中就给一把薅进笼子里,失去自由还被迫接受马车的颠簸等一系列事项而记仇赌气。
但伊芙可不管这个,她还带着一股子兴奋劲,嘴和乱看的眼睛一刻都没停过。一人一鸟有序地排队上车,丝毫没有坐普通或低等列车时与一帮亡命之徒极限推挤的兵荒马乱。
大概唯一不太好的是乘警将她的喜鹊连着笼子都堆去了行李间。她被迫与自己的搭档分离,一时间那不曾停歇的絮叨都有了种无处安放的失落感。
她顺着打了一个孔洞的车票找到自己的包厢,小小的包厢却有足够空间活动,还有软床、小桌和行李架——那里可以用来放一些不太重的,或者贴身的贵重行李,但承受不住这趟车大多数贵族会携带的大件物品。
她用力坐上床,双手撑在丝滑的床单上,瞪大眼睛打量这五脏俱全的包厢,并随手打开了窗户。
她惊喜的叫了起来。
喜鹊在窗子打开的瞬间就撞了进来,落在小桌上跳了几下,它看起来已经不再生气了,而是带了种炫耀般的骄傲。
“嘿——你是怎么打开那个笼子的?我是说,这太厉害了伙计。你是鸟儿中的胡迪尼吗?还是说身怀什么溜门撬锁的绝技?”
她弯下腰捧起喜鹊,而小家伙就那样挺胸抬头地接受赞美。夹着翅膀,一副十分受用的模样。
列车缓缓启动,包厢因里外隔音而几乎没有任何感觉,走廊上只有乘务员提供包厢服务时踩在软垫上的轻微脚步声,就连他们之间的交流都细碎又小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