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封宴区·禾维思学院·顶楼阳光房。
午后慵懒的阳光透过巨大的玻璃穹顶洒下,空气里浮动着咖啡的醇香和绿植的清新气息。
丁程鑫斜倚在一张设计感十足的单人沙发里,修长的手指正翻着一本精装版的《艺术史》,姿态闲适得像在自家客厅。
孟怡芯坐在旁边的藤编秋千椅上,指尖滑动着手机的屏幕,浏览着时尚资讯。余宇涵则显得有些心不在焉,靠在吧台边,无意识地用搅拌棒戳着杯子里的冰块,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叮咚。”
孟怡芯的手机屏幕亮起,一条来自学生会联络部的消息弹出。
她随意点开学生会联络部发来的消息和附带视频。画面清晰度很高。
一份印着禾维思校徽和“校际峰会初步草案”字样的文件,被一只戴着张扬的限量版骷髅头腕表的手捏着,然后以一种近乎随意的、带着点玩味的态度,塞进了旁边一台碎纸机的入口。
孟怡芯一眼认出那是江东严浩翔的标志性配饰之一。
机器启动的低沉嗡鸣声被录得清清楚楚,洁白的纸张瞬间被吞噬、撕裂,化为纷纷扬扬的纸屑飘落。视频背景墙上,江東明顿礼德学校的金色盾徽在灯光下格外醒目。
孟怡芯呵
孟怡芯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精致的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鄙夷。
孟怡芯幼稚
她把手机屏幕转向丁程鑫和余宇涵的方向,语气带着点大小姐的骄矜。
孟怡芯看看,江东那帮人,把我们递过去的峰会草案,喂碎纸机了
余宇涵什么!?
余宇涵猛地站直身体,凑过来看清画面后,瞬间炸毛,帅气的脸上满是难以置信和被冒犯的怒火。
余宇涵严浩翔?!
余宇涵立刻凑过来,看清画面后,帅气的脸上瞬间写满了“果然是他”的无语和一丝被挑衅的恼火。
余宇涵靠!又是这小子!手欠是吧?
余宇涵上次划花我新车的漆,这次又来这出?
虽然最后赔了辆更新的,但他余宇涵是什么人啊,怎么可能因为一辆车就会原谅严浩翔,但那辆车开起来确实挺爽的但跟严浩翔有半毛钱关系?
余宇涵当我们封宴递过去的东西是废纸啊?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杯子里的冰块被搅得哗啦响。
余宇涵丁哥!这小子就是欠收拾!明顿礼德也不管管?
阳光房里原本松弛的气氛,因为余宇涵的嚷嚷多了一丝热闹的烟火气。
丁程鑫的目光终于从厚重的书页上抬起,淡淡地扫了一眼孟怡芯举着的手机屏幕。
看到那纷纷扬扬的纸屑,他脸上那惯常的、温和得体的笑容不仅没消失,反而加深了几分,眼底掠过一丝了然和……近乎宠溺的无奈?仿佛在看一群不懂事的小朋友闹脾气。
丁程鑫啧
丁程鑫轻轻合上书,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光滑的封面上点了点,声音带着点慵懒的笑意,听不出半点动怒。
他端起手边的骨瓷咖啡杯,优雅地抿了一口,语气轻松得像在谈论一个有趣的恶作剧。
丁程鑫宇涵,跟浩翔较什么劲?
丁程鑫他这性子,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
他笑着摇摇头。
丁程鑫小朋友闹脾气罢了。
丁程鑫宇涵,别这么大惊小怪。
丁程鑫跟一群还没学会好好表达不满的小孩子较真,多掉价。
他这完全不当回事的态度,让余宇涵的怒火像拳头打在棉花上,憋得他只能对着空气挥了挥拳头,重重“哼”了一声坐下。
孟怡芯挑了挑眉,没说话,但眼神里的鄙夷更深了,显然也认为江東此举幼稚可笑。
丁程鑫的目光,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自然地飘向阳光房最深处、光线被茂盛绿植切割得明暗交错的地方。
宋亚轩独自坐在一张宽大的、几乎被茂盛龟背竹叶影笼罩的扶手椅里。阳光只能吝啬地勾勒出他模糊的侧影轮廓和搭在扶手上的一截冷白手腕。
他微微低着头,似乎在专注地看着掌心里把玩的什么东西——一个精巧的金属魔方?看不真切。
他整个人沉浸在一种与周遭格格不入的静谧里,仿佛阳光房的喧嚣、余宇涵的愤怒,甚至是那份被绞碎的草案,都只是掠过他耳畔的无关风声。
那是一种疏离感。
丁程鑫亚轩
丁程鑫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笑意盈盈地问。
丁程鑫你觉得呢?
丁程鑫江東的小朋友,这次闹得……有点意思吧?
听到自己的名字,宋亚轩的动作似乎停滞了极其微小的瞬间。
他没有抬头,也没有看向任何人,只是那修长的手指,极其缓慢地收拢,将掌心的物件完全包裹进阴影里。
过了几秒,一个极其轻淡、几乎被空气吸收的声音才飘出来,带着一种置身事外的漠然,仿佛在评价一件遥远而无关紧要的事。
宋亚轩…有点吵
他甚至连“幼稚”都懒得评价。
他微微调整了一下姿势,更深地陷入椅背的阴影中,仿佛刚才那句轻语只是错觉,又继续沉浸在他那片无人能窥探的静谧世界里去了。
丁程鑫闻言,嘴角的笑意更深,眼底闪过一丝了然的光芒,仿佛宋亚轩的反应印证了他的某种想法。
他放下咖啡杯,重新翻开那本《艺术史》,阳光落在他含笑的侧脸上,一片温煦平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