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1回声诊室

消毒水的气味混着空调冷气扑面而来，胡乔依攥着挂号单的手指微微发白。

候诊区的电子钟跳动着10:17，妈妈的手心沁着汗，将她浅蓝色裙摆攥出褶皱。

"乔依，哪里不舒服？"妈妈突然扳过她的肩膀，指甲几乎掐进肉里。

走廊尽头传来轮椅轱辘声，混着若有若无的呼唤："乔湘...乔湘..."

少女瞳孔骤缩，仿佛被丝线拽入记忆漩涡。

去年此刻，ICU的监护仪发出刺耳长鸣，姐姐苍白的手指松开她的手，而现在，那声音却像藤蔓般缠绕着她的意识。

"我听见姐姐在叫我。"话出口时，乔依才发现妈妈的眼眶已经通红。

护士台传来叫号声，她急忙起身，裙摆扫过金属座椅发出轻响。

诊室门推开的瞬间，药柜里的琥珀色药瓶折射出细碎光斑。

孙贞妍摘下金丝眼镜，白大褂口袋露出半截笔记本，扉页画着小小的向日葵。

"请坐，乔依。"她递过表格的指尖带着薰衣草护手霜的香气。

笔尖在纸面沙沙滑动，乔依盯着"是否出现幻听幻觉"的选项，钢笔水晕染成深色墨团。

当她终于说出"能与姐姐对话"时，窗外的蝉鸣突然变得震耳欲聋。

孙贞妍的睫毛轻颤，旋即露出安抚的微笑："这种情况很常见，就像心里有个不愿告别的角落。"

她转动手中的原子笔，"不过比起精神疾病，更像是创伤后应激反应。"

取药窗口的白炽灯下，乔依望着手中的药盒，突然想起那个擦肩而过的身影。

记忆碎片突然拼凑——白大褂上的"程叙白"名牌，还有他翻看病历本时，无名指上那枚与姐姐同款的银杏叶戒指。

"妈，程医生说什么了？"她捏紧药袋，塑料包装发出细微的脆响。

妈妈正把缴费单塞进帆布包，闻言抬头："他说要多带你晒晒太阳，还说..."

话音被电梯提示音切断，乔依望着电梯镜面里自己苍白的脸，后知后觉发现，姐姐的声音已经在某个瞬间悄然消失了，只留下消毒水味里，若有若无的白檀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