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爱的人是不会走散的,同生共死也算相守。”羽生结弦一双桃花凤眼直直地注视着我,随即眼尾上挑,活像只小狐狸。
我见他狡黠的模样不由失笑,跟着他的步晃晃荡荡地走出了冰场。
夏日绚烂的光景下,我与他并排而行。或许是刚刚的事,二人不自觉地亲近许多。
漫步间他突将伞递与我,“昨天谢谢你。”
我接过伞声道不用谢,暗自嘲自己,本是为了拿伞才来会面,可若他不拿出,我怕早忘到九霄云外。
“你以前滑过吗?”羽生结弦侧目询问。
“嗯,小时候学过。”
“那你之后还会来玩吗?”
“或许。”我打着哈哈。这一切都不在我的计划之内,既想随缘顺势又有顾虑。
“留个电话吧。”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现在的羽生结弦虽是宽和温柔,但透过话语总像是不容拒绝的强硬。
我拿出手机才发现舅舅早前来了电话。急忙和羽生结弦道句抱歉,回拨给林勋。
“舅舅,什么事?”
“你东西拿好了吗?那俩人在俱乐部外面等你,咱们要去机场接人。”三言两语交代清楚就挂了电话。
我想这是着急的,于是匆忙将号码给了羽生结弦,就和他一道往俱乐部外赶。
子飞和莲芝放下车窗,朝我打招呼。我转身和羽生结弦道别,他的落寞写在脸上,我也于情不忍,只能相约下次再见。
上车后,林子飞更是一股贱兮兮的模样。
“就一把伞还亲自跑一趟,至于吗你?”他一遍开车,一遍用眼神瞟我。“我说这声怎么这么熟谙,原来是他啊。”
莲芝也逗趣地调侃,“不然谁还有这么大面儿让小表姑一直惦记,刚出国就联系上。”
“两个促狭鬼。”我虽这般叱他们,可嘴角却出卖了心里的愉悦,假作寻常地观望林荫,笑得确是越来越难收。
“莲芝你还真别说,来的这个面儿也不小,咱小叔公早都出发了。”子飞回莲芝的话。
我转而问到,“来的谁啊?”
莲芝细细解释起来,“林秉文,是表姑这一辈堂系一支里除去表姑最出挑的。若算起来,是高祖老先生的堂亲叔伯高祖后代。该是你堂哥,我和子飞要叫表伯父了。”
“不过你们没什么血缘,像我和莲芝一样七拐八绕的亲戚和着他都快出九族五服了。”林子飞又加了一句。
“林家那么大,血缘淡的多去了,解释这个干嘛?再说既是远亲又为何面子大?”我越听越糊涂。
林子飞又揶揄地大笑起来,“怕是你舅舅看上他了,想让他嫁进嫡长系。”
莲芝作势要敲打子飞,转头瞄我反应。
我莞尔,也不怕天打雷劈地编排舅舅,“想不到他老人家还好这口。”
心里一片澄明,他说的也不无道理。我日后要继承铃木家,而舅舅这边别说子嗣,连个女友都没。那给我寻个良婿延续嫡长一系,替我管理偌大的林家是极为重要的,我一心难二用,旁的人若有心思难防,万般顾虑,想来还是族中的人最靠谱。
可也不至于这么重视。
到了私人停机场,见林勋丧着脸,“北京那边大暴雨延误了,还得等。”
“你什么时候在多伦多有个私人机场啊?”我站在窗明几净的大楼内看飞机的起降。
“租借的,我以前又不常来这。”
“那他还要私飞?排场够大啊。”
“你外祖父母一把老骨头大费周章地要来看你,12个小时航程你敢让他们挤民航?”舅舅白我一眼,“小没良心的。”
我看着莲芝子飞二人耸肩摆手,又解释,“啊?我以为只有林什么文的来。”
“林秉文”舅舅认真地打量我的神情,“他也是罗特曼管理学院的,就当交个朋友。”
他的意图心照不宣,我也不戳破。
其他三人都兀自开始工作,我安静地沉思有些烦扰,为这羽生结弦的事。
“大叔?你怎么也在这?”。
转身看去第一眼舅舅苦恼地揉着眉心,活像是要在地下挖出一个洞来躲。
再是他身旁站着的女人,五官明丽,看的出喜上眉梢,但最有趣的是来了个熟人。
“呀!这不是小美穗吗?”她总算看过来,更加惊喜,她是美子的姐姐吉田绫子。
“绫子姐,你认识我舅舅?”
“林勋是你舅舅?这么巧!”绫子很诧异。
“不巧,你能遇上林勋,是美穗的功劳。”这下不用看也知道是贤人哥了。“林勋,好久不见。”
他还是戴着金丝框的眼镜,时间没让他衰老,只送来一妻一儿。他一手抱起睡着的孩子,一手揽着妻子的腰。
“绫子,你收敛些吧。”
我见嫂子也在,就挤兑绫子,“你和人家小夫妻一起挤什么?”
嫂子是市川家的大小姐千惠,与贤人哥虽是联姻,但好在婚后感情不错。
贤人哥一直在加拿大的研究院全心研究精神科疾病,回铃木家的这几年我也曾有过复发的迹象,全是仰仗他们夫妻二人的悉心照料。还有绫子是外科医生,也在加拿大学习工作。
嫂子走近戳了戳我的脸,“你啊。”
“我帮忙带小茂彦不行啊?”绫子忿忿地吭声,又侧隐隐地暗示林勋,“再说,我不想和他们也得有人愿意陪我吧。还有,哥你说美穗的功劳是什么意思?”
剩下几人相视一笑,舅舅被折磨得头疼。
“要不是美穗来多伦多读书,她外祖要来看她,林勋怎么会向我租借机场位。”
我心里明白不只这些。
我猜是在舅舅替我去找贤人问病时撞上了绫子。贤人哥自然会替我保密病情,所以绫子才一直不知我二人的关系。
我总是羡慕吉田家的几个孩子,他们一家从医,但最为注重家族和谐,和铃木家大相径庭。就说绫子姐虽以年芳27,但仍然可以像小女孩一样娇俏,这是从小被疼爱。
最后还是贤人哥看到机场负责人有事与他商讨,才一行人离开了。
我们四个仍等待着大洋彼岸的亲人。
还是外婆的声音最为嘹亮,“阿朝啊!”她被林禀文搀扶着疾步向前。外公柱了个手杖,也不甘落后。
我上前拥抱外婆,她老人家是笑开了花。一旁的外祖父酸言酸语,“怎么只抱外婆,不要外公了?”
哄堂大笑,我也拥抱了外公。
再才看到一旁的少年,他笑着问好。
“你好,我是林秉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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