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师兄,我们去找了很多次,就是找不到那蛊虫的下落,我明明看着它爬到了大师姐的身上,怎么就不见了呢?”
金人凤看着瑟瑟发抖的属下,鼻子冷哼,
“还不是你们办事不力,乱了我的计划不说,还害我损失了千金求来的了无痕,真是一群废物。”
那人颤颤巍巍不敢接话,犹豫许久才敢开口,
“师兄,我明天再带人去找找,我一定会把了无痕带回来的。”
金人凤摆手,决定放弃蛊虫这一步棋,已经过去几天了,这只蛊虫摆明是找不回来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扫清残局,这事绝不能落人把柄,
“罢了,不用再去找了无痕了。你们现下最重要的是把那虫香处理干净,剩下的虫香在神火山庄一丝一缕都不能有,这事能办好吗?”
那人赶紧应下,
“能,能,能,这事交给我,师兄你就放心吧。”
“嗯,还不快去,这事若是在被你搞砸,你就提头来见吧。”
那人听后,手心冷汗直冒,
“是,是,我一定办妥。”
金人凤见人连滚带爬的走了出去,心里的一口恶气才算出了一些。
多好的一步棋啊,就这样废了。
他早早算好了一切,派人偷偷跟着东方淮竹,看准时机将蛊虫放到她的身上,他又派了另一拨人全程跟着东方淮竹,只待蛊毒发作,自己好及时出现来个英雄救美,借解蛊的名义与佳人共赴巫山。
可惜这么天衣无缝的计划,居然因为蛊虫的消失而功亏一篑,真是气人。
这次算她东方淮竹走运。
一计不成,再生一计。
金人凤才不信她次次都有这么好的运气。
黑夜,总是能笼罩着那些贪婪的恶念,让他们在无人注意时,肆意生长。
昏黄的烛光,将东方淮竹的身影倒映在纱窗上。
她手执画笔,细细勾勒纸上的面具。
白底镶金,崭露眉眼。
东方淮竹幻想着剑先生戴上这个面具时的模样,定是别有一番风味。
缑山之鹤,华顶之云,矫矫不群,只道是剑先生。
东方淮竹思及此,嘴角上扬。
她喜欢的人,自是叱诧风云,举世无双之辈。
东方淮竹单手撑在下巴上,每次忆起与他的点点滴滴,她内心满是充实感。
这种被时光眷顾的记忆,可真是太让人挠心抓肺了。
越来越想他了。
东方淮竹认命的承认了这个事实。
一日不见,思之如狂。
东方淮竹伴着蜡烛的微光,女儿家的心事,唯有长夜知道。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几家欢乐几家愁。
另一边的面具组织内。
王权醉气愤不已,
“什么?你说我哥把你们买给我的糕点独吞了!!!”
李自在李去浊两兄弟承受着王权家二小姐的怒气不敢吭声。
虽然这事的经过有他们添油加醋的成分在里面,但是谁让他俩身上的拳头印是实打实的存在的呢?
于是,嫉恶如仇的王权醉在见到受伤的兄弟二人时,先入为主的认为一定是自家哥哥用暴力手段抢夺了自己的糕点。
青木媛手握玉如意,在听完整件事之后,还存了些理智,
“小妹,你先冷静,你大哥怎会无缘无故的抢你的糕点。”
说后,两人齐刷刷的看向了李家兄弟。
李家兄弟暗自咋舌,他们本是想随便找个理由把没有买到糕点这事搪塞过去,顺便再在王权醉面前卖一下惨,控诉一下王权霸业惨无人道的恶劣行径,哪知现在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大哥跟淮竹姑娘之间的八卦,这是他们能说的吗?
害,要怪就怪这念芳斋的糕点太难买了,如果他们能在王权醉到达之前把糕点买到手,也就没有这一出了。
是的,王权醉跟青木媛也来李家兄弟家借住了。
名义上说是借住,实际上是躲清净的。
最近几大世家的主母商量着要弄个什么赏荷大会,为此王权家和青家派了不少弟子来寻自家的儿女回去参与主持此会的流程事宜。
两人被扰得不耐烦了,所以就跑这里来躲清净了。
王权醉看着两兄弟摇头什么都不愿说的样子,妥协道,
“你们不说,我问我哥去,我哥呢?”
李去浊眼疾口快的回道,
“大哥走了,我们也不知道他去哪了。”
王权醉听了只能就此作罢,
“行吧,那等下次面具开会的时候我在问他,你们放心,我一定会替你们讨回公道,狠揍我哥一顿。”
李自在李去浊两兄弟内心犹如万马奔腾而过,别别别,你别替我们讨公道,我怕你跟你哥说了之后,我们又要被毒揍一顿。
嗯,你哥下手一定会比这次更狠。
两日之约已到,还是那座淮水竹亭。
东方淮竹将自己精心制作的礼物送给剑先生。
“淮竹姑娘,谢谢。”
东方淮竹莞尔一笑,
“希望剑先生喜欢。”
面具剑客突然局促不已,他怎么会不喜欢,
“我喜欢的。”
“虽然我不知道他是什么。”
“但是只要是淮竹姑娘送的,我都喜欢。”
两人相视而笑,暧昧的空气在两人之间流动,凝结,这一眼,将彼此都看进了自己的心里。
雁过鸣啼,竹香沁脾。
两人并肩站在竹亭,微风拂面,青丝飞扬,一年好景君须记,淮水竹亭相伴时。
面具剑客斟酌着开口,
“淮竹姑娘,我有话想跟你说……”
东方淮竹看着他,见他神色迟疑,便开口回道,
“剑先生,你但说无妨。”
面具剑客听后,松了一口气,
“在下冒昧问一下,五天前的夜市里,淮竹姑娘是否见过一个身着黑色斗篷的人。”
东方淮竹想了一下,点了点头,
“夜市拥挤,人群熙攘,但我确实见过一个穿黑色斗篷的人,人群拥挤,我还不小心撞到了他。”
如此,那妖,也就是谷曲无吟确实没有骗自己,面具剑客闻言,神色愈发凝重,
“淮竹姑娘,你可知你撞到的那人正是在南国境内助我们逃脱毒圈的神秘人。他因一些机缘来到此处,我信他,所以没有为难他,许是因为这样,他告诉了我一件事。”
“什么事?”
面具剑客斜眼望了望东方淮竹,见她并没有因为自己跟妖打交道而露出不满的神色,重重吐了一口浊气,一颗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随后语气沉重的道,
“那天的夜市里,他在你身上发现了苗疆的蛊虫,他告诉我那蛊虫叫了无痕。”
东方淮竹有些疑惑,她对蛊虫并不是很了解,
“了无痕是什么?”
面具剑客想着自家兄弟搜集到的资料,挑拣了一些重要的信息说与东方淮竹听,
“了无痕是苗疆的一种情蛊,中蛊的人每当毒发时就会暂时失去身上的功法,且会陷入情欲中不能自拔,若想解蛊,唯有……”
东方淮竹见他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顿时就明白了这解蛊之法是什么。
两人约好似的,双双都红了脸。
都说了是情蛊了,想要解蛊,除了男女间的那档子事,还有什么嘛。
真是,羞死个人了哦。
也亏得面具剑客没有把剩下的话说出来。
东方淮竹不自然的低咳了一声,
“咳~这蛊现在还在我身上吗?”
面具剑客喏喏开口,
“不…不在了,谷曲无吟告诉我,他随手把它掐死了。”
东方淮竹嗯了一声,
“那就好。”
直到这时,面具剑客才想起自己的话还没说完,
“淮竹姑娘…虽然我不知道下蛊之人为何要将这蛊下在你的身上,但是这蛊虫是有特有的虫香为引的,若想成功种蛊,这虫香是必不可少之物。”
“淮竹姑娘若想彻查此事,不妨从虫香着手。”
东方淮竹听后点了点头,不再言语,只是盯着白衣剑客看。
白衣剑客被看得不好意思了,小心开口道,
“淮竹姑娘,可是不信我?”
东方淮竹摇了摇头,
“我没有不信你,只是你为何如此笃定那妖不是在骗你呢?”
面具剑客回道,
“我起初也怀疑过谷曲无吟说这事是否在诓我,为此我特意拜托了朋友去寻这蛊的资料,待我看完后,在下觉得,这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事关淮竹姑娘的安全,在下不能不防。”
“姑娘亦是。”
东方淮竹突然笑了,能得一人为她如此,三生有幸。
她幼时丧母,是在父亲的拉扯下长大的,女儿家的事情,父亲总归有照顾不到的地方。
但是突然有一天,出现了那么一个人,他不是你的父亲,不是你的妹妹,不是你的师兄,而仅仅只是与你有过几面之缘的“陌生”人,但是他却待你似父兄长辈般关切挂心,这怎能让人不感动。
似乎,心动,又多了几分。
面具剑客见东方淮竹脸上突然浮现的笑容,失神不已。
美人一笑,顾盼生辉。
情似江海潮生潮涨,相看不厌佳话可添。
东方淮竹眉眼弯弯,
“剑先生,你真好。”
面具剑客突然被夸,颇为惶恐,实则受宠若惊,
“没…没有…淮竹姑娘,也很好。”
东方淮竹竹笛轻鸣,是父亲在找自己,她朝人歉意一笑,
“不好意思,家父有事找我了,我得先回去了。”
面具剑客一阵沮丧,又要分别了吗,
“好。”
东方淮竹听着他语气里难掩的失意,转言道,
“剑先生今日告诉我的事,待我回去之后,一定查明情况,到时候我在给你一个答复,也好叫你安心。”
面具剑客听后,小心叮嘱,
“好,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此人心思如此歹毒,难免一计不成再施一计,我怕你有危险。”
东方淮竹御笛欲行,知他心意深重,也不想他为自己过分担心,
“嗯,我会的。”
“剑先生,那就,下次再见。”
面具剑客点头,抬头目送她离开,
“好,下次再见。”
面具剑客看着东方淮竹飞远,难掩心中的失落与担心。
只恨这次与她相见的时间太过短暂。
自己还有好多担心她的想要叮嘱她的话没说了。
就在王权霸业满心懊恼的时候,他突然摸到了手上的箱子。
这是东方淮竹送给他的礼物。
他小心翼翼的打开盒子,那里面躺了一个面具。
金光闪闪的。
这是淮竹姑娘亲手做的吗?
王权霸业眉眼含笑,能收到她亲手做的礼物,真是万分有幸啊。
真想快点再次见到淮竹姑娘啊。
不过才分开这么一会,他居然就开始想人家了。
相思二字,真是害人不浅。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