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此时的面具团队里充斥着剑拔弩张的压迫感。
王权霸业凌厉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怎么办,虽然他们看起来一副与己无关的样子,但是他们一点都不无辜了。
王权霸业此时非常想揍人,各种意义上的。
王权醉看着王权霸业那副想打人的模样,心里也没底,但是强烈的八卦欲望,让她自动忽视掉此时的紧张氛围,不怕死的朝他哥眨了眨眼,
“我说哥,你跟那东方姑娘,看起来好像很熟的样子啊~~~”
李自在李去浊对视一眼,能不熟嘛,如果不熟的话,老大哪能天天抱着东方淮竹拿过的那柄剑鞘,以慰相思之苦啊。
王权霸业扫了她一眼,自家妹妹实在是太八卦了,他打定了主意,绝对不能让她知道自己跟东方淮竹的事情,否则不晓得要闹出什么幺蛾子,
“不熟,今天是我第一次见她。”
李去浊心里咋舌不已,老大你真会诓人,说这话脸不红心不跳的。
王权醉一听,好像更加兴奋了,仿佛发现了她哥多见不得人的一面似的,
“第一次见你就想去人家姑娘家里登门拜访啊,哥,这不像你啊。”
王权霸业白了她一眼,
“这件事确实是我们王权家理亏,神火山庄作为与王权家并肩的道门存在,该赔罪的礼数不能少。”
王权醉才不信他的鬼话,
“那你把此事告诉费老,让他去做就行了,哪要你亲自跑一趟。”
“唉呀呀,哥你说实话,你是不是看上人家姑娘了啊……哥不要害羞嘛,来之前娘亲特意跟我交待过,若你有看上的姑娘,让我好好留意……”
李自在李去浊不动声色的擦去额角的冷汗,王权妹子你真勇……
王权霸业见她喋喋不休追问不已,恨不得一口银牙咬碎,
“我说小妹,你有完没完,问个不停。”
“话说回来,我还没有追究你们为何突然都出现在这里了。”
说着,王权霸业的剑指向众人。
他的剑,从来不会指向除敌人以外的人。
当然,切磋除外,
众人对视一笑,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的,大家于是纷纷唤出自己的法器,严阵以待。
在开打前,嗅觉敏锐的李去浊问了一句,
“奇怪,这附近怎么有烤藕片的香味。”
没出意外,第一个挨打的人果然是他。
一场朋友间的友好较量,打得众人酣畅淋漓。
待此处喧嚣渐渐淡去,众人相继离开归家时,李自在李去浊悄悄的靠近王权霸业,随后偷偷问道,
“老大,你跟东方姑娘坦白身份啦。”
王权霸业摇了摇头,思及东方淮竹对自己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她估计压根都没把自己往白衣剑客的身份上想,
“面具组织的规定,戴上面具,便跟自己原来的身份无关,所以她并不知道我是面具剑客。”
说罢,他沉默了一下,斩钉截铁的说道,
“更何况,我暂时也不想让她知道。”
李去浊却是不懂了,因为面具组织的规定,老大要隐藏身份,这他能理解,但是老大自己为啥也不想让东方姑娘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啊,是怕东方姑娘图他王权家的钱吗?
不过这个念头在他脑中转瞬即逝,呸呸呸,东方家怎么会缺钱,那可是能跟王权家平起平坐的世家,可若不是这个原因,那会是因为什么呢?
李自在点了点头,对王权霸业的决定表示肯定,
“东方姑娘不知道你的身份也好。”
“万一你们俩个落个破镜难圆的结局,也不会丢了神火山庄和王权家的面子。”
王权霸业听后冷笑不已,我谢谢你哦,我的好兄弟,还破镜难圆,看来我刚刚下手还是太轻了。
“我不是担心这个。”
男情女爱,不管结局如何,他也好,淮竹姑娘也好,都不是那种会死缠烂打的人,更不会因为个人利益而连累整个道门受损。
千金难抵风月债,应是少时意气不改。
“只是今天跟淮竹姑娘相处下来,我发现,她好像更喜欢面具剑客。”
王权霸业不得不承认,王权霸业这个身份,东方淮竹似乎一点都不感兴趣。
李自在李去浊听后连呦了好几声。
就他那对面具的审美,真会有姑娘喜欢?
东方姑娘定是被猪油蒙了心了。
不过老大真是好心机,知道东方姑娘喜欢什么,就投其所好,老大不愧是追姑娘的一把好手。
不过好像又有哪里不对,这还是他们原来的那个面具老大吗?
啧啧啧,恋爱中的男人真可怕。
百炼钢也作绕指柔。
王权霸业看他们那副皮笑肉也笑的样子,只恨自己交友不慎。
损友,这绝对是损友!
不过,待时机成熟,他一定会亲自向东方淮竹坦白自己的身份。
明月高悬,有风徐来。
风月关,自你来后,无需单刀再闯。
夜已经深了。
东方秦兰洗漱好后趴在床上,睡意愈浓。
她看着在梳妆镜前捣弄头发的姐姐,与她随意聊天。
“姐姐,今天我们见到的那个李家兄弟,好眼熟啊。”
东方淮竹正在擦头发,
“怎么眼熟呢?”
东方秦兰抱着枕头,踢了踢脚下的被子,
“你不觉得他们头发的颜色跟面具兄弟头发的颜色好像吗?”
东方淮竹哈哈一笑,她还以为东方秦兰要说的是什么了。
“这有什么,巧合罢了。”
“这世上那么多紫头发的人,你能说他们都是面具组织的人吗?”
东方秦兰困倦不已,哼哼了几声,就沉沉睡去,
“嗯…好困…姐姐…我先睡了…你也……”
东方淮竹帮自家妹妹把被子盖好,轻轻的摸了摸她的脑袋,
“我也会早点睡的,晚安。”
烛火摇曳,写给剑先生的信已经送出。
剑先生的回信,她也已经收到。
“淮竹姑娘,人生乐在相知心。”
“山河不足重,重在情长在。”
“不管世事如何,我既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
东方淮竹看罢回信,捂嘴偷笑。
只可惜,距离下次再见,遥遥无期,不然她真想现在就与他的剑先生秉烛夜谈,共诉衷肠。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剑先生的回信里还提及了王权霸业,他说自己若是有机会,也想去见见他。
少年壮志不言酬,把酒与天竞自由。
东方淮竹突然想亲自酿一壶酒。
她想将这酒送给剑先生。
于是,次日清晨,东方淮竹找到了汤婆婆。
汤婆婆是她母亲的陪嫁侍女,这些年也是她一直在照顾自己和秦兰的诸多事宜。
东方淮竹把金人凤那里的荷花全都要了过来。
汤婆婆在一旁看着东方淮竹清洗手下的荷花瓣,和蔼可亲的问道,
“大小姐怎么突然想做荷花酿啦?”
东方淮竹将洗好的荷花放在漏筛里滤干水分,
“昨日父亲见了这些荷花,突然说起母亲生前最爱做荷花酿给他吃了。”
“于是,我便想试着做次荷花酿,以慰父亲对母亲的相思之苦。”
汤婆婆听她提及夫人,心头感概万千,夫人是世间极好的女子,奈何自古红颜多薄命,夫人真是去的太早了,没能看到自己如此优秀的一双女儿。想着,汤婆婆一阵热泪涌上眼眶,嘴里念叨,
“大小姐真是个孝顺的好孩子啊。”
东方淮竹将所有的荷花放在石磨里,碾杵成荷花浆,
“汤婆婆谬赞了,这只是淮竹为人子女的本分罢了。”
在汤婆婆的指导下,东方淮竹将碾好的荷花浆放入酒坛内,又往里面放了几升白酒,掺入少量的白糖让他的味道变得更醇更香,随后将其封坛。
只待七日,这坛荷花酿便能入味下酒了。
东方淮竹将做好的荷花酿放在阴凉的地方,翘首以待七日后。
父亲会喜欢她做的荷花酿吗?
父亲定会喜欢的。
那剑先生呢?
他会喜欢吗?
他应该也会喜欢的吧。
东方淮竹眉眼弯弯。
七日后,淮水竹亭,她约了剑先生在那里见面。
依旧桃花面,频低柳叶眉。
鬼林深处,遥遥走出一个人。
那人想到自己刚刚探寻到的消息,手掌劈出一道劲力,离他稍近的几棵松木被连根拔起。
他抬头望着高不见底的天空,嘴角发出一声冷笑,
“人类,真就这般贪婪。”
好在,也不是人人如此。
既然如此,那他就送他们一份礼物吧。
鬼林传来阵阵呜咽声。
这又是谁的求饶声呢?
那人对这些声音充耳不闻,大步离开。
这世道,又有谁能救得了谁呢?
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家瓦上霜。
世道如此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