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

八月，燕京一中全体高三学生迎来开学。

一如往年，今年的高三理科生到校要在校门前抽签分班，文科生不参与分班。

艾眠到校时人不算多，在抽签处负责人那里抽签，她抽签的那个箱子里纸条所剩无几。

她取出纸条，是五。

把纸条扔进垃圾箱后，她往上拉了拉背包肩带，走进校门。

艾眠从五班前门进了教室，所有人看见她后有那么一会儿很安静。

座位有一半是空的，她来得不算早也不算迟。艾眠找了个靠窗的后排座位坐下，趴在桌上闭眼休息。

没多久，教室里的声音渐渐多起来。艾眠听到自己身边的座位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

等到铃声响起，艾眠从桌子上起身才发现，她的新同桌是个女生。

女生一张娃娃脸，有些可爱，眉眼清秀干净。

那女生看艾眠看向她，有些紧张腼腆地笑着说：“你好，我是云染。”

“我是艾眠。”

云染得到回答，紧张的感觉少了很多，还是笑着：“老师快来了。”

艾眠把云染所有表情尽收眼底，轻笑了一声：“嗯。”

艾眠抬头看向前门，一个严肃，长相板正的中年男人很快出现，他走上讲台，面对全班同学，声音却很温和：“同学们，我是闫肃，你们的班主任兼数学老师，接下来的一年，我们共同努力。接下来的时间，我们选一下班干部，有意愿者站起来直接自我介绍，无意愿者的同学们同时可以提出支持反对及意见。”

一个男生首先起身，自信且稳重：“老师同学们好，我是严浩，严厉的严，浩荡的浩，我在原先的班级里担任班长一职，能力受到全班同学肯定，我有信心做好班长，对班级老师同学负责。”

“老师同学们好，我是赵鑫，三金鑫，我支持严浩当班长，我们之前同班，老师你有事交给他，绝对可以放心。”赵鑫是男生，与严浩相比，他看起来更活泼好动一些。

有了首先站起来的，后来的就好进行下去，教室里持续站起人来。

“老师同学们，我是李锴云……”

“我是杨梓年……”

“我是王颖钰……”

……

闫肃见到这样的情景很高兴：“全部班干部已经选好没有异议，同学们，还是那句话，希望我们在最后一年一起共同努力。现在班长安排打扫教室，自习时间我们会进行本学期的开学考试。”

下面顿时哀嚎一片，但细看，其实每个人脸上都是欢快的笑容。

班长分工，艾眠被分配去擦后门上的两块玻璃。

分工时她听到了林一白的名字。林一白是她小时候的邻居姐姐，生日在后半年，于是和艾眠一届。艾眠这次分班和她同班。

将近黄昏时，教室基本打扫干净，班长又安排人摆放桌子准备考试。

课代表去班主任办公室取试卷，在自习铃声响起时发下。

所有人在自己班级按学号先后排座考试。

第一天先考了语文和数学。

放学后，艾眠去办理了住宿，高三所有学生全封闭。艾眠和云染，林一白，齐银月一个宿舍，宿舍号201。

其他科目放在第二天，用一个上午和半个下午考完。

最后一门是英语，云染考试座位离艾眠很近，考完试后云染一边搬桌子一边和艾眠商量晚饭。

云染是典型的不熟的人面前腼腆，熟人面前热情活泼：“眠眠，晚饭我们吃什么？”

“都好。”

云染：“那要不我们去吃煎饼？不然水饺也行？我们叫上一白还有银月！”

“好。”

四个人最后吃了水饺，回来时继续上课。

高三开学后，前几个星期会把剩下的高中教材学完，再剩下的时间用来复习。

放学后云染和齐银月先回去了，林一白等艾眠一起走。

回宿舍的路上要经过一片梧桐林，走过一条敷着少许青苔的石砖路，路过一座楼。

那座楼叫声楼，除去大小学校活动，平时很少有人会上楼去使用里面的乐器。

很罕见地，今天楼里传出了悠扬的旋律，随着清凉的晚风侵入人耳。

艾眠驻了足，林一白也跟着停下。

“好熟悉……”林一白低声喃喃。

艾眠眉眼染了倦色，闻言眉梢微动：“确实，我的曲。”

“难怪，”林一白了然，不禁好奇，“这么晚了，也不知道是谁，这么闲情逸致。”

“吹得不错。”艾眠为音乐所动，在原地一直等到曲毕，轻声慨叹。

林一白：“就是有点可惜，曲子这么快就结束了。”

艾眠：“嗯，我们走吧。”

两人顺着小道，往亮着星点灯光的宿舍方向离去。

两人离去后的声楼上，二楼有人靠着窗，自然垂下的手中握着口琴。

月光从梧桐林叶隙间打下，落成点点稀碎光斑。

闻醉的面容在月光下清晰又朦胧，晚风吹走了他的轻笑声：“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