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漫过纱帘的褶皱，在温以凡的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金斑。她蜷缩在桑延怀中，听着他胸腔里沉稳的心跳声，昨夜倾诉的疲惫与恐惧已悄然褪去。桑延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她的发尾，这个动作让她想起高中时，他总爱趁她解数学题时偷偷玩她的头发。
“以凡，你知道吗？”桑延的声音带着清晨的沙哑，“大学开学那天，我在你宿舍楼下等了整整六个小时。”他低头看着怀中骤然僵住的人，嘴角泛起苦涩的笑，“那时候还不知道你改了志愿，以为你只是闹脾气不肯见我。”
温以凡的指甲掐进掌心，往事如潮水般涌来。她记得那个初秋，自己躲在陌生城市的小旅馆里，看着手机里桑延数十条未读消息，最终把SIM卡丢进了垃圾桶。那时的她满心都是“我配不上你”的自我否定，却不知少年在千里之外，尝尽了等待的煎熬。
“后来我托遍了所有同学，才知道你去了南方。”桑延的呼吸扫过她的额头，“我逃课坐了二十个小时的绿皮火车，站在你们学校门口，却没有勇气进去——我怕看到你身边有了别人。”
温以凡猛地抬头，撞进他泛红的眼眶。那些她以为被时光掩埋的岁月，原来都在他心底开出了带刺的花。“我每天都在后悔。”她哽咽着将脸埋进他胸口，“后悔没有相信你，后悔把你推开......”
桑延紧紧搂住她，力道大得仿佛要将这些年的分离都揉碎。“但现在你在我怀里。”他的声音带着颤抖的笑意，“这就够了。”指尖轻轻抬起她的下巴，他终于看清她眼底与自己如出一辙的思念，“以凡，我从十七岁就开始喜欢你，这么多年过去，这份喜欢非但没有淡，反而像陈酿的酒，越藏越烈。”
温以凡望着眼前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曾经青涩的少年早已褪去稚气，棱角分明的轮廓里沉淀着岁月的温柔。她忽然想起高中时，他总在放学路上偷偷往她书包塞草莓牛奶；想起他在篮球赛上赢了冠军，却只对着看台角落里的她比心；想起他在毕业前红着脸说“等我考上大学就表白”......
“我还欠你一个正式的告白。”桑延突然单膝跪地，握着她的手贴在自己心口，“温以凡，我想重新认识你。不是高中同学，不是朋友，是想以男朋友的身份，参与你未来的每分每秒。我想在你拍戏时给你递水，想在你难过时当你的树洞，想光明正大地牵你的手走在阳光下。你愿意吗？”
泪水再次模糊了温以凡的视线，但这次是滚烫的、幸福的。她用力点头，扑进他怀里时带倒了一旁的靠枕。“我愿意。”她的声音闷闷地从他肩头传来，“从十七岁开始，我就一直在等这句话。”
桑延笑着将她抱得更紧，低头吻去她眼角的泪。这个吻比记忆中任何一个都要温柔，却又饱含着失而复得的炽热。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细雨，却浇不灭室内翻涌的暖意。
手机在这时突兀地响起，李姐的名字在屏幕上跳动。温以凡刚要伸手，桑延却先一步按掉电话，将手机倒扣在茶几上。“现在别管工作。”他重新将她圈进怀里，下巴蹭着她的发顶，“我们还有好多好多话要说。”
温以凡靠在他胸前，听着他讲述这些年的点点滴滴：毕业后创业的艰辛，设计项目获奖时第一个想分享的人是她，甚至家里的猫都被他取名叫“小凡”。她笑着笑着又哭了，原来在那些以为被遗忘的时光里，他们始终在彼此的生命里刻下深深的印记。
暮色渐浓时，桑延终于松开她去准备晚餐。温以凡望着他在厨房忙碌的背影，突然觉得曾经那些阴霾都变得微不足道。命运或许曾让他们走散，但最终还是将两颗相爱的心重新牵在了一起。这一次，她再也不会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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