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辰的恐龙舞蹈赢得了满堂喝彩。小男孩在台上蹦蹦跳跳，完全不顾排练时的动作，却意外地可爱。张继科站在观众席最前排，举着手机录像，时不时发出鼓励的喊声。
沈知瑶坐在他旁边，偷偷观察着这个男人侧脸的表情——那种纯粹的、毫不掩饰的父爱让她心头微颤。四年前，正是他缺席辰辰第一次幼儿园表演，成了压垮婚姻的最后一根稻草。
"下面是中班小朋友的芭蕾舞表演《小天鹅》。"主持人的声音响起。
灯光暗下，音乐响起。伊伊站在舞台中央，姿态优美地开始了表演。沈知瑶屏住呼吸，生怕错过女儿任何一个动作。当伊伊完成一个完美的单脚旋转时，她听到身旁的张继科发出一声低低的、自豪的叹息。
表演结束，掌声雷动。伊伊行礼时，目光准确地找到了台下的父母，小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她跳得太棒了！"沈知瑶情不自禁地说。
"每天练习两小时，从不间断。"张继科轻声回答，"像你一样倔。"
沈知瑶转头看他："你知道她的练习时间？"
"当然。"张继科的目光依然追随着台上的女儿，"我每周三和周五去接她放学，直接送她去舞蹈班。有时候她练到很晚，我们就在附近吃晚饭。"
沈知瑶震惊地看着他。她一直以为张继科只是偶尔看看孩子，没想到他竟然如此了解孩子们的日常生活。一种复杂的情绪在胸口蔓延——是感动？是愧疚？还是某种她不愿承认的温暖？
活动结束后，张继科一手抱着已经睡着的辰辰，另一手牵着伊伊，走向沈知瑶的车。小姑娘兴奋地讲述着表演的细节，时不时举起那个小礼物盒——里面是一枚小小的天鹅胸针。
"爸爸说这是给勇敢的小天鹅的奖励。"伊伊骄傲地对沈知瑶说。
沈知瑶接过熟睡的辰辰，小心地放进儿童安全座椅："谢谢你今天来参加活动。"
张继科帮伊伊系好安全带，抬头看她："我答应过孩子们的。"
简单的几个字，却让沈知瑶心头一颤。是啊，他现在会兑现承诺了。不像以前，答应十次能兑现一次就不错了。
"下周六是辰辰的家长开放日..."沈知瑶犹豫了一下，"如果你有时间..."
"我一定到。"张继科迅速回答，眼神坚定，"每个活动，每次家长会，我都不会再错过。"
沈知瑶移开目光，不敢直视他眼中的热切："为了孩子们。"
"为了孩子们。"张继科轻声重复，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车驶离幼儿园，沈知瑶透过后视镜看到张继科依然站在原地，身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孤独。伊伊在后座摆弄着那枚天鹅胸针，突然问道：
"妈妈，为什么我们不能和爸爸住在一起？"
沈知瑶握方向盘的手一紧："爸爸妈妈...有些事情还没解决好。"
"王梓涵说，离婚就是爸爸妈妈不爱对方了。"伊伊的声音很小，"你们不爱了吗？"
沈知瑶一时语塞。不爱了吗？那个曾经为她熬夜排队买演唱会门票的张继科，那个在她第一次试镜失败后带她去海边散心的张继科，那个在她怀孕时半夜跑遍全城买酸辣粉的张继科...
"爱有很多种形式，宝贝。"她最终轻声回答，"爸爸妈妈现在是以不同的方式爱着对方，也爱着你们。"
这个回答似乎满足了五岁孩子的好奇心。伊伊点点头，继续玩她的胸针去了。但沈知瑶知道，这个问题远没有结束——它刚刚开始在她心里生根发芽。
孩子们睡下后，沈知瑶坐在阳台上，捧着一杯热茶，望着北京的夜空。手机屏幕亮起，是张继科发来的消息：「今天伊伊跳得太棒了。辰辰的恐龙装也很可爱。谢谢你让我参加。」
沈知瑶盯着这条消息看了很久，手指在屏幕上悬停，最终只回了一个「嗯」。
但她的心，已经不像表面上那么平静了。今天的张继科，温柔、负责、充满父爱，与她记忆中那个自私冷漠的丈夫判若两人。这种反差在她心里激起了一圈圈涟漪，让她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太固执了？是不是该给他，也给自己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夜风吹拂着她的发丝，沈知瑶轻轻叹了口气。答案，或许就在不远的未来，只是她还没有准备好去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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