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情殿后的桃林,月色正好。
疏影橫斜, 暗香浮动,纷扬的花瓣如同一场永不停歇的、温柔的雪。
石桌上摆着几样 精致小菜,两只白玉酒盏,还有一壶窖藏了不知多少年的仙酿。
酒液呈琥珀色,甫一开封,浓郁醇厚的酒香便混合着桃花清甜的气息弥漫开来,只闻着便让人觉.得微醺。
白子画一袭素袍,坐于树下,月光为他周身镀上一层.清冷的银辉,与他额间流转着淡淡金芒的掌门印记相得益彰,愈发显得清绝出尘。
溶月坐在他对面, 双手托腮,眼 眸亮晶晶地望着他,眼底藏着狡黠的、跃跃欲试的光。
她从未见他真正醉过。
今日这良辰美景,她忽然生了些“坏心思”——很想看看,这位永远冷静自持的长留尊上醉酒失态会是何等模样。
她殷勤地为他斟酒,一杯接着一 杯,嘴上说着:“师兄,这酒真好喝,你多喝点。”
自己却小口啜饮,更多的是托着腮,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白子画眸光清淡地扫过她面前那几乎没下去多少的酒盏,又落在她因为心虚和期待而微微泛红的脸颊上,心中了然。
这小狐狸,怕是往自己壶里兑了水,想灌醉他看热闹。
他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几乎无法察觉的笑意,纵容了她的那点小心思。
她想看他醉?
那他便“醉”给她看好了。
于是他来者不拒,她斟一杯,他便饮尽一杯。
动作依旧优雅从容,不见丝毫迟滞。
只是那原本清冷玉的肌肤,渐渐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绯色,如同白玉生晕,竟是别样的风情。
那双深邃若寒潭的眸子,也仿佛被酒气蒸腾,氤氲起一层朦胧的雾霭, 眼尾微微泛红,冰冷褪去,竟透出几分罕见的慵懒与....勾人意味。
溶月起初还暗自窃喜,觉得计划成功在望。
但看着看着,她便有些笑不出来了。
白子画并未如她想象那般失态胡言,或是倒头就睡。他只是支着手肘,微微侧着头,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目光比平时更加专注,更加滚烫,仿佛带着实质的温度, 流连在她的眉眼、唇瓣,让她脸颊也跟着越来越烫。
月光、桃花、美酒.....还有眼前这个褪去了平日冰冷外壳,显得格外“活色生香”的师兄。
他墨色的长发有几缕散落额前,柔和了那份凌厉的轮廓。唇角似笑非笑,沾染着酒液的润泽,诱人采撷。
冰冷中透出极致撩人的艳色,仿佛初雪中骤然绽放的血色桃花,美得惊心动魄,令人屏息。
溶月一时间看得呆了,心脏不受控制地怦怦狂跳,忘了斟酒,也忘了自己的“阴谋”,只觉得口干舌燥,下意识地舔了舔唇。
就在她怔忪之际,那只修长如玉、骨节分明的手忽然伸了过来,带着微烫的温度, 轻轻勾住了她的下巴。
溶月呼吸一滞。
“阿月....”他的声音比平时低沉沙哑了许多,裹着浓郁的酒香,如同最上等的醇酒,熏人欲醉。
他半眯着眼睛,眸光迷离地锁住她,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蛊惑,“叫夫君.....
溶月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和要求弄得懵了,大脑一片空白,被他那带着醉意却更深邃的眼眸盯着,仿佛被摄去了心魂,下意识地软软开口:“夫君....”
声音又轻又糯,带着她自己都未察觉的依赖和娇怯。
“乖,”他似乎极为满意,指尖在她下颌轻轻摩挲了一下,那触感如同电流窜过,惹得溶月轻轻一颤。
他却不满足,继续用那沙哑性感的嗓音命令道,带着醉后的固执和孩子气,“再叫.....
“夫君....
“再叫。”
“夫君.....
...…
反反复复,也不知叫了多少遍。
他半眯着眼睛,似乎十分享受她这软 糯顺从的呼唤,每一次回应都让他眼底的雾气更浓一分,那慵懒的餍足感几乎要满溢出来。
溶月被他呵出的、带着桃花香气的酒意彻底包围,明明自己没喝多少,此刻却觉得头晕目眩,浑身发软,仿佛比他醉得还要厉害。脸颊滚烫,心跳如擂鼓。
就在她又一次乖乖唤出“夫君”之后,白子画的目光忽然瞥见了她面前那只酒盏。他唇角勾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伸手将它拿了过来。
“哎?我的酒.....”溶月下意识地想去抢回来。
白子画却轻易避开了她的手,将那只酒盏凑到鼻尖,轻轻嗅了嗅。
随即,他抬眸看她,眼底的迷雾瞬间散开些许,露出一丝清明的、了然的、带着戏谑的光芒。
“阿月~”他拖长了语调,那声音清冷依旧,却因染了酒意而平添了几分靡靡的诱惑力,听得溶月耳根发麻,浑身酥软。
“嗯?”她心虚地应着。
白子画低低一笑,将酒盏放回她面前,身体微微前倾,几乎要抵住她的额头,带着酒香的温热呼吸喷洒在她脸上,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嗯...小骗子。”
溶月脸颊瞬间爆红,阴谋被彻底拆穿,羞窘得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师兄....我.....”
她话未说完,白子画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按在了她的唇瓣上,阻止了她的话语。
他的指腹带着微烫的温度和薄茧,按压的力道不轻不重,却带着一种暖昧的威胁。
“小骗子占了师兄便宜,”他眯着眼,语气 傭懒,却藏着不容错辨的危意味,“要被惩罚的哦。”
说着,他捏起自己面前那只盛满了琥珀色酒液的白玉盏,仰头饮下大大一口,并未咽下,而是含在了口中。
随即,他伸手, 一把将想要逃跑的小狐狸拽了回来,牢牢扣住她的腰肢和后脑,在她惊慌失 措的目光中,精准地覆上了那双因惊讶而微张的、柔软的脣瓣。
“唔....!”
浓烈醇香的酒液被他渡了过来,带着他灼热的体温和霸道的气息,不容拒绝地涌入溶月口中。
她被迫吞咽着,那酒仿佛带着奇异的魔力,瞬间点燃了她的四肢百骸, 让她浑身瘫软如春水,只能依附着他,承受着这个带着惩罚意味,却又无比缠绵的吻。
桃花瓣簸簸落下,落在他们交缠的发丝和衣襟上。月光缱绻,酒香靡靡。
直到一口酒尽,他却仍未离开,辗转深入,攫取着属于她的每一寸甜蜜,他要让她也一同醉倒在这片桃林之中,永不醒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