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护4

殿内地龙烧得实在太旺，暖意融融，几乎要将人骨子里的惫懒都蒸腾出来。

　　怀中人娇小柔软，被他紧紧箍在胸前，隔着几层衣料，依旧能感受到那纤细的骨架和不盈一握的腰肢。

她身上那股清雅的、若有似无的香气，被这热气一烘，愈发浓郁了些，丝丝缕缕地钻入他的鼻息，不再是冷香，而变成了一种缠绵悱恻的暖香，无声无息地撩拨着他本就因她而紧绷的神经。

　　宇文护素来体魄强健，冬日里也多是单衣加外袍即可，此刻抱着温香软玉在怀，又被这地龙的热气裹着，背上竟隐隐沁出一层薄汗来。

但这热意并非令人烦躁的闷热，反而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沉溺的躁动。

他全部的感官似乎都被怀中这小小的人儿占据了。

她好香啊....不是任何脂粉香料的味道，而是独属于她的、干净又诱人的体香，混合着殿内暖融的气息，变成了一种致命的吸引。

他唯一的念头便是:想亲近她，更多一些。

能不能.....亲一亲？

这个念头一旦生出，便如野火燎原，再也无法遏制。

元岁昭还沉浸在那声过于亲昵的“昭昭”和耳畔灼热气息带来的震惊中，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僵硬得不知该如何反应。然而， 预想中的进一步追问或是别的什么并未到来，取而代之的是--

　　他温热的唇，毫无预兆地落在了她敏感的耳垂上。

那是一个带着试探，却又无比清晰的吻。

柔软而灼烫的触感骤然袭来，元岁昭猛地一个激灵，像被微弱的电流击中，从耳垂那一点迅速蔓延至全身，带来一阵难以言喻的酥麻和战栗。

“唔....”她下意识地发出一声极轻的呜咽，缩着脖子就想躲闪。

　　然而宇文护的手臂如铁箍般牢牢圈着她，她那点微弱的挣扎不过是蚍蜉撼树。

他非但没有放开，反而就着这个极近的距离， 脣瓣顺着她柔嫩的耳垂缓缓向下，流连在她纤细脆弱的脖颈曲线处。那里的肌肤更加薄嫩，能感受到其下微微搏动的血脉， 每一次轻吻吮吸，都引来她更剧烈的颤抖。

“太、太师.....”她声音发颤，带着哭腔，又痒又慌，徒劳地试图偏头避开这令人无措的侵袭，“别.....好痒....”

　　这细弱可怜的抗拒非但没能让宇文护停下，反而像是一种无声的催化。

她的气息因慌乱而急促，呵出的热气与他的交融， 更 添暖昧。

她越是躲，那截白皙的脖颈便在他眼前展露得越多，如同无声的邀请。

宇文护的呼吸明显粗重了几分。其实真想克制，告诫自己不能吓坏她，她如此怯懦，需得慢慢来。

　　可是.....他的昭昭.....此刻就在他怀里，如此温顺，纵然是因害怕而僵住，如此香甜，那细腻的肌肤触感好得不可思议，让他流连忘返。

他几乎是着迷地埋首在她颈间，更深地呼吸着那令他神魂颠倒的暖香，唇齿间的动作虽依旧称不上凶猛，却变得更加密集和贪婪，沿着那优美的线条细细啄吻，留下点点湿濡的痕迹和逐渐升高的温度。

“昭昭.....”他含混地低叹，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滚烫的唇贴着她的肌肤震动，“你好香....”

　　每一个字都带着灼人的热气，烫得元岁昭瑟缩不止。她只觉得被他吻过的地方像是点了火，一路烧进了心里，搅得她心慌意乱，浑身瘫软，连最后一点挣扎的力气都快被抽走了，只能无力倚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揪紧了他胸前的衣襟，发出幼兽般的、细微的呜咽。

　　这细密而灼热的亲吻，这滚烫的、带着明显欲望的低叹，终于将元岁昭从懵然的震惊中拽了出来。

原来……原来如此。

方才那些小心翼翼的呵护，那些看似纵容的退让，甚至为她斥责下人……统统都不是因为她本身，而是为了此刻，为了这档子事。

他所有的温柔，都带着明确的目的，指向这令人羞耻又让她恐惧的夫妻之实。

一股巨大的委屈和自嘲瞬间淹没了她。她怎么会有一瞬间，竟以为他方才的举动是出于单纯的关切？

　　他可是宇文护啊，权倾朝野，冷酷强势的太师，怎么会真正耐心对待一个政治联姻的产物棋子！

她之于他，不过是一件珍贵的所有物，需得小心看护，但最终的目的，仍旧是占有和享用。

冰凉的泪珠毫无预兆地滚落，顺着她微微泛红的脸颊滑下，恰好滴落在宇文护正流连于她颈侧的手背上。

那一点微凉的湿意，如同烧红的铁块骤然浸入冰水，让沉醉于她温香之中的宇文护猛地一僵。

所有的动作瞬间停止。

他抬起头，看到她紧闭着眼，长睫湿漉漉地黏在一起，泪珠不断线地往下掉，嘴唇微微颤抖着，却死死咬着下唇不肯发出声音，那是一种极致委屈又试图隐忍的模样。

宇文护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方才翻涌的情欲瞬间退潮，只剩下慌乱与无措。

“昭昭？”他松开钳制，手忙脚乱地用指腹去擦她的眼泪，那滚烫的泪滴却越擦越多。

　　“怎么哭了？是我弄疼你了？”他的声音里带着未褪的沙哑，更添了几分紧张的笨拙。

他不问还好，这一问，元岁昭压抑的哽咽再也忍不住，变成了低低的抽泣。

　　她偏过头，躲开他的手，眼泪落得更凶。

见她躲闪哭泣，宇文护更是心烦意乱。

　　他猜不透她究竟为何突然如此伤心，只能归咎于自己方才的孟浪。

　　他是不是太心急，又吓到她了？

“别哭，昭昭，别哭……”他有些笨拙地将她重新揽回怀里，这次的动作却带着明显的安抚意味，而非情欲的禁锢。

　　他一下下轻拍着她的背，像哄弄受惊的孩童，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低声下气，“是夫君不好，夫君吓着你了是不是？不哭了，不碰你了，嗯？再也不碰了，只要你不想，我绝不勉强你……”

他语无伦次地保证着，温热的大掌小心翼翼地抚着她的后背，只想止住那令他心慌意乱的眼泪。

元岁昭埋在他胸前，眼泪浸湿了他衣襟上精致的刺绣。

　　他的保证并未让她感到多少安慰，反而更印证了她的猜想——他此刻的温柔，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退让，目的是为了更长久的占有。

可她又能如何呢？她是他的妻，这一切本就是她无法逃脱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