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日黄昏,海天交界处终于浮起一线灰蒙蒙的陆地轮廓。
船底轻擦过浅滩的细沙,发出一声绵长的叹息。文潇踏上岸时,夕阳正沉入海平线,将渔村的茅草屋顶染成金红色。
潮湿的风里裹着炊烟的气息,远处传来妇人呼唤孩童归家的声音,混着海浪拍岸的节奏,显得格外安宁。
渔村很小,沿着海湾的弧度排开十几户人家。晒渔网的木架还立在沙滩上,网上挂着几片银亮的鱼鳞,在暮色里微微发亮。
村口有家客栈,门口悬着一盏鱼形灯笼,灯罩是用半透明的鱼鳔做的,透出暖黄的光。文潇推门进去时,木门发出悠长的吱呀声。
掌柜“客人是打海上来的?”
掌柜的是个精瘦的中年人,手指关节粗大,显然常年在海上劳作。他接过文潇的包袱,引她到靠窗的木桌旁坐下。
掌柜“今日刚捞的鲻鱼,熬了汤,最是暖胃。”
鱼汤盛在粗陶碗里,奶白的汤面上浮着翠绿的葱花,鱼肉雪白,轻轻一抿就化在舌尖。文潇小口啜饮着,听见隔壁桌的渔夫们低声交谈。
渔夫“听说了吗?名剑山庄又要开武林大会了!”
一个满脸风霜的老渔夫压低声音,眼中却闪着兴奋的光。
渔民“四年一度,可不是闹着玩的。据说这次连无双城都来了,就为了争那柄仙宫之剑’不染尘’。”
文潇握着汤勺的手微微一顿。名剑山庄的武林大会,她略微有所耳闻,那是江湖中难得的盛事,各派高手齐聚一堂,不为仇怨,只论武学。若能见识一番,倒也不虚此行。
正出神间,掌柜的妻子端来一碟腌海带,笑着搭话。
老板娘“姑娘也对武林大会感兴趣?”
文潇“听着颇有几分意思。”
老板娘“那去看看呀,名剑山庄就在神剑镇,这几日官道上全是赶路的江湖人呢。”
烛火摇曳,将人影投在斑驳的土墙上。文潇用完饭,掌柜的妻子领她上了二楼。客房简陋却干净,木窗正对着海,潮声隐约可闻。床榻上铺着新晒的稻草垫,散发着干燥的草木香。
她解下外袍,吹熄了灯。月光从窗缝漏进来,在床前的地板上画出一道银线。远处,海浪的声音轻柔如低语,而她的思绪却飘向了那座名剑汇聚的山庄…
天刚蒙蒙亮,文潇便醒了。渔村已经苏醒,沙滩上传来渔民们拖船的号子声。她收拾好行装,下楼时,掌柜的妻子塞给她一个油纸包。
老板娘“路上吃的,刚烙的饼,夹了咸鱼干。姑娘可是要前往神剑镇,现在去还来得及,能瞧上武林大会的热闹。”
文潇“谢谢您。”
文潇道了谢,踏出客栈。晨雾还未散尽,海面泛着珍珠色的光。
她深吸一口气,摸了摸腰间的罗盘,只见天池中的银针微微偏移,偏向东北,那个方向,正是神剑镇所在。
文潇“名剑山庄……”
她喃喃自语,指尖轻轻抚过罗盘边缘的刻纹。白龙为何会去那里?一只千年猫妖,总不会也对武林大会感兴趣。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