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遥将花枝别在窗棂上，转身倚着廊柱。月光勾勒出她纤细的轮廓，在素白衣袂上镀了一层银边。
谢遥“在想…若是寻常人家的姑娘，此刻该做些什么。”
苏暮雨难得开了个玩笑，目光落在她常年持鞭的手上。
苏暮雨“绣花？”
谢遥轻笑出声，摇了摇头。
谢遥“我连针都拿不稳。苏暮雨，你可曾想过，若是生在寻常人家，会是什么模样？”
月光下，苏暮雨的侧脸线条格外柔和。他沉思片刻，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
苏暮雨“或许是个木匠。”
谢遥“木匠？”
谢遥有些意外，这个答案完全出乎她的预料。苏暮雨指向院角那架新做的秋千，嘴角扬起一抹几不可见的弧度
苏暮雨“嗯。至少能为你做些小物件。”
谢遥心头一暖。那架秋千是前日她随口一提，没想到他竟记在心上。她缓步走到秋千前，轻轻抚过光滑的扶手。
谢遥“做得真好。”
苏暮雨跟在她身后，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
苏暮雨“你喜欢就好。”
夜风拂过，满树桃花纷纷扬扬。一片花瓣打着旋儿落在谢遥肩头，苏暮雨下意识伸手拂去。这个简单的动作却让两人都怔了怔。
他的指尖停留在她肩头，能清晰感受到衣料下温热的肌肤；而她抬眸时，看见他眼中映着月光与自己的影子，那么清晰，那么专注。
苏暮雨忽然开口，声音比平时低沉。
苏暮雨“谢遥。还记得上次江南之行，或者待在这处小院，是我这辈子最像活着的日子。”
谢遥心头一跳，抬眼望向他。月光为他棱角分明的轮廓镀上一层柔和的银边，那双总是深不可测的眼睛此刻盛满了她从未见过的柔情。
苏暮雨“从前在暗河，似乎只能当那棋子，任人摆布。可自从与你同住这小院，我开始想...明日要给你做什么早点，后日该不该给桃树施肥。”
谢遥感觉心跳快得不像话，苏暮雨向前一步，忽然握住她的手，掌心温暖而有力。
苏暮雨“谢遥，这世上能让我心甘情愿赴死的，只有你。”
一阵夜风掠过，吹落满树桃花。在纷飞的花雨中，苏暮雨轻轻捧起她的脸。他的手掌有些粗糙，却温柔得不可思议，拇指轻轻抚过她微颤的唇瓣。
苏暮雨“往后余生，不是作为同门，不是作为搭档，而是作为...爱你的人。"
谢遥的眼眶微微发热。她伸手抚上苏暮雨的脸颊，指尖描摹着他锋利的眉骨，高挺的鼻梁，最后停留在那道总是紧抿的薄唇上。
此刻这双唇微微颤抖，泄露了他平静表面下的紧张。谢遥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轻语，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耳廓。
谢遥“暮雨，谢谢你。你让我知道，除了杀戮，我们还可以有这般美好的时光。”
话音落下，苏暮雨已将她紧紧拥入怀中。桃花依旧纷纷扬扬地落下，将相拥的二人笼罩在一片温柔的粉色之中。
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但此刻的他们，只是这世间最普通的一对恋人。在经历了太多生死与别离后，终于找到了彼此的灵魂归处。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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