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篝火舔舐最后一根松枝时，苍央琼吉将火钳插入灰堆，火星溅上她新换的曲巴藏袍。她望着跃动的余烬开口，火光照亮族长脸上层叠的皱纹。
苍央琼吉“我还有件事情未了，明日便要启程。”
多吉次仁“琼吉拉姆，西边帐房给您留着。欢迎您随时归乡。”
晨雾漫过冰溪时，玛尼堆旁已缀满霜打的格桑花。苍央琼吉将反旋九宫八卦图收入怀中，抬头正见多吉族长拄着骨杖立在帐前。
多吉次仁“琼吉拉姆，让扎西随同你一起离开。能护你安全，他当守冰人前跟着商队踏遍茶马道，连汉人的火统阵都闯过。”
扎西牵着两匹枣红马走近，马鞍上搭着他当守墓人前随商队行走的狐皮大氅。
扎西顿珠“琼吉拉姆，过了东南冰裂谷，汉地的官道就多了，我识得茶马司的暗桩。”
苍央琼吉地翻身上马，朱红色的藏袍掠过营地旁的晾奶架。
就在她即将策马离去之际，一阵清脆而诡秘的铃声骤然响起，是老族长摇响了那人骨法铃。她猛然勒住缰绳，回首望去。
苍央琼吉“保重。”
行至冰塔林隘口时，扎西勒马回望。营地最西头的帐篷腾起一缕青烟，梅朵按古法燃的送归香正化作鹤形。
扎西顿珠“当年跟着阿爸走马，最远到过嘉绒藏地的碉楼。”
扎西顿珠“琼吉拉姆，出了这里，我们得换个汉名。”
苍央琼吉静默了片刻，随即缓缓开口。
苍央琼吉“玄霜，苍玄霜。玄为天色，霜承冰魄。你既然陪我同行，避免他人认出身份。你化名，在外人面前称呼我为阿姊。”
扎西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指尖在掌心掐出浅痕。
扎西顿珠“琼吉拉姆，您身份尊贵，我不该这么称呼。”
苍央琼吉“无妨。”
苍央琼吉“这一路上，我们不过是寻常的姐弟。你若再拘泥这些，倒显得生分了。”
扎西顿珠“是，阿姊。汉人说“昭明有融”，是光明温暖的意思。就叫周昭明吧”
扎西顿珠”阿姊，族长为我们备了两套衣服。”
扎西拍了拍褡裢里那套备用的两套衣服，这是临行前族长特意备下的。
苍央琼吉“好，继续赶路吧。”
夕阳沉到山坳时，两匹马驮着淡金色的天光拐进客栈院子。枣红马耷拉着脑袋蹭苍玄霜的袖口，鬃毛里还沾着草屑。
周昭明“阿姊，今夜在这里落脚吧。”
跑堂支起窗板，油泼辣子的香气混着面汤热气漫出来。苍玄霜拣了张靠马厩的方桌，指节无意识叩着桌沿。
周昭明端着木托盘过来时，碗沿飘着的葱花正巧拼成个莲花形。
周昭明“掌柜说后厨还剩些甜胚子。”
他把粗陶碗往苍玄霜那边推了推，碗底沉着几粒没化开的青稞。苍玄霜捏着木勺慢慢搅动，尝了一口。
回房前苍玄霜在楼梯口停了停。
苍玄霜“把舆图给我。”
周昭明从行囊抽出羊皮卷，边角被马鞍磨得起了毛边。油灯芯结出朵灯花时，苍玄霜的银簪尖正悬在舆图右上角。
苍玄霜指尖的狼毫笔悬在东夏国疆域上方，取朱砂在东夏国腹地画圈。
她的反旋九转八卦图骤然在掌心腾起，逆向旋转间，浮现出一段虚幻的影像。
苍玄霜“东夏国都地宫深处，我该去那里走一趟。”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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