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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玄霜指尖蘸了茶水,在斑驳的木桌上缓缓写下一个字。水痕在烛光下泛着微光,笔画舒展如刀锋。
"稚"
藏海瞳孔骤然紧缩,血色从脸上褪得一干二净。他猛地按住桌沿,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木桌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藏海“你…你到底是谁?”
他的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
苍玄霜没有立即回答。她抬起右手,掌心朝上,一道幽蓝色的光纹自肌肤下浮现,逐渐勾勒成反旋的九转八卦图。八卦图在她掌心缓缓转动,每一道纹路都泛着冷冽的光,映得她眉眼如霜。
苍玄霜“十年前,平津侯杀了你的家人。你隐姓埋名潜入侯府,不就是为了报仇?”
藏海的呼吸陡然粗重起来。他死死盯着她掌心的八卦图,额角青筋暴起。
藏海“是。”
这个字仿佛带着血腥气,从齿缝间碾出来。
藏海“我做梦都想杀了他。”
苍玄霜却忽然怔了怔。八卦图的光芒微微闪烁,她蹙眉问道:
苍玄霜“平津侯灭你满门,是为了你父亲从东夏带回来的东西。那样东西,你知道是什么吗?”
藏海“我不知道,我后面让人救了,在也没有回过家。”
窗外的风突然大了起来,破旧的窗棂被吹得砰砰作响。苍玄霜掌心的八卦图忽然加速旋转,幽蓝光芒大盛。
她抬眸看向墙角,那里摆着一株早已枯萎的盆景,枯枝蜷曲如垂死之人的手指。
苍玄霜“看好了。”
她手腕翻转,八卦图突然顺时针急转。一道蓝光如流水般倾泻而出,无声地漫过那株枯死的盆景。
藏海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些干枯的枝干渐渐舒展,褪去灰败的色泽,竟一点点泛起青绿。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原本死气沉沉的枯枝上,竟抽出了嫩绿的新芽。
藏海“这……怎么可能!”
藏海猛地站起身,椅子翻倒发出巨响。他死死盯着那株重获生机的植物,喉结滚动,却说不出话来。这完全违背常理的一幕,让他后背窜起一阵寒意。
苍玄霜收起八卦图,蓝光消散的瞬间,她的神色依旧从容,仿佛刚才施展的不过是寻常把戏。
苍玄霜“世间之事,何止逻辑能解?”
苍玄霜“那样东西能做到的事,远不止如此。但它对我而言......只是一把钥匙。”
藏海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弯腰扶起椅子,动作很慢,仿佛在借此整理思绪。
苍玄霜“我去过东夏,没有找到那样东西。你父亲将它带回了大雍,平津侯是条线索,我们必须追查下去。”
藏海“既然你有这种能力,为何不直接去取?”
苍玄霜“因为那样东西被平津侯藏得极深。而我的能力,也可以在你复仇路上助你一臂之力。”
十年蛰伏,十年伪装,他等的不就是撕开仇敌咽喉的一刻?可眼前这女人…她究竟是盟友,还是更深的深渊?
藏海盯着苍玄霜,眼底的警惕与怀疑如刀锋般锐利。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危险的意味。
藏海“我凭什么信你?”
苍玄霜神色未变,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节奏缓慢而笃定。她抬眸与藏海对视,唇角微扬,笑意却不达眼底。
苍玄霜“藏公子,我不太喜欢威胁人。但跟我合作,绝对能让你利大于弊。”
烛火猛地一晃,将两人对峙的身影投在斑驳墙面上。藏海眼底翻涌的恨意终是压过最后一丝疑虑,他喉结滚动,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藏海“好,我与你合作。”
藏海“但若有背叛,我便是化作厉鬼,也要撕了你。”
苍玄霜唇角微勾。这笑意说不清是满意还是讥嘲,像冰面上倏忽掠过的刀光。她素手执壶,琥珀色茶水倾泻而下,在粗陶盏中激起细小的漩涡。
苍玄霜“合作愉快。”
茶盏推至藏海面前,水面剧烈晃动着,映出两张扭曲变形的面孔。一缕碎发垂落她额前,在鼻梁投下阴影。
藏海“平津侯…”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