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夜里，罗渽民和你睡在一起，他悄悄地蹭到你身边，想偷偷牵你的手入睡。你眯着眼，轻声说道：“渽民，自己睡。”

“妮妮~”罗渽民小嘴一瘪，捏着嗓子，手指捏住你的衣角轻轻摇晃。

“男孩子要自己睡才行。”你坚持道。

“我看兔老大一家都是牵着手出门的……”他小声嘟囔。

“渽民呐~”你无奈地唤他。

“只有结过婚的人才可以抱在一起睡，你这样不对。”你试图用他能理解的方式解释。

面对他那张漂亮脸蛋和撒娇的语气，你一句重话也说不出口，反而被他带偏了思路，忍不住抬手摸了摸他的头。

“结过婚……是成亲的意思吗？那妮妮和娜娜成亲吧！”罗渽民用头顶蹭了蹭你的手心，听到你的话，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你心里咯噔一下，感觉越描越黑——山里的小动物心思单纯，根本不懂这些世俗规矩。

“不，成亲是要相互喜欢的……”你试图纠正。

“娜娜好喜欢妮妮……妮妮不喜欢娜娜？”他眼神一黯，带着委屈。

“也不是……”你一时语塞。

“妮妮喜欢娜娜，娜娜喜欢妮妮！那我们成亲！抱在一起睡觉！”罗渽民顶着这张脸说出这种话，让你觉得自己像个诱骗小孩的坏人。

“不是啊，渽民……”你刚想再解释。

“呃…咳……”前一秒还试图往你身上蹭的罗渽民，猛地偏过头，“噗”地吐出一大口鲜血。你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不行！

“怎么回事？！”你惊呼着想去扶他。

他却反手抓住你的胳膊，闭目感应了一下，随即脸色剧变，挣扎着下床冲向洞穴门口。

“是山火！有我在，山火绝不可能发生！有人故意纵火烧山！”罗渽民嘴角挂着血丝，咬牙切齿地低吼。

“那我们要去阻止他们吗？”你紧随其后，望向山脚蔓延开的点点火光。另一座山已成火海，浓烟滚滚，映红了夜空。

“不行！他们带着目的而来，不会无缘无故烧山……他们到底想做什么！”罗渽民已维持不住人形。体内剧痛撕扯着他，他全靠你的搀扶勉强站立，双腿化为银白的蛇尾，焦躁地拍打着地面。

“是上次那个樵夫！！”你猛然想起那个曾被你救过的樵夫，悔恨如潮水般涌来。都是自己的烂好心，害了这满山的生灵！此刻，山腰处人声鼎沸，“捉蛇妖！捉蛇妖！”的喊声刺破了夜空。

你们对视一眼，心照不宣。你只有一个念头：罗渽民绝不能出事！你用尽全力将他拖到洞穴深处堆放杂物的角落，摘下自来到山里就戴着的山茶花吊坠，轻轻塞进他怀里。

你额头抵着他的额头，看着他身上因山火焚烧而不断浮现的伤痕，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对不起，全是我的错……我得去阻止他们。渽民，等他们走后……别回来了……别想，别念，也别恨。”

“别去……没用的……他们找的是蛇妖……”罗渽民虚弱至极，只能轻轻拉住你的手。这是他化形以来，你第一次主动与他如此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