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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安陵容重生:花常开,人常在

甄嬛舞艺超群,她所跳的惊鸿舞初时十分令人惊艳,但一招一式拘泥于纯元皇后所创之舞步,惊艳感消散过后,便没了期待感。

“美则美矣,毫无新意。”汝南王如是说。宴厅内反响平平,华妃和曹婕妤相视一笑,为甄嬛奏乐的陵容和眉庄十分有压力,更别说主角甄嬛了。若是平时,甄嬛这一舞足够令皇上惊艳,但今日一舞关乎皇家脸面,甄嬛不能跳不好。

关心则乱,怀像本就不十分好的眉庄突感恶心,只好停下弹奏。琴声断了,只剩下陵容的箫声,音乐层次感减半,听感自然减弱,厅内的宾客议论纷纷,殿中央的皇上神色不明。

就在华妃她们以为自己谋划成功时,殿外传来一阵笛声,陵容心道:“终于!”然后接过长相思,配合着笛声继续弹奏。甄嬛也适时转换舞步,不再循规蹈矩的跳着惊鸿舞,而是加入自己的改编。

清脆高亢的笛声与清泠旷远的琴声相融合,一起把舞曲推向高潮。甄嬛的舞步越发美仑美奂,皇上的脸色越发舒展,华妃与曹琴默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一舞毕,皇上率先带头鼓掌,“好!哈哈哈哈!朕的甄婕妤真是让人惊喜。”皇上一言九鼎,甄嬛一下子成了甄婕妤,皇后率先恭喜道:“那便恭喜婕妤妹妹了。”

其余低位嫔妃皆向甄嬛道喜,甄嬛谢恩后被玄凌召到自己身边坐下,方才为甄嬛伴奏的清河王适才请安:“臣弟给皇兄请安!今日路上有事耽搁了,所以来迟了,还请皇兄宽恕臣弟。”

玄凌往日也不会和他计较这些,今日心情好,更不会在意这些细节了,“看在你方才吹奏一曲的份上,饶了你这一次,只望你下次来得早些。”

“谢皇兄!”清河王起身回席时,和坐在首席旁边的甄嬛对视了一眼,只见甄嬛面色不虞的移开视线,清河王似笑非笑的坐下,开始喝酒。

玄凌赏了甄嬛,自然没忘刚才辛苦伴奏的陵容和眉庄,念着两人皆在孕期,所以赏了许多名贵的补药,还把紫竹箫赏给了陵容。

殿内气氛一派祥和,但总有人格格不入。坐在右一席位的华妃一杯一杯的喝着酒,时而看向皇上泫然欲泣。如此异常的举动,终于引起了皇后的注意,她皱眉道:“华妃,今儿个大喜的日子,你在席间买醉,可是有什么不满吗?”

华妃扶着颂芝起身,柔弱地说:“回皇后娘娘,臣妾并无不满,只是看着甄婕妤的惊鸿舞,勾起了伤心事。”

华妃如此拙劣的邀宠演技,坐在她对面的端妃实在不想看下去,起身告辞:“皇上恕罪,臣妾身子实在不适,想先离席回宫了。”

皇上挥手应允,华妃被端妃打断了话头,差点控制不住变了脸色,但等皇上转头过来时又恢复了双眼含泪,委屈又不敢说的表情。

皇上喜怒难辨道:“伤心事?你有什么委屈尽管说,不必独自感伤。”华妃垂眸道:“臣妾并无委屈,只是想起了当年梅妃所作的《楼东赋》……”

陵容不耐看华妃略显做作的表演,自顾自的吃着甜羹,一旁的眉庄还在为华妃有可能复宠而心烦气躁,见陵容如此闲适,一时间有些无奈又好笑,不过也放平心态,不再关注华妃如何装模作样的背《楼东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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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夜宴,崛起了两个宠妃,甄嬛宠爱更胜从前,华妃的宠爱也渐渐恢复到以往的水平,而在两大宠妃之间,文贵人夹缝生存,因为弹得一手好古筝而的皇上几分喜欢。

皇上忙于和甄嬛还有华妃温存,又有政事要忙,自然疏忽了陵容和眉庄两位孕妇。皇上来的少了,但内务府可不敢疏忽他们,毕竟肚子里怀有龙裔,怠慢不得。

陵容对于恩宠一向看得开,而眉庄自从有了孩子后,一门心思都在养胎上了,顾不得关注皇上几时来了。皇上不来,两人乐得清闲,时常聚一起做些小衣服、虎头鞋虎头帽什么的。

这日陵容与眉庄约好了要教她些新奇的绣样,于是傍晚时分,陵容带着针线去了玉润堂。眉庄早在殿内等着她了,听到通传立刻起身迎接:“贵嫔娘娘安!我早盼着了,今日你可不许藏私,我眼馋你这刺绣功夫许久了。”

陵容笑着回道:“这又不是什么金贵的手艺,有什么好藏私的,只要你肯学,我就肯教,只要你到时别不耐烦学就是了。”眉庄不满道:“怎会不耐烦?我此时烦了,到时孩子出生,倒要怨我不给他做漂亮衣裳了。”

陵容好笑的说:“这宫里的绣娘多的是,不怕小皇子小公主没衣服穿。”眉庄抚着提前备好的软和布料,带着期盼的语气说:“也不知为什么,一想到几个月后孩子就要出生,软软的叫我额娘,我就总想着为他做些什么,总想着能让他穿上我亲手做的衣裳。”

这种心情陵容十分懂,拍拍眉庄的手说:“那姐姐便好好学,好好做,孩子会感受到他额娘的用心的。”眉庄点点头,然后两人便坐下拿起针线了,一个学一个教,画面十分温馨。

两位孕妇的日子过得十分惬意,甄嬛也忙着陪皇上,一时间三人都忘了之前的谋划,直到一次请平安脉,只章弥一个人来了,而不见刘畚,眉庄才疑惑道:“怎么不见刘太医?”

章弥欲言又止叹了口气道:“小主节哀,刘太医前些日子不慎失足落水溺毙了,往后就由微臣为小主保胎。”听闻此消息,眉庄瞪大眼睛,不可置信道:“什么?!”

眉庄的反应有些反常,章弥以为她对刘畚有些同乡情,一时无法接受,宽慰道:“小主不必太伤心,人死不能复生,小主保重身子才是。”

眉庄还是无法接受,胸膛起起伏伏,还是章弥怕她伤到胎儿,连忙给她扎了一针,她才平静下来。恢复平静的她,僵着脸对章弥说:“多谢章太医了,我这胎日后就拜托你了。”

章弥点点头,然后交代了几句不可伤神后告辞了,一旁伺候的采月看着眉庄不太正常的脸色,担忧的问道:“小主,你没事吧?”

眉庄深呼吸一口气,铁青着脸说:“采月,你起把贵嫔娘娘和嬛儿请过来,就是我有急事,快去!”采月一刻也不敢耽搁,连忙应声跑去请人。

很快,陵容和甄嬛陆续赶来,看见脸色十分不虞的眉庄,俱是一惊,然后担忧问道:“眉姐姐这是怎么了?可是下边人惹你不快了?就算是这样也不能气坏了身子,别忘肚子里还有孩子呢。”

听了此话,眉庄紧张的捂着肚子,未发现异常后,面色稍缓,然后把下人们都支出去,让采月守着门,等屋里就剩她们三人时,她才愤愤道:“嬛儿,陵容,方才章太医同我说,刘畚溺毙了。”

陵容和甄嬛不可置信齐声道:“怎会如此?!”随后冷静下来,陵容分析道:“姐姐是怀疑刘畚的死另有其因?”眉庄冷声回道:“我不相信哪有这么巧合的事,定是那俩人察觉到了什么,想杀人灭口了。”

甄嬛回想了她们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发现对于眉庄真的有孕一事毫无遮掩,比如章弥偶尔过来把脉,却并未诊出眉庄“假孕”,这让心细如发的曹琴默发现不妥是很容易的,于是叹气道:“此事是我们考虑不周全了,曹琴默浸淫后宫多年,又常年在华妃底下讨生活,她谨慎惯了,我们又一时疏忽,被发现也是难免的。”

陵容也发现她们过于自大了,前世曹琴默能在华妃倒台后得封贵嫔,可见她的心计和手段,若不是皇上和太后出手,她恐怕还能活到温宜公主出嫁。对于不能扳倒曹琴默,陵容只是遗憾,但此事算计到了眉庄头上,旁人是无法理解她的气愤和不甘的,此时若劝她“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恐怕眉庄是不会释怀的,陵容于是道:“眉庄先放宽心,既然我们不能一举反击,那就在旁的事情上给她添堵。孕妇嘛,总是娇贵些,偶尔不适,需要皇上陪同,也是情有可原的。”

甄嬛也笑着说:“是啊,皇上看在温宜公主的份上,每月都会去她那一两次,眉姐姐正在保胎,每月有那么几次不适,旁人也不能多说什么。”眉庄听她们二人这么说,果然宽心许多,冷哼道:“往日还可怜她和温宜公主在恶人底下讨生活不容易,如今看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既然她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随后又想到华妃,“那华妃呢?就这么放过她了?”

陵容解释道:“姐姐要知道,就算我们此次谋算成功了,也伤不了华妃几分,年大将军大胜归来,他又极其护短,怎么可能看着皇上冷落了他妹妹。有年家在,华妃就不可能倒台,但如今你我皆有孕,迟早与她平起平坐,到时再反击也不迟。”

说到年家,眉庄更是不甘,但如今就像陵容所说的,她们动不了华妃,受的委屈只能咽下。见眉庄已经想开了,甄嬛宽慰了她几句便离开了,因为皇上昨日说好了找她下棋,不能迟了。而陵容则留下来陪眉庄用了午膳才离开。

那日之后,一向以贤惠自居的眉庄开始“争宠”了,行宫里其余嫔妃并未发现异常,怀孕的女人总是娇气,争一两次宠也是情有可原的。当然,这是因为没争到她们头上,眉庄的几次不适,都恰好是皇上准备去或正在去或已经在烟爽斋的时候。

悫妃等人的想法是眉庄急了,同样是有孕,陵容得封贵嫔,还有一个寓意十分好的“明”为封号,皇上的宠爱也一直不减;而眉庄刚被诊出有孕时皇上也是日日去探望,但在七夕夜宴后,皇上来得便少了。她们觉得,眉庄再怎么贤惠,为了孩子也会争一争的。

而作为当事人之一的曹琴默,当然知道眉庄为何如此,但她无可奈何。自己算计了别人,就要做好被反击的准备,只是因为眉庄的作为,温宜少了许多皇上的关爱,这让曹琴默十分不爽。

而玄凌作为被争宠的对象,对于贤惠的眉庄的突然争宠十分新鲜,不管眉庄是否真的不适,他很乐意不辞辛苦的从烟爽斋跑到玉润堂去。况且眉庄不适的次数不多,玄凌并未觉得心烦。而就这几次从烟爽斋离开后,也让他想起了刘畚这个人还有“假孕”这场算计。于是,在某天夜里,皇上突然光临烟爽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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