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年·葵涌码头血战
烂牙炳的刀尖挑开林星辰的衣领时，码头的探照灯突然亮起。那张本该在清拆夜被压碎在混凝土下的脸，此刻扭曲成恶鬼般的狞笑：“星姐，你教过我——背叛者该受三刀六洞。”
陈洛军的砍刀从斜刺里劈来，却在看清对方持刀姿势的瞬间僵住——那是城寨独有的反手刀法，十二年前他亲手教给烂牙炳的招式。
“你不是他。”林星辰突然开口，手指划过对方脖颈处的皮肤——那里没有烫伤的疤痕，“烂牙炳这里被热油溅过，你是谁？”
男人狂笑着撕开脸皮，人皮面具下是一张年轻十岁的面孔。
“雷家三少爷，雷振东。”他甩掉伪装，露出与烂牙炳七分相似的脸，“那个废物到死都念叨你的名字，我只好帮他完成遗愿——”
刀锋突然转向，直取林星辰心口。
“——杀了你！”
陈洛军的砍刀与雷振东的武士刀相撞，火星四溅。林星辰趁机翻滚到集装箱后，狙击枪子弹擦着雷振东的耳畔射入货轮铁皮。
“他是烂牙炳的亲弟弟！”陈洛军嘶吼着挡开又一记劈砍，“当年烂牙炳为保护走私线，亲手把弟弟送给雷家当人质！”
龙卷风的钩刃勾住黄志诚的警服，将人拖进阴影。昔日的O记督察满脸是血，却还在笑：“你不敢杀我……杀警察……全港通缉……”
“三年前清拆夜。”龙卷风将人按在冷冻柜上，“你在300米外用狙击枪打穿我左臂，以为我忘了？”
黄志诚的瞳孔骤然收缩。
钩刃刺入肩胛骨的瞬间，货轮突然传来爆炸声。密封的集装箱被气浪掀开，露出里面成箱的警用制式步枪——雷家竟把黑手伸进了警队军火库。
林星辰的子弹打空时，十二少正抱着汽油瓶从吊机跃下。燃烧的液体浇在军火箱上，火舌瞬间吞没半个码头。
“星姐！接住！”陈洛军甩来一把霰弹枪，后背却被雷振东的刀划开血口。
林星辰踹开扑来的打手，枪管抵住雷振东下颌：“烂牙炳临死前说过什么？”
雷家少爷满嘴是血，眼神却癫狂：“他说……当年不该为你挡刀……”
扳机扣动的瞬间，陈洛军突然扑倒林星辰。子弹擦着雷振东的耳朵飞过，打爆了身后油罐车。
冲天火光中，陈洛军抱着她滚进排污渠。十年前他们躲避追杀的暗道，此刻灌满咸腥海水。
浑浊的水里，陈洛军的手突然按住她后颈。
林星辰的匕首瞬间抵住他咽喉。
“你肋骨下三寸有旧伤。”他在水中吐着气泡，“是替我挡雷家的硫酸留下的。”
氧气将尽时，两人浮出水面。陈洛军扯开浸透的衬衫，露出腰间暗藏的微型胶卷：“雷家和警队的交易记录，黄志诚只是替罪羊。”
林星辰看着胶卷上的编号，寒意爬上脊背——这些正是当年父亲古医生被害前，藏在祠堂地砖下的证据。
晨光刺破乌云时，码头已成炼狱。
龙卷风踩着黄志诚的断手，将染血的警枪塞进他嘴里：“清拆夜你杀我兄弟十七人，今天还你十七枪。”
枪响到第十五声时，十二少浑身是血地爬过来：“星姐……雷振东那王八蛋……往茶餐厅去了……”
林星辰瞳孔骤缩。
陈洛军已经发动摩托车，染血的绷带在风中猎猎作响：“我引开条子，你救人。”
“你伤太重……”
“三年前就该死了。”他咧嘴一笑，露出带血的牙，“现在每口气都是赚的。”
摩托引擎咆哮着冲过路障，五辆警车紧追不舍。陈洛军单手握着车把，另一只手按下引爆器——昨夜埋在码头的炸药接连爆炸，将警车吞入火海。
后视镜里，他看见林星辰的白色旗袍消失在街角。
足够了。
他拐进废弃隧道，掏出烂牙炳临死前塞给他的怀表。表盖内侧的照片已经泛黄——十五岁的林星辰在城寨义诊，烂牙炳躲在人群里偷看，眼神干净得像个傻子。
隧道尽头，雷家的车队堵死了出口。
陈洛军拧满油门，从怀里摸出林星辰当年给他缝合伤口的针线包。
“下辈子……”
摩托车撞向第一辆轿车的瞬间，他点燃了缠满全身的炸药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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