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爷面前,末将向来放肆惯了。”周望捉住他的手腕按在窗台上,指腹摩挲着他腕间的玉镯——那是三年前苏念生辰时,他寻遍南疆才得来的暖玉。
雪粒子“簌簌”打在窗棂上,暖阁里静得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房间的温度上升的很快。
周望的目光落在苏念微颤的睫毛上,忽然低头,在他额间印下一个轻吻,像落了片羽毛。
“明日早朝,周怀仁定会借赵珩的账本发难。”周望直起身时,声音已恢复沉稳,“账本里提到的几位官员,我已让苍鹰营暗中监视。”
他忽然从袖中掏出个油纸包,“方才路过街口,见你爱吃的糖炒栗子新出锅了。”
苏念的目光落在那包栗子上,喉咙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去年的冬夜,他高烧不退,意识昏沉间,周望就那样静静地坐在床边,怀里揣着一袋热栗子,低声说道:“吃点栗子吧,暖胃。” 那一刻的温暖,仿佛至今仍在心头萦绕。
“谁要吃那东西。”苏念别过脸,嘴角却忍不住上扬,“沈砚那家伙要是知道你偏心,又要闹了。”
周望将栗子放在他手边,忽然笑了:“那便让他闹去。”他伸手替苏念拂去落在肩头的雪沫,“夜深了,王爷该歇息了。”周望说完话便离开了。
苏念望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忽然开口:“周望。”
周望脚步一顿,回头时眼里盛着月光:“嗯?”
“账本……”苏念捏着衣角,声音细小的连蚊子都听不到,“你仔细些,别让自己落人口实。”
周望眼底漾开笑意,像融了一池春水:“放心,我这就去处理。倒是王爷你,夜里踢被子的毛病,可得改改。”他说完大步流星地走了,留下苏念对着那包栗子,脸红得能滴出血来。
次日清晨,周怀仁揣着赵珩的账本在朝堂上发难,却见周望不慌不忙掏出另一份卷宗——里面竟是赵珩与几位皇子私通的密信。
“周大人说苍鹰营目无法纪,”周望站在殿中,声音朗朗,“敢问这几位皇子私养死士,又是哪条王法允许的?”
金銮殿上鸦雀无声,周怀仁捧着账本的手不住颤抖。
苏念坐在亲王席上,看着周望挺拔的背影,忽然想起昨夜他替自己拂去肩头落雪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这人还是极好的。
退朝时,周望在宫门口候着。
见苏念出来,他从怀里掏出个暖手炉递过去:“张妈新做的桂花糕,还热乎着。”
苏念接过暖手炉,指尖触到他微凉的手指,轻声道:“今日多谢。”
“为王爷分忧,是末将的本分。”周望忽然凑近,在他耳边低语,“夜里若冷,尽管来我房里取暖。”
苏念猛地瞪他,却见周望早已转身,只留给自己一个笑得发颤的背影。
他低头看着暖手炉上精致的缠枝纹,忽然觉得这个冬天,好像没那么冷了。
远处,沈砚躲在宫墙后,捂着嘴偷笑。他摸出怀里的栗子,咔嚓咬开一个——嘿,比周望买的还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