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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中之影

星核改命,剑斩天命

月光洒在院子里的石板上,泛着青白。藤架下的拱门里站着谢止,手里那把剑刚收进鞘,又慢慢抽出来。刀面上有光,还有一道红痕,湿漉漉的,像刚从血里捞出来。他把剑横在膝盖上,手指顺着剑身那道细裂口滑过去,动作轻得像怕惊醒什么。

一滴血从他拇指冒出来,砸在剑脊上,顺着金属的纹路往下爬,最后“嗒”一声落进剑鞘——轻得像井底掉进一粒沙。

我靠在木门边,额前那枚碎星簪凉得刺人,像露水结在眉心。胸口的星核颤了一下,不烫,却清楚地动了,像是有人在很远的地方,用指节轻轻敲了敲门。

阿灼拄着火矛走过来,脚步不稳,嘴上还在笑:“喂,谢止,你那破剑还能劈开早上的雾不?别又让我一个人烧黑天!”

谢止没理他,只把剑推回鞘里,动作慢,像里头睡着谁。

桑宁从角楼下来,手里半张符纸烧完了,灰飘在台阶上,被风卷着打了个转,钻进青苔缝里。他扫了我们一眼,没说话,转身进了药房,袍子蹭过门槛,一点声儿都没有。

谢止跟着进去,门轻轻合上,像隔开了两个世界。

我一个人留在院里,风钻进袖子,冷得贴肉。过了好一会儿,门开了。谢止走出来,掌心里托着个小瓷瓶,白底蓝花,瓶身上刻着两个字——“安神”。

说是神父早上派人送来的,说秘境回来的人都得喝这个,稳心神。

“他说这是宁魂的药。”阿灼凑上来,伸手要拿,“正好我脑袋嗡嗡响,跟蜂窝似的。”

谢止把手收了回去。

“这不是安神,是吃心的。”他声音低,像钟楼底下发出来的。

“你又没尝,咋知道有毒?”阿灼瞪眼。

谢止不答,转身朝我走来,把瓶子递到我面前。我没接。

他盯着我,眼神不再冷,也不凶,就是看着,像等一个早就写好的答案。

“昨夜试过药。”他低声说,“灰碰血就变成丝,缠上剑,灵脉当场断。这东西,冲着星核来的。”

我低头看那蓝纹,月光底下泛着幽光,像夜里海面的波浪。星核又震了一下,这次,有点烫。

“你早就知道?”他问。

“不是预知。”我摇头,“我是改命。星轨乱了,我就拿笔,重新画。”

“重画?”他声音软了一点,“我多活一天,你就少一天?”

我没说话。

他突然抬手,把瓶子摔在地上。瓷片飞溅,药丸滚出来,黑得像炭。一滴血从他指缝滴下,碰着药丸,立刻凝成一条黑线,顺着地面向上爬。他猛地甩手,线断了,落地化作一缕黑烟,眨眼没了。

“所以,”他盯着我,眼里像涨了潮,“你每次咳血,都是在替我续命?”

“不是为你。”我轻声说,“是代价。”

“代价?”他笑了一下,没笑出声,“那你说,我要是死了,星轨就能安生了?”

没人答。

他转身,剑柄撞在门槛上,闷响一声,像敲在人心口。

阿灼挠头:“你们说啥呢?星核?续命?我咋听不懂?”

桑宁走过来,捡起一片瓷,指尖抹了抹灰,忽然发现灰里渗出墨色。他皱眉,把碎片扔了。

“别碰这药。”他对阿灼说,“吃了,魂就烂了。”

“谁吃啊!”阿灼跳脚,“我又不傻!倒是你们——”他眼睛在谢止和我之间来回,“到底藏着啥?”

没人理他。

谢止站在院子中间,抬头看天。云薄了,晨光斜照,琉璃塔顶反射出一道光斑,正好落在他脸上。他眯了下眼,像被刺着了。

我也抬头。星核猛地一震,不是疼,也不是热,是共鸣,像回应某个遥远的呼唤。

塔顶檐角,站着一个人。

是神父。

白袍金边,在朝阳下亮得刺眼,像画里的神像。他手里托着个黑球,黑得吸光,像宇宙还没开时的空洞。他指尖轻轻摩挲,嘴角微扬,像在说话,又像在祷告。

我看不清他脸,但星核在跳,一下,又一下,像心跳和命运对上了拍子。

谢止也看见了。他不动,只把剑横在身前,五指死死攥住剑柄,指节发白。

神父慢慢举起黑球,迎向阳光。光穿过去,没散,反而扭曲,像水面被搅动。现实好像轻轻晃了一下。

然后他收手,转身进塔。门无声关上,像从没开过。

“他搞啥?”阿灼嘟囔,“晒他的黑石头?”

桑宁盯着那扇门,低声说:“光里有影。”

我懂。

刚才那一瞬,黑球和阳光重叠,影子没落在地上,反而浮在光里,像另一个人,贴着光明走。

谢止低头看剑,鞘上那滴血,还没干。

“他想断我们的联。”他说,“从星核下手。”

我摇头:“不是断,是换。”

“换?”

“他要主核。”我望着高塔,“他手里那个——是影子。”

谢止猛地转头看我:“你说什么?”

“谢家那晚,星轨崩了。”我声音轻得像耳语,“我梦见一柄剑斩断银河,剑尖滴血,可地上没人。第二天,你出现在占星院,剑不离手,咳血也不放。”

他站着不动。

“你活得不该这么长。”我说,“重伤三年,药不断,命早该没了。可你还活着——因为有人偷偷改了你的星轨。”

他呼吸一滞。

“那个人是我。”我按住心口,“每改一次,星核就弱一分。你,就多活一天。”

他突然伸手,一把扣住我手腕,力气大得像要捏碎骨头。

“以后,别改了。”他说。

“我不改,三天后你就会死。”我反问,“要我现在给你算算,葬星落在哪一刻?”

他没松手,眼里黑得像深渊。

“那你呢?”他声音哑了,“还能活几天?”

“春分前。”我说。

他松手,转身就走。

“去哪儿?”我问。

“换药。”他不回头,“从今往后,我的命,我自己炼。”

阿灼在后面喊:“喂!你别走啊!咱们不是说好——”

桑宁伸手拦住他,轻轻摇头。

我站在原地,星核又跳了一下,极轻,像快灭的灯,被人吹了口气,居然又亮了一瞬。

黄昏,谢止没回来。

阿灼在院子里来回走:“他不会真去抢药了吧?那老东西笑得像糖,里头全是毒!”

桑宁一声不吭,在院子四角埋下符纸。

我回屋,药炉还在,灰冷了。掀开炉盖,底下压着张纸,字像刀刻的:

“别碰神父送的东西。”

我攥紧纸,忽然听见屋顶有动静。

抬头,谢止蹲在瓦上,手里拎个布包,衣角焦了,右肋又染了点暗红。

他跳下来,把包递给我。

“自己炼。”他说,“三天后开炉。”

我打开,是新鲜的草药,根上沾着黑土,还带着地气,湿漉漉的。

“哪儿来的?”

“后山。”他拍了拍手,“桑宁开的路。”

我看着他,他避开眼神,只说:“睡吧。”

半夜我醒了一次。

窗外,他坐在屋檐下,剑横在膝上,像块石头守着夜。月光照在他肩上,像披了层银色的袍子。

我推窗,风吹进来,碎星簪晃了一下,发出细微的铃声。

他没回头。

“你不用守。”我说。

“我不是守。”他低声说,“我在想,我要是死了,星轨会不会自己断。”

我不答。

他低头看剑,鞘上的血,终于干了,变成一道暗红印子,像封了口的誓。

第二天,神父又派人送来一碗汤。

“安神的。”小弟子恭敬地说,“院长说,夜里容易做噩梦。”

桑宁接过,滴一滴在铜盘上。汤冒黑烟,盘子裂了缝。

“又是他。”阿灼咬牙。

谢止接过,把汤倒进炉灰。灰嘶了一声,腾起一股臭味。

夜里,我听见炼药的声音。

火光从窗缝漏出来,在墙上跳,像祷告的烛影。

我靠在门边,星核安静。

忽然,火灭了。

我推门进去,看见谢止跪在炉前,左手撑地,右手还握着药杵。炉里漆黑,药没成,反倒烧焦了。

他抬头,嘴角有血。

“第一次。”他嗓音哑,“火候没控住。”

我蹲下,伸手探他脉。

他没躲。

脉乱,但没断。

“再来。”我说。

他看了我很久,忽然抬手,把我发间的碎星簪拔下来,轻轻插进药炉的裂缝里。

“下次。”他说,“别再改命了。”

“那你呢?”

“我活着。”他站起来,眼神像清晨第一颗星,“但不再靠你。”

我看着炉里那根簪子,星核轻轻一跳。

像一句没说出口的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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