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伸手不见五指,带着眼镜的男孩儿有些迷糊地行走着,闭着眼睛像梦游般,身子晃晃悠悠。
“这件事没得商量,斯内普,这是主人的命令。”
这个声音,好陌生……
男孩儿挣扎着想睁开眼睛,可眼皮却又千斤重,他只能认真去听,意识逐渐回笼。
“我并没有接到主人的命令。”低沉的声音回应着,听起来很是不满。
那女声沉默片刻,随即笑了起来。“你就那么胆小吗?伊珀克小姐要比你勇敢的多。”
男人讥讽回去,“这可真是最可笑的夸赞,勇敢?她或许还没有完全醒来。”
这个声音,男孩儿突然想起来那句诅咒般的生日快乐,可为什么他会听见这人得叫声音呢?
“西弗勒斯,我相信你,况且主人已经下达命令,霍格沃茨开学在即,如果再不开始就来不及了。”
另一个女声响起的瞬间,光明突然刺破黑暗,男孩儿下意识拿手挡住,试着睁开眼睛想看看这到底是哪里。
那双眼睛,他难以忘记,乌黑的瞳色,像没有尽头的山洞,让人心生畏惧。
可年轻的孩子并没有退缩,他直面着心底的恐惧,甚至想去触碰那双眼睛。
手慢慢抬起,指尖就要碰到那冷漠的脸。
“哈利,哈利!”
忽然从梦中惊醒,哈利猛地从床上坐起,空气进入肺部,抬头看见了那充满关心的脸庞。
“都下午了,你还好吗?”西里斯坐到床边,抚去男孩儿额头细汗。
哈利嘴唇有些泛白,微笑着摇摇头。“没关系的,只是梦而已。”
他掀开被子,抓了两把乱糟糟的头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有些饿了。”
忍俊不禁的男人抬手打了个响指,一盘看起来让人食欲大振的番茄浓汤就出现在眼前。
“先吃点这个,等会儿晚餐的时候再吃饭。”
哈利也坐到床边,这里对他来说略高,腿盘坐着,捧起那碗热乎乎的汤就喝起来。
“慢慢吃,我还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呢。”
西里斯手肘撑在膝盖上,眼里是称得上慈爱的目光。
这碗汤不多,哈利没两口就吃完了,满足地打个饱嗝,将碗轻轻放回盘子里。
“什么好消息啊。”在这里住的半个月来,面前这位已经成为他教父的男人可谓是有求必应,细心至极。
这是他迄今为止的人生中最最快乐的时光,神奇的魔法,舒适的生活,还有真正的家人。
西里斯拿出手帕替他抹去嘴角的汤汁,灰色的眼睛里是无奈的笑意。
“那位送了你礼物的人,今天就要来了。”
话音刚落,本来看着还没完全清醒的男孩儿跳下了床。
“你是说哈代小姐吗?”
还是有些瘦尖的脸颊堆上了笑容,眼镜有些歪斜也并未在意。
“准确来说,她现在姓伊珀克,不过是的,她要来了。”
哈利扯扯衣角,却忽然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十分合身了,多余的拉扯让睡衣扣子崩开一颗。
“哈哈哈,你可到时候别把人家吓到了。”
西里斯摇摇头,站起来伸了个人懒腰。“挑件喜欢的衣服,晚上好好展示自己那英俊的脸庞。”
哈利红着脸把男人推出门外,靠在门板上,有些无措。
其实他也不是多么思念那个女孩儿,而是在哪儿难熬的岁月里,有两个人带着不那么好吃的蛋糕,给了他对于未来生活的期望。
窝在那狭小楼梯间的每天晚上,他都将那个泥人握在手中,给它分享自己那无聊的琐事,已经是几乎唯一的消遣了。
有天他还做了个梦,在那里面看到自己拥有了朋友,拥有了家人,老师,还有无数人的仰望。
可是,他很害怕这个梦,因为他害怕这些都是如烟浮云,回首转眼就消散。
哈利打开衣柜,满满当当的衣服,所幸,那只是个梦,因为他还看见了那些本在他身边的人都十分痛苦,他们逐渐远去,甚至死亡。
话说回来,刚才梦里看到了什么来着?
挑了件黑色的小西装,哈利做了几组深呼吸,将那些奇怪想法抛之脑后。
西里斯拉开了门,从来没有这么理解过斯内普的心情,当看到那张生硬的脸时,他好不容易才忍下把人赶出去的冲动。
望着此刻看起来只有十来岁的赞诺比亚,他微微俯首,“你好啊,小赞诺。”
女孩儿听言忍俊不禁,这语气听着怪像人贩子的。
“你好啊,西里斯。”她回以笑意,却听到了声极为不满的哼声。
清了清嗓子,跟着再也不说话的男主人进入这宅邸。
吧哒吧哒,急匆匆的脚步从楼上传来。
脚步声的主人来到楼梯口,似乎在犹豫什么,有噔噔噔的返回屋子里。
终于在几人都坐下喝茶时,这次会谈的主人姗姗来迟。
“哈利。”赞诺比亚嗓音听起来轻柔很多。“好久不见啊。”
本已经做好心理建树的男孩儿还是愣住了,但他也没有沉默多久。
“好久不见,赞诺比亚,还有……”哈利突然想起来自己还不知道这位黑袍男子的姓名。
“不用管他,你先来坐下。”
西里斯笑呵呵地招呼着,让哈利坐到自己身边。
“我们就不兜圈子了,直接说正事吧。”
赞诺比亚闻言认同地点点头,从怀里掏出那个泥人,递给明显松了口气的男孩儿,心中又泛起阵阵涟漪。
“我们并没有发现什么,这只是个普通泥人。”赞诺比亚抿起嘴,斟酌措辞,“至于来历,我的父亲或许知道一二。”
西里斯有些诧异,“伊珀克先生?”
“是的,我父亲长期走访各地,所以知道着个泥人从何而来,只是……”
哈利有些不解地问:“只是什么?”
“只是他前段时间去德姆斯特朗拜访朋友,而且他想让我去找他面谈。”
沉默不语的斯内普忽然转头,疑惑的情绪藏在眼睛里,可女人似乎没有察觉的样子,接着说到:“我会去一趟德姆斯特朗,为了哈利的安全,我想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哈利站了起来,“可你还是个学生。”
赞诺比亚看着他着急的样子,扬起嘴角,“不用担心,父亲会派人来接我。”
黑袍教授手在袖子里握起来,愤怒从心底陡然升起。
每次都是这样,不和他谈论,不和他商量,这个女人,还真是没心没肺!
哪怕知道是何人从中作梗,斯内普依旧咬紧了牙,将恨意沉默的发泄着。
“那就辛苦你了,真是万分感谢。”西里斯也站起来,在桑德的念叨下,他知道这个女人的魔咒水平不需要任何人担心。
赞诺比亚依旧笑着,拒绝了吃晚饭的邀请,和这位已经被愤怒控制的黑袍男人离开了这里。
在两人进入那对比之下昏暗许多的屋子时,斯内普一把扯过身边人的手腕,把她拉到自己面前。
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药效似乎在精准计量下到期了,赞诺比亚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
衣服小了太多,这身巫师袍本就紧束着,这下更是将女人成熟的身姿勾勒的清晰无比。
斯内普忽然忘记了生气,也忘记了自己想要说什么,眼睛里只剩下女人那因窘迫而泛红的脸颊。
赞诺比亚眼见着他呼吸逐渐急促,咬住嘴唇,心中不知是紧张还是不安。
这种感觉,对两人来说都太陌生了。
斯内普放开了手,身子向前倾去,可却只是抱着面前从未对他展露真心的女人,如同叹息般说着。
“注意安全。”
注意安全,多么贫瘠又有分量的两个单词啊,赞诺比亚抬起胳膊,紧紧抱住这个好像一直在支持她的人。
“一定,我的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