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香满北疆

秋分这天的北疆，草原被染成了金褐色，营外的海棠树像被打翻了调色盘，青黄相间的叶子间，缀满了红彤彤的海棠果，风一吹，便“啪嗒啪嗒”往下掉。令沐竹站在树下，看着席初和牧民们一起搭起的木台，台边挂着令情儿亲手绣的桂花灯笼，灯笼上的金线在阳光下闪着光，像撒了一把碎星。

“姐姐！你看我这身衣服好看吗？”令情儿提着裙摆从营帐里跑出来，鹅黄色的衣裙上绣满了立体桂花，领口和袖口还缀着用海棠果染成粉色的流苏，“这是我昨天和牧民阿姨一起做的，用草原上的羊毛线绣的桂花，比京城的丝线更软呢！”

令沐竹笑着帮她理了理裙摆：“好看，像从桂花丛里走出来的小仙女。”她指着木台旁的桌子，上面摆着刚做好的海棠桂花糕，每一块都印着精致的海棠花和桂花图案，是用令情儿带来的模具压出来的，“牧民们送来了新鲜的牛奶，我们还做了桂花奶糕，放在竹篮里，等会儿让孩子们分给大家。”

说话间，山下的牧民们陆续赶来，每个人手里都提着自家的美食：装在羊皮袋里的奶酒、裹着荷叶的羊肉包子、用野果做的果酱……一位头发花白的阿妈牵着小孙子，把一坛奶酒递给席初：“这是我用今年新挤的牛奶酿的，和你们的桂花酒兑在一起，味道肯定好！”

令情儿拉着小孙子的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桂花糖：“小朋友，你尝尝这个，甜不甜？等会儿姐姐教你做桂花刺绣，好不好？”小孙子接过糖，害羞地躲到阿妈身后，嘴里含着糖，含糊地说：“好……我要绣桂花，送给阿妈。”

上午十点，“桂香节”正式开始。令情儿第一个走上木台，手里拿着一把绣着桂花的折扇，轻轻扇动，台下立刻传来一阵欢呼。她清了清嗓子，笑着说：“欢迎大家来参加我们的桂香节！今天，我们不仅有桂花酒、海棠桂花糕，还有孩子们的桂花刺绣表演，希望大家能在这里吃得开心、玩得尽兴！”

话音刚落，孩子们穿着绣满桂花的衣服，排着整齐的队伍走上台。他们手里拿着自己绣的手帕、荷包，一一展示给台下的观众。小丫头举着一块绣着海棠花和桂花的手帕，大声说：“这是我绣给爹娘的，上面有北疆的海棠花和京城的桂花，我想让他们知道，我在这里很开心！”

台下的掌声此起彼伏，阿妈们抹着眼泪，小声议论着：“这些孩子真厉害，这么小就会绣这么好看的花。”“多亏了情儿姑娘，不仅教他们刺绣，还让他们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表演结束后，席初和令沐竹抬着埋在海棠树下的桂花酒坛走上台。令情儿小心翼翼地解开坛口的红绳，取下写着“桂酒待秋浓”的木牌，一股浓郁的桂花香瞬间弥漫开来，混着海棠果的甜香，在空气中酿成独特的味道。

“这坛桂花酒，是我们春天酿的，用了京城的桂花干和北疆的泉水、蜂蜜，”令沐竹拿起酒勺，舀起一勺酒，倒进旁边的瓷碗里，“现在，我们把它和牧民阿妈的奶酒兑在一起，让大家尝尝京城与北疆融合的味道。”

席初将奶酒缓缓倒入酒坛，酒液瞬间变成了淡琥珀色。令情儿拿起酒碗，给台下的观众一一倒酒。牧民们端着酒碗，轻轻抿了一口，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好喝！既有桂花的甜香，又有奶酒的醇厚，这是我喝过最好喝的酒！”

台下的人们一边喝酒，一边品尝海棠桂花糕和桂花奶糕。令情儿坐在木台边，教阿妈们绣桂花刺绣。阿妈们的手虽然粗糙，却学得格外认真，针脚渐渐从歪歪扭扭变得整齐起来。“情儿姑娘，你明年还来吗？”一位阿妈问道，“我们还想跟你学绣海棠花，想把草原的美景绣在衣服上。”

令情儿笑着点头：“来！我每年都会来北疆，春天和你们一起酿桂花酒，夏天和孩子们一起在草原上放风筝，秋天和你们一起过桂香节，冬天和你们一起看雪、做奶糖。”

傍晚时分，夕阳将天空染成了橘红色，木台上的桂花灯笼被点亮，暖黄的光映着每个人的笑脸。令沐竹、席初和令情儿坐在海棠树下，手里捧着酒碗，看着眼前热闹的场景。令情儿靠在令沐竹肩头，轻声说：“姐姐，你看，这里就像我们的第二个家，有这么多爱我们的人，有这么多美好的回忆。”

令沐竹握住她的手，转头看向席初，眼里满是温柔：“是啊，这里有我们的亲人，有我们的牵挂，还有我们一起酿的桂花酒、一起过的桂香节。以后，不管我们身在何方，北疆的海棠树和桂花香，都会永远等着我们回来。”

席初举起酒碗，对着夕阳说：“为了我们的家，为了北疆的桂香，干杯！”三人的酒碗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酒液里的桂花在灯光下轻轻晃动，像一颗颗被时光珍藏的甜蜜星辰。

夜色渐浓，桂香节的欢声笑语还在草原上回荡。令情儿躺在令沐竹的怀里，看着天上的星星，忽然想起春天酿桂花酒时的场景。那时，她还在期待着秋天的到来，而现在，她知道，只要有姐姐和姐夫在，有北疆的海棠树和桂花香在，每一个季节，都会充满温暖与甜香，每一个日子，都会值得被好好珍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