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部的灼烧感在此刻成了盟友。
强烈的晕眩感也是。
它们合力在你脸上涂抹出一张苍白却真实的面具,让你看起来像是一只濒死的、被饥饿啃噬得只剩骨架的幼兽。
“我不挑食的。”你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足够清晰。
“只要能填饱肚子。”
这具身体的虚弱并非伪装,但其中的绝望却是精心排演的戏剧。
话音落下,女店员的瞳孔骤然收缩,像是被无形的针刺穿。她绝望地摇着头,泪水沿着僵硬的脸颊无声滑落,打湿了领口。
“是吗?”杰罗姆的兴致更浓了。
他甚至伸出另一只手,捏住了店员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迎向天花板惨白的光。
女人的皮肤冰冷,毫无血色。她已经缩成了一团,在高脚凳上抖得像秋风里最后一片枯叶,随时都会坠落。
下一秒,杰罗姆不再满足于这种静态的恐吓。
他直接拽住女店员的头发,粗暴地将她从收银台后拖了出来。
女人的身体撞在柜台边缘,发出一声闷响,脆弱的脖颈被迫向后扬起,暴露出最柔软的部位。
“不……不要……”
女人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却只能发出破碎的哭泣和求饶。
她的双手徒劳地抓挠着杰罗姆的手臂,指甲在他昂贵的黑色大衣上留下几道无力的划痕。
这种挣扎似乎取悦了他。
杰罗姆的耐心显然已经告罄。
他俯身凑到女人耳边,用只有你们三人能听到的音量冷冷威胁。
“再出声就杀了你。”
那几个字像冰锥一样刺入女人的耳膜,她的哭声瞬间卡在喉咙里,变成一种压抑到极致的、令人心悸的呜咽。身体的颤抖幅度更大了,几乎要痉挛。
杰罗姆满意地欣赏着这份恐惧,然后侧过头,对还站在原地的你挑了挑眉。
“怎么不过来,我的小猫?你的晚餐已经准备好了。”
你倒是想。
这不是没有獠牙吗……不然又何必上演这出令人作呕的戏码。
屈辱感和饥饿感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你牢牢困住。
你无助地眨巴着眼睛,将一个无辜又渴望的猎食者形象扮演得惟妙惟肖。
视线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怯懦和对他的全然依赖,这是一个精心设计的求助信号。
他当然知道原因。这不过是他恶劣趣味的一部分,他享受这种完全的掌控,享受你不得不依赖他的每一刻。
你没有回应,只是用那双盛满“无辜”的眼睛继续注视着他。
他最终还是无奈地叹息,选择纵容。
那叹息里,竟带着一丝宠溺。
仿佛你不是一个待哺的怪物,只是一个在索要糖果的、略显任性的孩子。
他松开女人的头发,从黑色大衣的内侧口袋里,抽出一把银色的弹簧小刀。
“咔哒”。
锋利的刀刃弹出,在灯光下闪过一道刺目的寒光。
杰罗姆重新捏住女人的下巴,力道之大让她的骨骼发出轻微的抗议声。他强迫她仰头,将刀尖对准了她颈侧那根因恐惧而突突直跳的动脉。
女人紧闭着双眼,牙齿死死咬住下唇,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只有生理性的泪水在不断涌出。
他正要用力。
“别划太重……”你突然出声叫停。
声音不大,却足够清晰,瞬间切断了这片空间里紧绷的弦。
杰罗姆的动作停住了,诧异地看向你。他的表情像是在问,一只吸血鬼,怎么会对“食物”心软?
这可不是心软。
这是最基本的常识,是对食物品质的最低要求。
你迎着他的注视,慢悠悠地补完了后半句。
“死人的血不好喝。”
那语气,就像在讨论一块牛排要几分熟,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仿佛眼前这个活生生的人,与冷藏柜里的肉块并无区别。
“而且,会凝固。处理起来很麻烦。”你又补充了一句,像个挑剔的美食家。
杰罗姆再次愣住。
他的手指还捏着女人的下巴,刀尖也还抵着她的皮肤,但整个人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转移到了你身上。
短暂的错愕之后,一阵低沉的笑声从他胸腔里滚了出来,震得他肩膀都在抖动。
他笑得那么用力,以至于不得不松开女人,用手背抵住自己的嘴唇。
那女人瘫软在地,大口大口地喘息,却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
“你……”他似乎想说什么,但又被笑意打断。
杰罗姆无奈地摇了摇头,像是对你的“冷酷”感到既欣赏又头疼。
“你总是能给我惊喜。”他低声评价,话语里混杂着笑意和某种难以名状的赞许。
他不再把你当成需要纵容的宠物。
他重新调整了力道,锋利的刀尖再次抵在女人脖子上。这一次,他的动作带着一种外科医生般的精准和熟练。
他甚至抽空瞥了你一眼,用口型询问。
“这里?”
你几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刀尖划开皮肤,一道不深不浅的口子出现。
鲜红的液体伴随着一声被死死压抑的呜咽,缓缓渗出,在女人白皙的皮肤上形成一道刺目的红线。
血珠顺着脖颈的曲线滑落,滴在肮脏的地板上,绽开一朵小小的、暗红色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