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罗姆朝你走近了一步。
距离被拉近，他身上的血腥味也变得更加浓郁。
“好吃吗？”他问。
你没有回答，甜味让你暂时忘记了那些不愉快。
这是一种纯粹的、物理层面的愉悦。
“嘴角沾到了。”他忽然开口。
你下意识地想用手背去擦。
“别动。”他的声音带着命令。
“我来帮你。”
你只是看着他。
你想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
这个潘多拉魔盒，还能开出什么东西来。
杰罗姆凑向前，温热的舌尖精准地卷走你嘴角的冰淇淋。
他没有退开，而是保持着极近的距离，鼻尖几乎要碰到你的。
他的目光灼热，像是在索取什么。
他没有强迫，只是耐心地注视你的眼睛，等你主动。
你确实心情不错。
愣了几秒，你便如蜻蜓点水般，轻轻吻在他唇上。
这是你第一次主动亲吻别人。
没有想象中的糟糕，只是那颗早已停止跳动的心脏，此刻却在胸腔里疯狂地鼓噪。
如果你现在还是人类，脸肯定会红透了。
你像要掩饰什么，迅速低下头，避开杰罗姆的目光，往嘴里塞了好几口冰淇淋。
见你吃得开心，杰罗姆再次开口。
他想彻彻底底地了解你。
“宝贝，你什么时候出生的？”
你含着冰淇淋，含含糊糊地回答，“1843年。”
……一百三十六年。
杰罗姆的心算能力不错，只用了几秒。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开。
几秒后，杰罗姆继续问，“那你活了这么久，无不无聊？”
“无聊，自杀过几次没成功。”你的语气，不如嘴里说出的话沉重，反而带着点事不关己的轻松。
你倒也没骗他。
起初被转化时，你不想变成吸人血的怪物，一心只想寻死，可没找对方法，次次假死昏迷一阵就又醒了。
直到后来逃出去，才逐渐接受事实。
杰罗姆看向你的眼神多了份心疼，一时间竟说不上话。
过了一会，他才再次发话，“那你就没有过…”
他欲言又止。
你疑惑地看着他，反问，“没有过什么？”
“没有过男朋友？”杰罗姆的语气带着点试探，其实他昨晚能隐隐约约感觉到，你并非生涩。
你听明白他绕这么大个圈子是想问什么了。
你也如他所愿，给出了答案。
“我结婚了。”
空气凝固了。
杰罗姆脸上的温情瞬间褪去，只剩下错愕。
他像一尊被瞬间冻结的雕塑，维持着前倾的姿势，灼热的呼吸都停滞了。
你若无其事地把冰淇淋送进嘴里，甜腻的味道在舌尖化开，却驱不散两人之间骤然降临的寒意。
“结婚了？”他的声音干涩，像砂纸摩擦过木头。
“嗯。”你发出一个鼻音，算是肯定。
这个字轻飘飘的，却像一枚秤砣，重重砸进死寂里。
杰罗姆的身体终于动了，他缓缓坐直，拉开了一点距离，那双眼睛死死地锁着你，像是在审视一个谎言。
“他还活着？”
这是一个陷阱问题。
你又吃了一口冰淇淋，冰凉的触感让你纷乱的思绪变得清晰。
“有时候活，有时候死。”
这个答案显然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
杰罗姆的眉头紧紧皱起，他身上的血腥味似乎又浓重了几分，那是被激怒的前兆。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你不想解释。
那是你尘封了太久的过去，你不愿，也懒得对任何人提起。
“你吻了我。”他陈述着事实，语气里带着一丝控诉。
你抬眼看他，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你也舔了我。”
杰罗姆被你的话噎住，他伸出手，一把攥住你的手腕。
他的力气很大，像是要将你的骨头捏碎。
“那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你试图挣脱，手腕却被他攥得更紧。
甜腻的香气和浓郁的血腥味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诡异又危险的氛围。
“他在哪？”杰罗姆的耐心告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不加掩饰的杀意。
“告诉我，他在哪。”
你想起杰瑞米，想起无尽的岁月里，那张与杰罗姆别无二致的、永恒年轻的脸。
想起转化时那极致的痛苦与欢愉。
他是你的爱人，是你的造物主，也是你的牢笼。
你看着杰罗姆眼中翻涌的嫉妒与怒火，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这个年轻气盛的人类，根本不知道自己在面对什么。
你放弃了挣扎，任由他攥着。
“你杀不死他的。”
“试试看。”
你迎上他凶狠的目光，平静地投下一枚更重的炸弹。
“把我变成怪物的，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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