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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2)

刺目的阳光

或许,在崖哈族人的眼里,我们卡洛族是低贱的。

我们是外来者,是想要占领他们的家园未遂的野蛮人,是他们的祖先“宽容大度”地留下了我们,我们理应对他们“戴恩戴德”。

然而,没有一个卡洛族人知道我们的祖先,究竟经历了什么。在我们的学生生涯中,学习历史始终不会学到有关这一方面的内容——无需多言,我们知道那一定不光彩,并且,肯定对他们崖哈族不利,于是便被刻意抹盖掉了。

有一个说法是,在遥远的封建时代,我们卡洛族,世代为奴。

现在的卡洛族难以接受这个事实,所以在各种因素的刺激之下,使这一次盛怒的烈火燃得更雄,更烈。

崖哈族歧视我们的文化。因为我们是外来族群,他们才是血统纯正的堓荃人。

崖哈族人和我们在外貌上也有着不同点。他们五官较为深邃,皮肤颜色偏深,却有着奇异的紫色眼眸。这样一搭配,虽然看起来美,却有种怪怪的感觉。

我们的五官却比较平,肤色偏白,有着琥珀色的眼眸。我一直认为,我们卡洛族的姑娘比崖哈族的清纯美丽,小伙子也比崖哈族的正直勇敢。

“外来的野蛮人”,这一芥蒂是永远不会消失的。这也就是我们两个民族之间的鸿沟所在。

一直不作声的我们站起来了。

忍耐了多年,我们卡洛族决定独立。我们不会离开我们的故土——我们如果离开了,又去往何方?去别国吗?又有哪个国家会接纳我们?我们不奢望推翻这个国家的政权,因为我们清楚凡事不可过火。我们只是,想要与这个国家一刀两断,然后借助这座高大的山作为天然的屏障,安安稳稳地度过我们接下来的岁月,然后继续往前走。

但是,我们脚下的土地,可是堓荃国疆域的45%啊。

崖哈族上层领导,不会允许我们脱离的……

于是,战争开始了。

“嘿!别无精打采的!”

忽然,卡车里有个人大喊了起来,我懒懒地抬起眼眸。

“别忘了我们战斗的目的!”那个人继续说道,车厢里似乎一瞬间安静了一下。

似乎是见我们望着他没出声,他的脸红了一阵,但看起来不像是因为尴尬,倒像是因为激动。

“我们要独立!我们成功了,我们的后代就不用再受欺负了!独立万岁!打倒崖哈!”

车厢里静寂了一阵,随即一阵哄乱。最后,随着一个人洪亮的声音,几乎所有人异口同声地喊出:

“独立万岁!打倒崖哈!”

我也笑了。我看向身边的嗣,只见他的眼睛,也亮亮的。我拍了拍他的肩。

他看向我,点了点头。

我笑了。

最终,在午后我们到达了目的地。

“二哥,大哥在哪?”

“不知道,我正要去找他。”

我和嗣从临时总部走出来,然后在不远处的一片空地上驻足。

说是空地,其实并不确切。因为上面站着一群一群的人。

“5队?5队在哪里?伏斯连,5队!”

我喊道。

很快,有8个人朝我围过来。

我扫视了他们一遍,然后说道:“我是队长,白湛。今后你们就跟着我作战了。”

“白队长?”

“不,直接叫我湛就可以了。我不喜欢‘队长’。”

“噢,那就湛哥?”

我笑了,看着他说道:“你是新兵吧,叫什么名字?”

“啊……我,我叫葛木。”

他笑着红了脸,那看起来并不像是尴尬,而像是激动……

我不禁多看了他两眼,然后问道:“我们好像坐同一辆车来?”

“啊,是吗?”他看起来很高兴,似乎为与我同车而倍感自豪,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真的啊?队长你是坐那个12号车来的吗……”

“哼,你骄傲什么!不就是和队长一起来的么?”

“喂喂,刚刚湛哥才说别叫他队长的啊,你小子不长记性。”

“哼!你又是老几?比我大多少了?”

“啊喂,老子可是‘半老兵’诶,跟我比?你还嫩着呢!哼!看你乳臭未干……”

“你们吵死了,小心被湛哥打……”

“怎么会?湛哥那么好,才不会打我……”

……

我的班里连我在内有三个半老兵,其他的都是新兵。新兵初生牛犊不怕虎,虽然冒失,容易惹事,却也容易管教。并且,他们也为我们这个班带来了不少朝气与活力。

规定是满21岁的健康男性均可以入伍。我今年24岁,有一个半老兵比我大,他叫罗普,29岁。嗣比我小两岁。剩下的有一个人与他同龄,还有几个比他大几岁不等。

今年是战争开始,第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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