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啊,偷袭什么的,不应该偷偷摸摸的吗?他们脑子抽了啊,那么大张旗鼓的……”
“确实。”我说道,“不像偷袭的风格。”
嗣看了我一眼,那眼神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只是有些隐隐的……似乎是不信任。
我心里有些异样,但没有多想。
“武装,别掉以轻心。”
“是。”
很快那一大伙人靠近了,人声狗吠的,灯火通明,倒是热闹。
“站住!”
我和两个队员率先出去,持枪拦住了那伙人:“干什么的?”
“啊?你们是……”
“问你干什么的!”广固斯把枪逼近了一点,加重了语气。
“别别别,”那个为首的人立即举起双手,“我们……我们是猎户啊,刚刚收工回来,你看……”
他说着指了指车上的好几只战利品。我上前用手翻了翻,确实是几只野鸡,两只野兔,还有一个大个的不认识是什么动物,还热乎着呢。
“大哥你看,我骗你们吧。”
我用手电筒对准了他的脸照,强光一下子让他眯起了双眼。
“睁开眼睛。”
他慢慢地睁开眼睛,那是一双琥珀色的眼睛。
我又仔细地看了看他的脸。不深的肤色,偏平的五官……
“二哥。”
嗣来到我身边,其他几个人也跟着过来了。
“是猎户,放他们过去吧。”
其他几个人的脸耶都被照过了,尤里不放心,还都特意仔细地捏了捏。
“哎哟!你有病吧,上来就捏别人脸!”
“嘿!不捏怎么知道你是什么人!”
“嗯,”他摩擦着手指,“没涂粉,确实是卡洛人。”
“放他们过去吧。”我再次说道。
“猎户,是不是太白了?”
突然,那几个人听闻,都是一愣。脸上,这回是真的发白了。
“二哥,你也犯浑了!”嗣突然冲着我吼道,“外公就是猎户出身,他是什么肤色,你再仔细看看这群是什么肤色!”
我一怔。是的,猎户哪里会有这么白!而且按照卡洛的风俗,猎户打猎时一般都要在头上绑一条带子,从头顶延到靠近耳朵的两鬓一直到下巴打结,为的是吸汗。所以他们的脸上一般都有两道特别白的皮肤,而眼前的……
“快跑!”嗣看见了什么,惊慌地大喊着,一把抓住我的肩膀往后拽,“炸弹!”
“呀啊!”为首的那个人脸上突然露出极恶的凶狠,怪叫一声露出了绑在他肚子上的炸弹。
“要炸了!”
我被嗣拖着,连滚带爬,不知道自己到底退了多远, 爆炸声已经轰然响起!
耳边只是一阵巨响。
眼前是漆黑一片。
我大概还活着……但是我动弹不得……
“二哥,二哥!二哥!”
是嗣的声音……
耳旁传来一下接一下的刨土声,身上逐渐轻松许多,看来我是被埋住了。
“啊……”
我被嗣一把拽出,连忙大口地喘着气。
“嗣……”
“二哥,没事吧?”
我点点头,然后跌撞着爬起来:“其他人……”
我所能看到的,是刚才那个地方的一团火。
“哎哟……”
身旁渐渐有些声响,我们连忙跑过去挖人。
“喂!给我挺住,不准死!”
“我马上就把你拉出来!”
当我又拉出了一个人的时候,我喘了喘气,抬起头环顾四周,手电筒一照……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连我十个人,一个也没少。
我喘着气,缓缓扬起了笑容。
我看见,所有人都笑了。
渐渐地,是爽朗的笑声。
“还活着……”
“还活着。”
“能走的都站起来。”我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你这是什么话……湛哥。”罗普直起那高大的身躯,冲我笑了笑,“哪里有人会这么窝囊地起不来啊。”
我笑了笑,问道:“有没有人受伤?”
答案是有的。
尤里是离炸弹最近的,他的一条小腿几乎脱了层皮。
“还好还好。”屋里,我们十个人聚在一起,自队伍组建一来,我们从未挨得如此近过——那一颗颗炽热的心,“我们没有一个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