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人不需要理由。

▽

刘耀文“你以为是什么？约会？”

纪灼的脸瞬间涨红，窘迫地低下头。

纪灼“我不是那个意思。”

刘耀文“最好不是。”

刘耀文声音冷淡。

刘耀文“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你最好清楚。别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他的话像一盆冷水，将纪灼刚刚鼓起的些许勇气彻底浇灭。她紧紧咬住下唇，不再说话，只是看着窗外，眼眶却忍不住微微发热。

是啊，她清楚。她是他不得不接受的抵押品，是一场交易里的添头。

她怎么敢有幻想。

车子最终停在了一家高端百货公司门口。

刘耀文“下车。”

刘耀文命令道，自己率先解开安全带。

他带着她走进百货公司，目的明确，直接走向女装楼层。各大奢侈品牌的店员显然认识他，态度恭敬甚至带着谄媚。

刘耀文在一家店门口的休息沙发上坐下，对一旁的店长抬了抬下巴。

刘耀文“给她挑几身合适的，从里到外，都要。”

他的语气像是在吩咐人给一个洋娃娃换装，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纪灼僵在原地，脸上血色褪尽。

这种毫不掩饰的、用金钱物质来标识“所有权”的方式，让她感到无比的难堪和屈辱。

纪灼“我不用。”

她声音微弱地反抗。

刘耀文抬眼看向她，眼神里没有任何温度，只有不容置疑的控制欲。

刘耀文“你需要。刘家的人，不能穿得这么寒酸。还是说，”

他微微倾身，声音压低，却更具穿透力。

刘耀文“你想就这样出现在接下来的场合，告诉所有人纪家已经落魄到连件像样的衣服都买不起了？”

他的话精准地戳中了纪灼最痛的软肋。

她脸色惨白，身体微微颤抖，再也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是啊，她代表的不仅是自己，还是摇摇欲坠的纪家。

她连拒绝的资格都没有。

她像个木偶一样，被店员簇拥着去试衣。

刘耀文就坐在外面沙发上，偶尔抬眼看一下，像是在验收货物是否合格。他眼光毒辣，偶尔会指出哪件不合适，哪件颜色太俗，主导着一切。

期间，他的手机响起。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走到一旁接听。

刘耀文“嗯，在外面。”

刘耀文“陪老爷子交代的任务。”

刘耀文“你以为我愿意？”

刘耀文“少废话，那边你盯着点，有动静立刻告诉我。”

他的声音不高，但断断续续地传过来，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在纪灼心上。

任务。不愿意。

原来在他眼里，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令人厌恶的任务。

她看着镜子里那个被精美衣物包裹、却脸色苍白眼神空洞的自己，忽然觉得无比可笑。

试衣结束，店员打包了一大堆衣物袋。刘耀文刷了卡，签名的动作流畅而随意，仿佛只是花出去一点零钱。

刘耀文“走吧。”

他对着依旧僵立在原地的纪灼说道，率先转身向外走去。

纪灼看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看那些昂贵的购物袋，一种巨大的无力感和悲哀席卷了她。

她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手里空空如也，那些光鲜的包装袋自然有店员帮忙提下楼。

回到车上，气氛比来时更加凝滞。

刘耀文似乎完成了任务，懒得再跟她多说一个字。纪灼则偏头看着窗外，死死咬着牙，不让眼眶里的泪水掉下来。

车子经过一个街心公园时，刘耀文忽然降低了车速，最终在路边停下。

他解开安全带，转头看向纪灼。

纪灼被他突然的动作惊动，下意识地回望他，眼圈还红着，像只受惊的兔子。

刘耀文的视线在她泛红的眼圈上停留了一瞬，眸色深了些许。他伸出手，并非朝向她的脸，而是越过她，打开了副驾前面的储物格，从里面拿出一盒包装精致的巧克力，扔到她怀里。

刘耀文“吃了。”

他命令道，语气依旧生硬。

刘耀文“别一副我虐待了你的样子回去。”

纪灼愣住，低头看着怀里那盒冰凉的巧克力，又抬头看看他冷硬的侧脸。他依旧看着前方，仿佛刚才那个举动只是随手为之。

她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撞了一下，酸涩难言。

他明明在羞辱她、利用她，为什么又要在这种细微处，流露出一点点近乎残忍的“体贴”？

这比纯粹的冷漠更让她无所适从。

刘耀文重新启动车子，汇入车流。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微微收紧，心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烦躁。

他厌恶她那双总是含着泪、看起来脆弱又无辜的眼睛。

更厌恶自己竟然会被那一点点脆弱影响。

给她买衣服是刘家的体面，是掌控的需要。

那盒巧克力呢？

是怕她回去状态太差，引起老爷子不必要的询问？还是...

他蹙眉，强行掐断了那一点不必要的思绪。

他是烂人。

烂人不需要理由。

利用就好。

车窗外的街景飞速倒退，将两个各怀心事的人困在同一个逼仄的空间里，渐行渐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