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千帆到霸州上任已经月余,城北的防御沟渠已经完工。驻地虽未撤,不过驻扎的人已减至100,陈廉也不用总住在那头可以经常回家了。护城河拓宽至6丈,两边的闸门也都重新做了新的。盼儿的茶楼也开门营业,只是这霸州城内的风雅人士不多,单靠茶水果子似乎有点撑不起这偌大的门面。于是给三娘和引章去了信,想把二楼改成食店。
盼儿这边还等着回信,没想到三娘那头竟然派来了两个厨子,一并来的还有引章的回信。四个人难得凑在一起吃晚饭,招娣直夸三娘派来的两个人手脚利落。等把店铺的后院改成厨房,食店也可以开张了。“千帆,引章也怀孕了,日子和我差不多。还有高慧,我们离开东京时她就快生了,引章说她生了个丫头。”盼儿摸摸她只是微微隆起的小腹接着说“我希望这一胎也能是个丫头。”顾千帆往盼儿碗里夹了口菜“不管是小子还是丫头,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欢。”这话一出,旁边的陈廉和招娣直发抖“顾姐夫,这话你们俩关起门来说嘛!让我和陈廉听到,搞得我们都不自在了。”陈廉也附和“就是就是,难得回来吃顿饭,还要看你们浓情蜜意。”然后也顺手夹了菜放在招娣碗里“娘子,你也多吃点。”“就你小子话多,你看看营里那些比你大的光棍。你还不知足?再那么多事儿你就住在营里别回来了!”“别呀头儿!你看盼儿姐和引章姐都怀了二胎。我这头胎还没着落呢!你再不让我回来,我啥时候能当爹啊?”招娣嘴里的饭差点没喷出去,手在桌子下面拧了一下陈廉的大腿“哎呦!你拧我干啥?我实话实说。”“傻小子,快点吃饭,顾姐夫逗你的。你还当真了!”盼儿看着这对冤家都笑出了声“你们两个亲也成了,业也立了,怎么还像小孩儿一样。就是因为你们两个长不大,送子娘娘才不敢给你们个孩子。”陈廉挠了挠头“人家在军中也不是这样的!”
8月朝廷命人送来了种子,各个村上的人也回来了八九成,顾千帆又开始忙着派发种子和租种田地的事。过了秋种,顾千帆在衙门里的时间总算多了起来。盼儿如今怀孕四个多月,肚子比怀晟辉时小。不过她胃口正常,不似上次那般恶心难受。这霸州比东京天凉得早,盼儿就每日趁中午太阳好时,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晒晒日头。这日她晒着晒着竟睡着了……她梦见在一棵开满花的石榴树下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小女孩叫着她娘亲。
她睁开眼,看见自己在顾千帆的怀中。被他抱着正往屋里走“什么时辰了?”盼儿懒懒的问着。“刚到未时。怎么你一个人在院子里,其他人呢?”顾千帆轻轻把盼儿放在床上,替她脱了鞋。“我定的布到了,让翠芝去取。我就打了个盹,睡了还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你就回来了。”顾千帆坐在床边轻轻理着盼儿额前的碎发“萧谓给我来信了,说萧钦言去河南府任了知府。还恭喜你怀了二胎。”盼儿惊讶“他怎么知道的?”顾千帆无奈到“我也是才从信中得知这霸州的通判竟是萧钦言的门生。”盼儿不得不佩服她这没有名分的公爹,真的是好算计!“还说他和荥阳县主成亲五年却一直未有所出,已经从叔叔家过继了个孩子。”“这萧谓也是有情有义,为了荥阳县主硬是没有纳妾。”“还不是因为萧钦言,当初萧谓执意要娶县主,萧钦言说他若敢娶,以后休想再纳妾氏。萧谓就在祠堂起了誓。估计现在萧钦言也后悔了,不过萧谓和县主鹣鲽情深,必不会破此誓言。”“没想到你们两兄弟竟都是情种!”
这年冬天,霸州下了好大的雪。顾千帆说来年定有好收成。过了年关,晟辉四岁了。盼儿和他商量要给晟辉寻个开蒙师傅。原本盼儿想自己教,可她现在身子重,还有不足两个月就要临盆,晟辉她是无法兼顾了。这州衙里的师爷是个老秀才,听说知州家的娘子想寻个开蒙师傅,就毛遂自荐接下了这个差事。晟辉聪慧,这千字文,三字经,到盼儿生产时已滚瓜烂熟。
盼儿在二月底临盆,果然是个女娃。顾千帆给他这春日出生的掌上明珠取名晟姿。没隔几天,引章那边也生了。这回终于让池蟠如愿,是个男孩,他给起名叫“池中玉”。这个名字着实让引章扶额。还在给盼儿的信中抱怨“这名字起的,池中鱼!我已经无望他会飞黄腾达,光宗耀祖了。平安顺遂度过此生已是最大心愿。”
晟姿周岁时,招娣终于怀孕了,陈廉高兴得竟哭了出来。他们成婚已快五年,比他们晚成婚的池蟠和引章都两个孩子了,他们这才刚刚怀孕。其实这两人都偷偷自己看过大夫,听大夫说自己没问题,又都不敢和对方讲,反正都还年轻。老天就喜欢耍个回马枪,当两个人不再把这回事放在心上,一切顺其自然时,孩子也就找上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