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卷和哼哼像两只移动的小红包,在雪地里格外扎眼。红色的小手套沾上白色的雪花,停留时间久了,它们融在了手套里。卷卷觉得很神奇,一来一回,手套全湿透了。
“爸爸,冷。”
杨帆把自己的手套给她换上,自己光着手团了两个雪球。
“爸爸给你堆雪人,一会儿卷卷给雪人做装饰,好不好。”
“好。”
卷卷学着爸爸也在手中团雪球,哼哼也不示弱,用小鼻子供着、推着。
不一会儿杨帆堆了个跟卷卷一般高的小雪人,用树枝做了手,让卷卷给它插上胡萝卜鼻子。
“卷卷,你说雪人的眼睛,你想要什么颜色的?”
“卷卷的,黑色。”
“好。”
杨帆蹲下,从口袋里拿出一盒彩虹糖,让卷卷挑出深色的糖豆,给雪人安上了一双大眼睛。或许是睹物思人,脑海中浮现出赵今麦的那双清澈的大眼睛。之后他又去包里翻围巾和帽子,转身的功夫,卷卷抠下彩虹糖,把雪人的左边眼睛炫嘴里了。
“卷卷,吃啥呢?”
“甜~”
得,本来深色的就少,只能重新混搭了,瞬间变成了一只彩虹眼。
“卷卷,你和哼哼站雪人两边,笑一下,爸爸给你们照相,发给麦麦姐姐好不好。”
“好~~~~”
一人一狗咧着嘴、呲着牙,还有异瞳的雪人,画面别提多搞笑了。
杨帆给赵今麦发了彩信,附上新年祝福,很快得到了回复。
“哇,我们卷卷和哼哼太可爱了吧,那个雪人也很有创意,是你的创意吗?”
“额,说来话长。因为雪人的一只眼睛进了卷卷的肚子里,所以……”
“所以,童话故事变成恐怖故事了?”
“你喜欢看恐怖故事吗?”
“很少看,半夜看见镜子里的我,都能吓自己一跳。”
“这么胆小?”
“对啊,那个不说了,短信也挺贵的。过完年有空带卷卷和哼哼出来,我们去基地。”
“好。”
杨帆收回手机,好嘛,雪人又痛失了好几粒糖豆,水汪汪大眼睛秒变小豆眼。
“卷卷女士,别吃了,肚子该疼了。晚上王叔叔和张叔叔来一起过年,要靠你露一手呢。”
“姐姐呢?”
“姐姐回家了,过完年她就回来,咱们再出去玩儿,好不好。”
卷卷嘟着嘴,嚼着彩虹糖,说了个“好”字。跟雪人“拜拜”后,牵着哼哼往家走。
杨帆想着要不给她充点儿话费,总把短信当微信聊,是挺浪费的。尤其这个小抠门,对自己舍不得花钱,倒是给毛孩子们买的那些罐罐,都够发一万条短信的了吧。无奈的摇摇头,大步跟上女儿。
老宅那边也在堆雪人,老两口和小两口合伙把刘怡潼“埋了”。起因就是刘奕君和赵今麦去院子叫他吃饭,他恶趣味的团了个雪团砸他爸,脚下一滑,手一歪,丢到了赵今麦的脖子里。
“爷爷奶奶,爸爸小妈,我错了,求放过。真不是故意的,晚上我洗碗,劳动改造还不行吗?”
“家里有洗碗机,用着你了?老头儿,继续埋。”
“小妈,说句话啊,他们听你的~”
赵今麦假装无辜,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撩了一下刘海儿。
“那就,埋到脖子吧,留个头,怪好看的脸,红扑扑的,省得买年画了。”
刘怡潼快哭了。
“小妈,认真的吗?谁能救救我啊,他们虐待小动物~”
大家笑够了,也不逗他了,合力把他拔了出来。
“行了,小潼先吃饱饭,之后洗菜、切墩,今天的年夜饭就靠你了。”
刘怡潼退回到雪堆里。
“奶奶,要不你们还是把我埋了吧。”
赵今麦看着他们其乐融融,嘴角是笑的,眼中却划过一瞬哀伤。
“怎么了?”
刘奕君观察到她的神情变化,小声问着。
“想家了?”
短短三个字,差点儿把赵今麦的眼泪逼出来。
“嗯。”
刘奕君把她搂入怀中,亲亲她的小脸儿。
“初三,我们去看看他们。”
“嗯。”
她把脸埋在他的胸口,压了压泪水。
吃过饭,全家总动员,各司其职,当然掌勺的工作还是落在了赵今麦身上。
“老婆,你尝尝我调的蘸料,特别好吃。”
“谁是你老婆,不要脸。”
“你啊,还能有谁。我跟你说,你尝尝,蘸鞋垫都好吃,我今天可是超水平发挥了。”
赵今麦没理他,往门口走。
“你干嘛去?不尝就不尝,离家出走可不成。”
“我拿鞋垫啊,你不是说蘸鞋垫都好吃吗?”
“调皮~”
另外三个人窝在沙发里,被这俩人撒的糖,齁得嗓子发堵。
“我连春晚都拒了,回家就让我遭这罪?”
“呵,春晚?是你不想去吗?”
刘奕君才不给儿子面子,直接开怼。
“爸妈,还有一条鱼,做完就可以吃饭了。”
“好,辛苦麦麦了。咱们家每年的传统就是拜年给红包,今年小君儿的那份就让媳妇儿收着了。”
刘奕君捅了捅赵今麦,示意她端茶拜年。
“爸妈新年快乐,万事如意,身体健康!”
“乖~”
老两口喝了口茶,递给赵今麦两个厚厚的红包。
刘怡潼好奇自己的红包有多大,赶紧端过茶跪下。
“爷爷奶奶新年快乐,大吉大利,长命百岁,红包拿来!!”
“快起来,为一百块咱不至于下跪。”
刘老夫人从一个厚厚的红包里抽出一张红票票递给刘怡潼,剩下的又塞进赵今麦怀里。刘怡潼抱着一百元,歪倒在奶奶脚边。
“麦麦,明天陪妈去逛逛商场,买点儿衣服。钱不够,小潼那还有一百。”
刘怡潼赶紧爬起来,把一百元揣进了裤兜里,躲他们远一些。
“妈,陪您逛街可以啊,就是我的衣服够多了,穿都穿不完,不用添置新的。”
“添置新的话,可以去母婴用品逛逛,说不定哪天您置办的衣服都穿不进去了。”
刘奕君在旁边搭话,老两口听到,笑的合不拢嘴。
“小妈,这是我给弟弟妹妹的压岁钱。”
刘怡潼挪过来将一百元塞到她手中,现在她的脸肯定比红票票还要红。
“刘奕君,你瞎说啥!”
“怎么,嫌我不够努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