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一瞬间，秦云周身气压低了下来。他盯着许望舒不说话，眼里却露出一头凶狼才具有的精光，在漆黑的瞳孔中显得森然。

沉默良久，许望舒听见他笑了一声，是那种开了玩笑后打趣的笑，颇有些得逞的意味。还未等许望舒彻底放松下来，秦云的声音幽幽地在耳边响起：

“哥，那是不是只要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你就能接受我了？”

话完，他又继续笑起来，不再像刚才那样，而是充满了放肆的大笑，振得许望舒耳膜发痛，仿佛整个人被按压在地上无法动弹。

许望舒忍无可忍，低声喝道：“够了！”

秦云停了下来，走过去靠近他，近得脸快要贴近脸。许望舒反应过来后赶紧双手推开他:“秦云，你到底怎么了！”一双好看的瑞凤眼眼尾留下了红迹。

秦云没恼，反而又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像这么多年来弟弟对哥哥笑的那样，声音却是格外冰冷：

“哥，这么多年了，爸对你那忽冷忽热的态度，你就没有怀疑过吗？”

“或者说 他看你时，是否是在看其他人呢？”

“那天你坚持双修专业、他气得对你吼的那句‘还真是跟他一模一样’15我可是在门后听得清楚。”

“许望舒，你随你的母亲姓。”秦云眼睛微眯

“你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秦云！”许望舒向他吼道，眼泪毫无征兆地滑落，“我说够了。”眸子里呈满了忧伤，像望不到尽头的海洋。

秦云没想过他会哭。从小到大、他就没见许望舒哭过，就算那次他掉进湖里被救上来，醒来后也只是看到许望舒眼圈泛红，还笑着喂他粥。

他没想让他哭，也不想他哭

可许望舒的眼泪像一条源源不断的河流，汇集了他的委屈与不解，汇集了这么多年来他压抑的愁苦和天助在他声声抽泣里无声的爆发，痛苦极致。

许望舒不是秦家的孩子。

他知道，他也知道。他们都知道。

可没有一个人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