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秀秀被他眼中的疯狂吓得后退了一步，却还是鼓起勇气喊道：“这不是真的！你这不仅是在骗她，也是在骗你自己！等她想起来，她会恨你的！”
“那也得等她想起来再说。”解雨臣的语气忽然平静下来，却比刚才的疯狂更让人心惊，“在那之前，她属于我。”
他说得理所当然，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
霍秀秀彻底愣住了，这不是她认识的那个小花哥哥了。
是爱而不得，把他逼疯了。
为了一个永远不会属于他的人，疯得彻彻底底。
良久，霍秀秀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最后的恳求：“小花哥哥，你收手吧，一切还来得及。我……我可以当今天什么都没看见，你打电话告诉吴邪哥哥他们，就说人刚醒……”
“然后呢？”解雨臣打断她，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让他们一群人冲进来，七嘴八舌地告诉她，她爱的人叫张起灵，他为了一个约定不得不让她等十年？告诉她，她活了一百多年，背负着无数的秘密和死亡？你觉得，她现在这副样子，承受得住吗？”
“我……”霍秀秀哑口无言。
她不得不承认，解雨臣说得有道理，以张明月现在的状态，那些沉重的过往，确实是足以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秀秀。”他看着她，语气带着一丝近乎卑微的哀求，“就当我求你，给我一点时间，等她身体好一点，我会告诉她一切。”
这番话，他说得情真意切，几乎要让霍秀秀动摇。
可她太了解他了。
解雨臣是什么人？他是解家的当家人，是算无遗策留有后手的人，他什么时候这样低声下气地求过人？
越是这样，就越证明他心里的念头有多疯狂。
霍秀秀吸了吸鼻子，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字一句道：“小花哥哥，你清醒一点。你这是在偷，偷走本不属于你的东西。”
“这件事，我不能帮你瞒着。”她擦干了眼泪，拿出手机，眼神重新变得坚定，“吴邪哥哥有权知道，胖哥有权知道……所有关心她的人，都有权知道。”
“如果你现在告诉他们。”解雨臣的声音冷了下来，恢复了平日的沉稳，只是那份沉稳之下，是万丈深渊，“我保证，你们所有人，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她。”
霍秀秀整个人如遭雷击，她不怀疑，以解家的势力，和他此刻的疯魔，他绝对做得出来。
把一个人藏起来，对他来说，太容易了。
她看着解雨臣眼底浓重的血丝，和他那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偏执模样，心里又气又痛。
僵持了足足半分钟，霍秀秀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颓然地放下了手机。
这个男人，是她从小敬重依赖的哥哥啊。
“一个月。”霍秀秀最终还是心软了，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做出这个决定，“一个月后，如果你还不告诉吴邪哥哥他们，我会亲自过来把明月姐姐带走。”
她看着解雨臣，一字一顿地警告道：“如果你敢利用她的失忆做任何伤害她的事，我就是拼了整个霍家，也绝不会就此作罢。”
解雨臣闻言，竟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里说不出是悲是喜。
“伤害她？”他抬手，轻轻抚上自己的心口，轻声说，“我宁可伤害自己一千次一万次，也舍不得动她一根头发。”
走出解家的时候，初秋的冷风吹得霍秀秀一个激灵。
她坐进车里，颤抖着拿出手机，点开了屏幕上那个熟悉的号码，备注是——吴邪哥哥。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通了。
“秀秀？怎么了？”吴邪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但依旧温和。
霍秀秀死死咬着嘴唇，听着电话那头熟悉的声音，解雨臣那张冰冷又疯狂的脸在眼前闪过，她几乎要脱口而出。
“吴邪哥哥……”她哽咽着，却在最后一刻，改了口，“我……我想你了。”
吴邪在那头顿了一下，似乎有些意外，随即轻笑了一声：“出什么事了？”
“没有。”霍秀秀擦了擦眼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就是……忽然很想你和胖哥他们了，你那边……计划还顺利吗？”
如今解雨臣的状态不对，像一根绷到极致的弦，要是她现在告诉吴邪，以吴邪的性子，一定会立刻冲到北京，到时候只会把事情闹得更糟。
“还行，一切都在按计划走。”吴邪的声音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放心吧，等事情结束，我们就去接小哥回家。”
可小哥的心上人，却快要被另一个男人偷走了。
“嗯……”霍秀秀胡乱应了一声，还是不死心，想试探一下，“那……明月姐姐那边，有消息吗？”
“没有。”吴邪的声音低落了下去，“小花那边说，情况稳定，但还是没有苏醒的迹象。唉，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挂断电话的瞬间，霍秀秀手里的手机“啪”地一声滑落在驾驶座旁，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靠在椅背上。
车窗外的北京城华灯初上，流光溢彩，可没有一束光能照进她此刻冰冷晦暗的心里。
她居然成了帮凶，帮着解雨臣，去欺骗吴邪，欺骗所有人。
脑海里回荡着解雨臣那张温柔又疯狂的脸，还有他那句冰冷的威胁——“我保证，你们所有人，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她。”
她一拳砸在方向盘上，喇叭发出一声刺耳的鸣叫。
这一个月里，她只能祈祷，祈祷解雨臣能在那根名为“偏执”的悬崖边上，及时勒马。
良久，她才发动了车子，引擎的轰鸣声撕破了寂静，载着她逃离了这个让她窒息的地方。
房间里静得能听见窗外竹叶的沙沙声。
解雨臣端着一碗刚炖好的燕窝走进来时，张明月正坐在轮椅上靠在窗边，看着外面那棵老海棠树发呆。
她的侧脸在月光下美得像一幅画，恬静，脆弱，却又透着一股说不清的疏离。
“在想什么？”解雨臣放柔了声音，将碗放在桌上，走过去想替她把窗户关上，“晚上风凉。”
“我在想。”张明月转过头，那双清澈的眸子直直地看着他，“我以前，是不是很喜欢……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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