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祭奠先皇,没有带任何大臣,却是带了个尚才册封的大将军。
一时流言四起。
御林军同锦衣卫皆在侧,莫星河位于马车之内,车外温兆梦骑一匹高头大马随侍在侧。
莫星河挑起车帘,正对上温兆梦看过来的眼。
“陪朕下棋。”
温兆梦有些意外地挑眉:“陛下是当真不嫌弃末将。”
莫星河没再多说,放下了帘子。路途漫漫,属实无趣,这才想和他下棋,是为打发时间的,对,就是这样。
温兆梦遂而揭了门帘进了车内,莫星河这才觉得他身形很是高大,他一进来,倒显得这原本宽敞的空间一下子变得紧凑了起来。温兆梦因为肩宽腰窄的好比例,倒是穿衣显瘦,平常只觉身形颀长。
马车已摆好棋盘,这次换莫星河执黑子。
马车平稳的驶着,二人下棋未语,却忽地听莫星河轻笑了笑。
“又输了,陛下好棋艺啊!”
温兆梦瞧着莫星河,不自觉地柔了神色,他瞧着莫星河嘴角那抹笑,便是道:“陛下要多笑笑。”
莫星河愣了愣,却听得温兆梦继续道:“笑起来好看。”
莫星河的耳尖烫了烫,竟忘了斥一声放肆。
“再来一局。”莫星河调整好情绪便开口道。
可此时温兆梦却忽地眉间一凝,耳尖微动了动,下一刻便见温兆梦闪身至莫星河身旁,一把将他揽进怀中。
莫星河还没反应过来,只见得一支利箭穿破车壁,从方才莫星河所在的位置穿了过去,扑了个空。
莫星河才知是发生了何事。
车外的剑已纷纷出鞘,张公公扯着嗓子惊慌地喊了声护驾。
莫星河心道如果方才不是温兆梦反应及时,自己的身子便被刺穿了。
一时竟有些颤栗。
温兆梦察觉到怀中人儿的异样,便是紧了紧怀中的人,大掌覆上莫星河后脑,安抚他道:“没事了,我在。”
原本准备起身坐镇的莫星河,却因此言鬼使神差地缩在温兆梦怀里,不想动弹。
车外交锋声渐渐平息,不知躲在哪的张公公冲车内喊道:“陛下,陛下没事吧陛下……”
莫星河便快速起身端坐,离开了温兆梦的怀抱。温兆梦竟是愣了愣,怀中骤然消失的温度,叫人有些怅然若失。
张公公掀了帘来查看,见莫星河无事,这才谢天谢地。
“朕无事,多亏了大将军。是何人袭击?”
张公公挥手示意,便见御林军统领前来禀报:“禀陛下,方才袭击之人皆是死士,偷袭未果便是服毒自尽了,无一活口!”
莫星河眉头微凝,张公公见状放了车帘同统领撤去。
车内依旧只剩下两人。
莫星河的神色已经恢复如常,好似这袭击也不是什么大事。
温兆梦却是眉头一皱:“陛下是否常常遇袭?”
“不错。”莫星河话间平静,好似在谈论的不是他的生死危机。
却不料温兆梦竟动了怒,眸中忽闪而过一抹凶光。莫星河没有捕捉到,可却是瞧见了他握紧的拳。
“你在替朕生气?朕年幼登基,不免有人难以信服,意图取而代之。况且又有哪朝皇帝不经敌国奸细刺杀?身居高位,自然没有那么容易。”莫星河说得平淡,好似在向温兆梦细数一件件平常事。
可他越是平静,就越是叫温兆梦想到这些年他该有多少个夜晚,会辗转反侧,惊恐难眠……
温兆梦一向轻挑的语气,在此刻却是格外的认真严肃:“臣此生愿用性命——守护陛下!”
莫星河同他对视了片刻,只觉他目光实在灼热,便不禁移开了目光。
这种话他不是头一回听见,要害他的人有,要向他表忠心的人也有。莫星河早已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人任何事,可温兆梦的眼睛却总是轻易叫他沉溺,哪怕是慌言,也甘愿溺在其中……
“你护驾有功,当赏,想要什么?”莫星河撇开话题。
温兆梦这才移开目光,好似认真思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