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宣垂眸凝视着泛着涟漪的水面,余光瞥见赖八喉结剧烈滚动,那双躲闪的眼睛正死死盯着钱罐。他神色从容,骨节分明的手指探入钱罐,缓缓抽出一吊沉甸甸的铜钱,金属碰撞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随着铜钱坠入水桶,水面“哗啦”炸开细密水花,在日光下折射出细碎光影。
"都瞧仔细了!"裴宣突然抬高声调,袍袖潇洒一挥指向水桶,"这铜钱已道出真相!"
围观百姓顿时炸开了锅,此起彼伏的惊呼声中夹杂着细碎议论:"铜钱说话?莫不是变戏法?""哎,这位大人说铜钱说话了,我怎么什么也没听见啊?!"“我为没听见呀,你听见什么了吗?”“没有,莫不是这位大人耍我们玩呢?”
人群中炸开锅般议论起来,有人踮脚张望,有人交头接耳,此起彼伏的惊叹声里夹杂着猜疑。
刘知县原本端坐在公堂高椅上,此刻早按捺不住好奇心,三步并作两步跨下台阶。他伸长脖子凑近水桶,胡须几乎要沾到水面,屏息凝神侧耳细听,却是什么也听不见。疑惑间他抬眼望向裴宣,只见对方唇角勾起一抹胸有成竹的笑意,在晨光下显得意味深长。
刘知县伸长脖子盯着水桶,胡须随着动作微微颤动,脸上满是困惑之色。他转头望向裴宣,拱手一礼,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嘲:“裴贤弟,恕愚兄愚钝,在这桶边凝神听了许久,怎么连铜钱的半句话都没听见呀?”他这话一出,围观百姓纷纷点头,人群中响起一片附和声,显然这疑问正戳中了众人心中所想。
裴宣看着众人或好奇或茫然的神态,唇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意,向刘知县回礼,笑道:“刘大人见笑了。实不相瞒,小弟哪有那般本领能让铜钱开口说话呀,刚刚不过是故弄玄虚的戏言罢了,只为引得心怀鬼胎之人乱了阵脚。”
他这话刚落,人群顿时炸开了锅,惊呼声、议论声此起彼伏,“我就说嘛,铜钱怎么可能说话!”“原来是戏言呀!”质疑声与恍然大悟的惊叹交织在一起。
刘知县听闻此言,眼中疑惑更甚,追问道:“既如此,贤弟又说让铜钱已道明了真相,这其中究竟有何玄机呀?”
裴宣闻言并未急着回答,而是伸手虚引,示意刘知县再看水桶,眼中带着几分引导的意味:“还请大人再仔细瞧瞧这桶中之物。”
刘知县半信半疑地再次俯身,目光在水面与铜钱间来回扫视,眉头越皱越紧:“除了晃动的清水和沉底的铜钱,实在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啊?”
裴宣微微一笑,追问:“大人当真没有发现异样?不妨再将目光放近些,看看水面之上?”
刘知县眯起眼睛,几乎将脸凑到了桶边,突然轻“咦”一声:“这……水面竟漂浮着一层油花!可这小小的油花,又与铜钱主人有何关联?”话未说完,他猛地直起身子,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一拍脑门:“我明白了……”